孟临渊活了十七年,从没见过这样的疯子,拼着自己的名节不要,也要给自己扣上一口黑锅。
这位苏二小姐的手段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国公府保得住他吗?
当然保不住。
这么大的罪名,几条命都不够他受的,也亏她想得出来。
最让他无语的是,他居然拿这个狡猾可恶的小丫头丝毫没有办法。
真是……见鬼了。
“好,今天算你狠,我走。”孟临渊退后两步,原本打算秋后算账的计划无奈落空,只有等下次对垒时再分胜负。
苏夜阑什么都没说,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一阵风吹过。
风过之后,苏夜阑房间里再没有一个人影,仿佛刚才所有皆是镜花水月。
“孟临渊。”她转身,重新躺回床上,脑海里浮现出少年那双潋滟多情的桃花眼,眉心的褶皱更深几分,“临渊而危,并非是好兆头,孟国公怎么会给自己的孙儿取这样的名字呢。”
……
那天之后,苏夜阑就没有再跟孟临渊有交集了。
虽然都是在国子监里学习,但两人并不同班,而且那次之后孟临渊也像忽然变得繁忙,每次擦身而过,匆匆一瞥,两人像从不认识。
苏皇后心里想,小屁孩大概是被大昭第一毒妇吓到了,看来哪怕重活一世,她骨子里的劣根性依然没有改变。
她还是那个黑暗,阴狠,见不得光的毒妇苏氏。
今天休沐。
苏夜阑坐在小跨院里新搭建的秋千架上,手边是温着的香茗,石几上一叠散发着春桃香气的糕点。
手上一本医书。
午后暖阳,晒得人昏昏欲睡,她却聚精会神的看着手里的书卷,似乎要将上面的字字句句都刻在脑子里。
“姑娘,二夫人那边来了人,说请你去一趟呢。”清影过来禀报。
她走进小跨院,看见苏夜阑专注看书的样子,又看了眼她手边不曾动过的茶水点心,有些无奈。
“二夫人?”苏夜阑慢条斯理的翻过一页,目光不曾从书上挪开,“有说是什么事吗?”
上次清歌的事情之后,徐氏就没来找过不痛快。
苏夜阑吐血昏迷时老夫人让人去查了私库,这次又查出来不少东西,其中好几样已经不是劣质药材那么简单,而是吃了会害命的毒药。
让苏夜阑中毒吐血的源头就在于此,之前张歧伯看出她脉象中毒,判断根源是百部,却没想到她已经中了好几种毒草的毒,又有徐氏李氏一直在旁边叫嚷,他才未来得及细看。
不想,这点疏忽,险些要了苏夜阑的命。
后来老夫人命令严惩清歌,顺便给其他下人长长记性。
她手下的人亲自执刑,要求在苏夜阑醒来之前不能让清歌断气,所以行刑的人格外注意控制力道,不往命门上打。
最后苏夜阑醒过来的时候,清歌的下半身都被打烂了,血肉模糊,隐隐可见下面白骨,惨不忍睹。
徐氏被要求监刑。
不过她只看到一半,就被吓晕过去,之后病了好些天。
“二夫人的人倒没说具体什么事,不过奴婢打听了一下,应该是关于下个月陈府老夫人寿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