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刚才还看起来温婉娴淑的女人突然大叫了起来，左脚开始朝右拐，右脚朝左拐，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怪异的姿势，一条黑色的纹路隐隐爬上她原本白皙的脸颊。
一张纸条从女人的笔记本里飘了出来：
【如果你看见尸体，请不要慌张，请告诉警局调查员，你在八角亭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杀人凶手。】
“艹！”
张涛吐出一口浊气，
“不知道是我们运气太好，还是这个女人运气太差！她和我们——如假包换的警局调查员——说凶手另有其人，相当于违反了字条上的这条规则。如果我们不是警局调查员，刚才差点真的被污蔑成了杀人凶手。”
灰雾渐渐散了一些，刚才还看不真切的前路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之前好似浸在水里的感觉消失不见。
眨了眨眼睛，明晓瑶惊异地发现刚才还坐在八角亭的男人尸体已经消失不见，正在变异的女人和制服调查员也不见了踪影。
难道刚才在雾中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幻境？
“头儿！快看，宾馆在那！”张涛像一个孩子一样高兴得手舞足蹈。
收回心神，明晓瑶观察了一阵这幢小楼，和之前一样，似乎并无不妥。“绕过前面的小花园，可以无需走回头路，重新绕回宾馆。”
视线一直追随着宾馆小楼的位置，那扇有些破旧的木门越来越近。
“欢迎来到无限聊斋世界大学宾馆。”高瘦身影打开木门。这一切仿佛和之前的情景完全重合，除了天已经黑了下来。
瞥了一眼明晓瑶手中的宾馆门卡，高瘦男人露出白得发光的牙齿：“欢迎回来。”
语毕，还不忘记提醒道：“记得按照规定的时间退房，祝您入住愉快！”
穿过熟悉的宾馆走廊，来到204房间的门口。推门前，明晓瑶掏出糖盒，捏了一颗放进口中。
绿灯亮起，打开房门，门内一片寂静。
浴室的水池里没有脸。
墙上的挂钟显示现在是晚上八点十五分。
等等！
时间不对！
明晓瑶清楚地记得，离开酒店的时候是下午六点，刚才在八角亭最多耽误了半个多小时。
怎么现在就晚上八点十五分了？
而且唐汉坚他们又去了哪里？
“头儿，现在怎么办？我们不会又进入到了另外一层嵌套空间吧？”张涛有些忐忑不安。
收回落在房间挂钟上的视线，明晓瑶又将视线投向书桌：“现在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打算先听哪一个？”
“啊？”
张涛有些懵，不过仍然本能地回答：“当然是先听好消息。”
“好消息是，你和我恐怕已经回到了最初的空间。”
“啊？真的么？你是怎么确定的？”
明晓瑶指指静静躺在书桌上的白纸，纸上写着：
「感谢入住无限聊斋世界大学宾馆！现有几个注意事项需要让尊敬的您知道：
【宾馆的淋浴房只能在下午五点后使用。】
【请不要长时间注视浴室水池。如果在水池里看见人脸，请通知宾馆前台处理。】
【时租房的客人必须得在时间结束之前结账离开。日租房的客人必须得在第二日中午十二点前结账离开。】
最后，衷心地祝愿您入住愉快。」
张涛戳着下巴，瞪着纸上的字看了好半天才恍然大悟：“哦，这张字条上的规则和我们第一次来到这个房间看到的一模一样！”
明晓瑶咬碎含在口中的硬质糖果，甜味顺着舌头传入大脑。
“对！根据之前的经历，我们可以大胆地假设，大学宾馆每一层空间中的204号房间的字条各不相同，那么这里就是我们最初来到的空间。”
“那坏消息就是我们把唐汉坚他们给弄丢了？”张涛试着猜道。
环顾了房间一周，明晓瑶点头。
“那怎么办？直接离开好像有点不讲义气！”张涛内心挣扎，戳了戳站在他肩膀上的耳中人，“或许我们可以利用他再次时空转换？”
抿着唇，明晓瑶半晌没有说话，眉头拧在一处。
良久，她幽幽开口：“时间快到八点半了，我只希望唐汉坚他们会遵守约定。”
“什么约定？”
张涛一拍脑门。
他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
离开上一个空间的204房间时，明晓瑶和唐汉坚他们约定，如果明晓瑶和张涛八点半没有回去，唐汉坚他们就利用耳中人想办法回到最初的空间。
“可是不对呀，头儿。如果利用耳中人进行时空转换，时间和空间是随机的，唐汉坚他们如何知道怎么回到这里？”张涛有些不确定。
大抵是没有太多的把握，明晓瑶声音中透着隐隐的担忧：“我有一个想法，可以一试，希望我是对的。”
“什么想法？”
“我猜测，如果两只耳中人一起启动时空转换的话，我们就能和唐汉坚他们汇合。这样的话，他们有一定概率会回到这里，当然也有可能我们会转换去他们的时空，或者大家同时去了另外一个随机的嵌套空间。最坏的情况是，我们根本不会和唐汉坚他们汇合，而是各自去了不同的时空。”
张涛张了张嘴，最终只说了一句：“欧耶，百分之二十五的概率！”
“你有成功概率更高的办法？”
“没有。”
“赌吗？”
“赌！”
滴答——
滴答——
时针指到八点半钟。
时针停止了摆动。
“我是病人！你不能让着我一点？”
是黄毛的声音。
“愿上帝保佑你健康！”
很好，唐汉坚还是那么热爱上帝。
“你能不要让我这把老骨头天天操心？”
何爷声音依旧沙哑。
张涛望了一眼放在书桌上的纸，重重地舒出一口气：“我亲爱的朋友们，看来我今年的赌运还不错。”
成功获得每人一记眼刀。
明晓瑶站起身，指指房间里的挂钟：“我们还有半个小时离开宾馆，赶往宿舍。”
“我们不看看最后一条关于结账离店的规则？”唐汉坚没有动，提醒道。
张涛有些心有余悸：
“我记得关于离店时间我们见过两种不同的规定。第一种：【时租房的客人必须得在时间结束之前结账离开。】，第二种：【时租房的客人必须得在时间结束之前一小时内结账离开。】
“这两条规则并不矛盾。单看这两条规则，我们只需要选择两个时间的交集，即凌晨两点至三点之间结账离开即可。但是问题在于，学校宿舍要求我们九点就回宿舍上床睡觉。”
这似乎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难题！
众人陷入了沉思和惶恐中，
除了明晓瑶：
“我们现在处在最初的空间里，也就是嵌套空间的最顶层，不需要同时遵守两条规则。”
张涛释然，但很快他又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字条上的规则不一定是真的！也就是说，还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如果我们现在结账离开就会触犯规则！”
“如果我们不现在结账离开，百分之一百的可能性我们会被清理者拖走！到时候，我不确定这支镀银手枪还会不会管用。”
明晓瑶冷冷地指出。
“百分之五十总好过没有。”张涛耸肩。
众人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