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作不会死。”张涛望向地上的易拉罐，叹口气。
牛仔裤女孩刚走出学校操场的范围，便听见“哒——哒——哒——”的脚步声从操场旁的灰雾中传来。
一名留着绿色头发的男人拎着一把巨斧，直直地朝牛仔裤女孩走了过去。女孩不屑地望了男人一眼，扬起头：“这位大哥，你这模仿的是哪位动画人物啊？丑死了。”
男人并没有理会牛仔裤女孩的嘲讽，仍然机械一般地朝她靠近。周围的几名身材相对高大的男生立刻拦在绿色头发的男人之前，眼神中充满了挑衅。
无视了几人的挑衅，绿色头发的男人挥舞着斧头将几名男生撞开，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一时间哀嚎声四起。
牛仔裤女孩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顾不得同伴，转身朝操场方向跑去。
在她一只脚刚迈进操场范围的时候，一只苍白、没有任何血色的大手将她给拖了出去。
“啊～”
凄厉的惨叫声成为绝唱。
斧子落下，一股血腥味道迅速传来，刺激着明晓瑶的鼻腔。
绿色头发的男人轻松地抓住牛仔裤女孩的一只脚，转身朝灰雾中走去，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她的同伴们则躺在地上不断呻吟、抖成一团。
张涛见状不断摇头，指指地上的易拉罐：“头儿，那这只易拉罐怎么办？扔进垃圾桶，还是不扔？”
“扔！”
明晓瑶果断地回答。
“可是如果这样，我们岂不是违反了【垃圾桶里没有垃圾】这条规则？还是你认为这条规则很有可能是假的？”
张涛挑眉道，
“要不我去扔垃圾，这样只有我一个人违反规则。”
“那倒不用。”明晓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规则都是人定的，一定会有破绽。”
说罢，她弯下腰，拾起了躺在地下的易拉罐，继续道：“张涛，谁说随手扔在地上的东西就一定得是垃圾？”
张涛立刻明白了明晓瑶的意思：“也就是说，只要我们能够将这个东西变成有用的东西，即使扔进垃圾桶也不会破坏【垃圾桶里没有垃圾】这条规则。”
明晓瑶拍了拍张涛的肩膀：“你想到什么主意让这只易拉罐变得有价值了吗？”
朝明晓瑶挤了挤眼睛，张涛掏出手机，道：“这件事情，我们就交给无所不能的搜索引擎吧。”
十分钟后，一个制作有些粗糙，但勉强算作花瓶的东西被张涛扔进了操场一侧的垃圾桶内。
操场白色的分界线就在脚下，明晓瑶第一个抬脚跨出了白线。
周围一切正常。
她将手按在了镀银枪枪套上，拇指将搭扣弹开，同时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
教学楼就在距离操场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处，他们站着的这个地方周围十分空旷，便于观察清理者的出现。
虽然根据之前的经验，清理者都是机械地处理被污染者，并不会突然出现在某处偷袭，但小心总是没有错的。
现在就是验证那只蹩脚的花瓶是否过关的时候了。
朝张涛挥了挥手，明晓瑶开口道：“一会如果发现清理者，你先赶紧退回到白线内，我想办法对付他。如果实在不行，你就只能暂时先留在操场里和唐汉坚他们会合。”
“头儿，我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有些信心的。”张涛将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表情轻松。
一只脚越过白线，紧接着是另外一只脚。
周围仍然静悄悄一片，没有听见沉重的脚步声，只有几名不明所以的学生好奇地望向行为实在有些古怪的两人。
松一口气，明晓瑶重新将枪套的搭扣扣上。
张涛却一脸遗憾的模样：“我还以为自己能和唐汉坚他们一起偷懒呢！”
“别忘了，你是一名调查员，这是你的工作。”明晓瑶翻了个白眼，转身抬脚朝教学楼大门方向走去。
这幢教学楼占地面积很大，裸露的砖墙上爬满了爬山虎，窗户还是传统的木质窗框，颇有一种历史的厚重感。
此时，教学楼的大门打开着，门口站着一个绿色头发的男人。
刚走到大门口，绿色头发的男人伸直手臂将明晓瑶和张涛拦住，指指大门上贴着的一张红色的字条。
不会又是什么规则吧？
明晓瑶叹口气，有些不情愿地望向字条。
这并不是一张教学楼规则通知，而是一张课表。课表的左侧罗列了课程的名称和时间，右侧则是上课的地点，以及学生的名单。
明晓瑶用最快的速度浏览了一下课表，很快就在上面发现了自己和张涛的名字。
明晓瑶和张涛的课程表是相同的：
【早上10：00至10：50，大学微积分，106教室】
【早上10：30至11：20，信号与系统，209教室】
【中午12：00至12：50，大学物理，308教室】
【下午13：00至14：50，复变函数，405教室】
刚看完课表，张涛就皱起了眉头：
“大学微积分还没有结束就得去上信号与系统，我记得有条规则是【请按照课表按时进入课堂，迟到者后果自负。】一个人如何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不同的课堂里。”
站在明晓瑶身旁的一名女生显然有着相同的困惑，她开口询问绿色头发的男人道：“老师，这个课表会不会搞错了呀？我怎么可能同时上两节课呢？”
绿色头发的男人狠狠地瞪视了一下女生，只吐出两个字：“照做。”
然后，他转头依旧僵直地站在教学楼的大门口。
女生被吓得脸色发白，浑身直哆嗦，不敢再多问。
明晓瑶心中也在分析着现在的情况。
从教学楼到操场，距离五百米，加上从教室冲到教学楼门口的时间，绝无可能在被阴气污染之前跑回操场，这个方案不可行。
清理者似乎又升级了，利用镀银子弹恐怕能买到的时间不多，不足以支撑从教室跑到操场，这是下下之选。
或许……
“张涛，你再把规则仔细说一遍，要一个字不差。”明晓瑶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
“【请按照课表按时进入课堂，迟到者后果自负。】”张涛将规则复述了一遍。
“你确定一个字不差？”
“确定。”
“嗯，张涛，我想，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