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离开了。
明晓瑶若有所思地回到404宿舍房间，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还真是晚上九点差十分。
“我刚才见过你的同伴了。”明晓瑶望向窗外朦胧的天色，对着镜子前的身影道。
正梳着头的手微微一顿，继而将梳子放回桌面。“就连树妖姥姥都只能听命于他，冰儿和我哪有反抗的机会？”
宿舍里一片寂静。
啪——
寝室灯熄灭，明晓瑶合衣侧身在床铺上躺下，一夜无话。
翌日，只有张涛坚持和明晓瑶来到了食堂门口。
明晓瑶有些忧心忡忡：“看来我们所剩的时间不多了。你将剩余的牛肉干分给他们几人吃过了吗？”
“吃过了，不知道是不是吃得太晚，还是恢复需要时间，暂时唐汉坚他们几人仍然有些意识不太清楚，主要表现为嗜睡。”
“王娇也是如此，今日连床都不愿意下了。”
两人正说着，一名穿着黑色雨衣的清理者正拖着两只已经完全异变的怪物从食堂里走了出来。
“唉，听说他们刚才拒绝了厨师打的食物，结果异变成怪物，被清理者给带走了。”
“我才刚来到这里，这么恐怖的吗？”
听着身旁两人的议论，明晓瑶和张涛来到了食堂打饭的窗口。今日打饭的厨师换成了一名瘦小的男人，菜的卖相和前几日相比倒是好了不少。
【在食堂内，不能和食堂工作人员交流。】的字条仍然被贴在窗口旁。
“这样的菜饭都抱怨，要是前几日岂不是闹翻天了？”张涛端着餐盘啧啧两句。
两人刚在一张餐桌上坐下，一名穿着红色马甲背心的志愿者凑了过来：“你帮我和打饭的那只瘦皮猴说，要他明日在饭菜里多加一点盐，太淡了。”
“你为什么自己不和他说？”明晓瑶面无表情地道。
“头儿？你忘记了，在食堂隐藏规则中提到【在食堂里，您不能拒绝穿红色背心志愿者的任何要求。】”张涛压低声音，小声地提醒。
“可是在打饭窗口上不是贴着【在食堂内，不能和食堂工作人员交流。】的规则？”明晓瑶说道。
“呃……也对哈。”张涛尴尬地挠挠脸颊，“那怎么办？再使用一次镀银枪？”
“不用这么麻烦，你的枪呢？”明晓瑶语气依旧没有变化。
“枪？我的警用配枪对清理者无用啊！”张涛偏头表示不解，不过还是将配枪递给了明晓瑶。
“对付清理者自然是不行，对付他足够了。”
黑洞洞的枪口对着穿着红色背心的志愿者，明晓瑶冷静地开口，
“还需要我和那只瘦皮猴说明日菜里多放盐吗？”
沉寂了数秒之后，志愿者语无伦次地结巴道：“你……这种情况不应该是你非常害怕，不知所措，然后因为不愿意破坏任何规则而纠结吗？你……你……这是妥妥的威胁！”
“哪条规则里说不可以在学校食堂里举枪威胁人了？”明晓瑶反问。
“我……我不相信你会开枪！”志愿者有些恼羞成怒。
“你可以试试看。啊，对了，两日前我刚在这间食堂里打死了一个清理者。”明晓瑶语气平直，仿佛在和人讨论今日是吃米饭还是面条。
“那就不用你去说了！”志愿者在周边一众人探究的目光下愤然离开。
“哇！头儿，让他自己主动放弃要求，不算违反规则。”张涛撇了撇嘴，“不过这个方法还真是……简单直接。”
“越简单直接的方法往往越有用。”明晓瑶翻了个白眼，“目前最棘手的问题仍然是这个世界对大家的影响，如果再找不到破局的方法，就算不因为违反规则而异变，估计也会被这个世界变成疯子。”
“明调查员！”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是几日不见的赵刚。
“赵同学，好久不见呀！”张涛朝赵刚一挑眉毛，“看起来你精神不错！”
“调查员，大事不好了。”赵刚喘着粗气仿佛刚从万米长跑的赛道上下来，声音有些沙哑，“杜芊出事了！”
“啊？”张涛立刻紧张了起来，身体前倾，问道，“怎么啦？难道她因为违反了规则异变成怪物了？”
“那倒没有，不过刚才无限聊斋世界大学警局的调查员将她从宿舍里带走了，说她涉嫌在大学宾馆门前的一个小花园里杀了一个人。”赵刚吞咽了一下口水，面露焦急之色。
“大学宾馆门前的一个小花园？”张涛和明晓瑶对视一眼，“调查员有说是在小花园哪里吗？”
“哦，我没听得太清楚，不过好像提到了什么亭子。”赵刚认真地想了想后，回答道。
“张涛，上次树妖被抓时，是你送那只妖怪去警局的？”明晓瑶平静地问道。
“对。”
“那你知道警局在哪里了？”
“知道，就在距离最后一幢宿舍大楼不远的一块空地上。那里设施还真是老旧，如果从这鬼地方出去，得让蒲松龄先生给他们拨点款。”
十分钟后，明晓瑶和张涛站在了警局在无限聊斋世界大学的分部，说是分部也不是很合适，因为这里就是一幢只有一层楼的小房子，充其量算是一个办事处吧。
这幢小楼外墙多处脱落，爬满了藤蔓，看起来就像是一幢无人踏入的鬼屋。
咚咚咚——
张涛一手按住腰间配枪，一手抓着大门上的铁环敲了几下。
“谁呀？”
门内响起一个男人不耐烦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
吱呀——
大门被打开，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庞。
正是在八角亭里见到的那名穿着制服的警局调查员。
此时的他睡眼惺忪，上衣拧巴着挂在身上，仿佛是在急匆匆之间刚刚套上去的。
透过门缝，明晓瑶瞥见房间内没有开灯，隐约能看见几张办公桌和一个挂衣服用的架子。
“我们是杜芊的朋友，也是调查局的同事，上次我们见过了。”张涛掏出调查证，“我们想来了解一下杜芊杀人的案子。”
“杜芊？”男人有些疑惑，恍惚了半天总算记起来这么一个名字，“对对对，今日早上调查局收到一通举报电话，说有人看见杜芊在大学宾馆不远处的一座亭子里杀了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