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敬林和御林军们看到苏盛这变脸如翻书的模样,全露出鄙夷之色。
“苏国公,你这断契文书墨迹还没干呢,这就反悔了,未免也太快了吧?”
一名御林军出言讽刺道。
苏盛满脸羞愧,抬起头来,居然老泪纵横。
眼泪顺着他肿胀的脸颊流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是我错了,千雪,为父真的知道错了。圣贤都能犯错,你就大人大量,原谅为父这一次吧!”
舒浅月不为所动,将裙摆抽了出来,退后两步,冷冷地看着他演戏。
“苏国公,请自重。”
“啪啪啪!”
苏盛对着自已的脸又是一阵狠抽,直抽得嘴角流血。
“为父诚心认错,千雪,你就真的这么铁石心肠,不肯原谅为父吗?为父还记得你刚出生的时候,只有小猫那么大,弱得一阵风就能吹跑,为父亲自为你寻药问医,烹汤煎药,你……你都不记得了吗?”
他絮絮叨叨,说的尽是苏千雪小时之事,把自已感动得稀里哗拉。
舒浅月面无表情:“我确实不记得了。”
“……”苏盛一窒,向徐氏一使眼色,顺手把苏子渊和苏子石也拉下来陪自已一起跪。
“千雪,是我们对不住你。但就算我们有千般错,咱们也都是骨肉至亲啊!千雪,你留下来,为父让你住紫光阁,那是咱们府最好的地方,你娘以前就住在那里,好不好?”
他又抬出苏千雪的娘亲,以求打动女儿冷硬的心肠。
“不必。”
舒浅月勾起讥嘲的唇角:“皇上已经赐了我一所宅第,我再也不必寄人篱下,看别人的眼色。”
“在我的地盘,我说了算。我让谁滚,谁就得滚。”
苏盛再次抽自已的嘴巴:“为父口无遮拦,胡说八道。谁敢让我的宝贝女儿滚,老子就让他滚蛋!千雪,你就留下来吧,咱们父女一场,为父真的不能没有你这个女儿啊。”
他趴在地上哭得伤心欲绝。
一副父女情深的模样。
任是谁见了,都觉得这是一个爱女如命的慈父。
只不过郭敬林和他带来的御林军见了他亲手写的断契文书,还有方才着急忙慌要和苏千雪断绝父女之情的嘴角,对他半点也不同情。
房间里,苏老夫人隔着一扇门板,将外面发生的事情听得清清楚楚。
听到皇帝居然封了千雪做郡主,还赏赐了良田和宅第,苏老夫人欢喜得流下泪来。
她既欣慰又羞愧,没脸出来见舒浅月。
再这丫头最需要支持的时候,她没能给丫头撑住腰,现在的她哪还有脸去向丫头说一声恭喜。
但听到苏盛在外面那番恬不知耻的表演,苏老夫人羞愧得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无耻!”
“我怎么生出这么无耻的东西啊!”
苏老夫人捶胸顿足,一口气没上来,竟然被硬生生气得晕了过去。
“不好了!不好了!”
“老夫人晕倒了!”
听到房里传出丫鬟们惊慌失措的叫声,苏盛仍然跪在地上,膝行两步,死死扯住舒浅月的裙摆。
他双眼红肿,表情痛苦扭曲:“千雪,就算你不念为父生养你之情,你祖母对你总是不薄,你真能就这么狠心地一走了之吗?”
卑鄙!
无耻!
这是所有人心里送给苏盛的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