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谁爱说谁说去,咱不搭理就成。不过,我是不会让你怀上的,安心!”张小山收了心思,搂着媳妇睡觉。
沈杏翻了个身,想起梦里那个小女孩,想起夜里青桔的哭喊声,她心里就莫名的有些堵。
第二日,因还咳嗽着,张小山不让她去桔园送饭,就跟着其他人对付一天。沈杏想了想也同意了,她今儿个也不得空,天渐渐地冷了,她得抓紧给张小山做衣裳。
清早喂了鸡捡了鸡蛋,沈杏就往屋里去,这一坐就是半天。等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她才想起来自己一口还没吃。去了灶房,昨天张小山炖的鸡汤还有,喝了碗鸡汤看看天色,她去了梁婶家。
“诶哟,弟妹,好好的你打青桔干嘛,这孩子现在都怕你了。”沈杏刚走到梁婶家院门口,就瞧见大树媳妇正拉扯着二树媳妇。
“这是怎么了?”沈杏瞧见二树媳妇手里拿着树枝条,青桔正跪在地上哭。
二树媳妇见是沈杏忙收了怒容,“张家妹子来啦,快屋里坐。豆宝,快来叫婶子。”二树媳妇温柔的唤着躲在西屋木门后头的小男孩。
小男孩瞧见来人也不出来,直接关上门躲进屋里去了。“哎,这孩子自那日被狗咬过,就不大爱见人。”说着二树媳妇丢了手里的树枝条,进屋里去了。
沈杏去拉青桔起来,青桔摇摇头,脸上竟是泪水。大树媳妇凑了过来,小声嘀咕。“她娘没让她起来,她不敢的。要不一会打得更狠,真是造孽哟!”
西屋的门开了,二树媳妇抱着豆宝出来。“张家妹子,你帮着看看豆宝这伤口已经上疤了,应该是快好了。他应该没事了吧?”二树媳妇捞起小男孩被咬的裤腿,让沈杏瞧。
“豆宝娘,我不是大夫,你让我瞧我也瞧不出什么。不过,这伤口看着是快好了。”沈杏嘴上那么说,不过还是仔细瞧了伤口处,除了结痂和有些红肿外,伤口没化脓,被咬的伤口应该是快好了。
但被有狂犬病毒咬过的人并不是伤口好了就没事了,那毒液通过咬的伤口会进入人的神经系统,从而使人犯病以致死亡。
“我就说豆宝没事了,你也别老拿青桔撒气。都是自己的孩子,心不能太偏了。”大树媳妇劝说着,“快,你娘让你起来的,别跪着了。”说着去拉青桔。
青桔惧怕的看了一眼她娘,直到二树媳妇点了点头,她才敢起来。
沈杏眉头微不可闻的皱了一下,二树媳妇热情的拉住她。“大妹子,你给我个准话,是不是过了一个月我这娃没事,他就能活了?”
“这?豆宝娘,我不是大夫给不了你准话。只不过书上说一般被毒狗咬了三个月内会发作,少数人时间长会在一年内发作,极个别的会十来年才发作。”
沈杏安慰着豆宝娘,“豆宝娘,谁都不想出这事,那天疯狗是怎么咬的豆宝大家伙都瞧见了,跟青桔没关系。你可别迁怒她,再怎么说她也是你亲闺女。”
“我就豆宝一个男娃,我咋不心疼啊!咱们二房就这么一根独苗,我老大岁数才有了他,我不能没了他啊!”
二树媳妇自己哭了起来,沈杏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古代女人若生不出儿子,夫家可休妻再娶。
沈杏想想自己该说的都说了,帮着拍了拍青桔膝盖处的灰,瞧见孩子没啥事,这才问起梁婶来。“婶子不在家吗?”
“这两天帮着老三孵小鸡呢,明儿个才能回来。张家妹子是有什么事,我可以帮着带话。”
大树媳妇对沈杏格外的热情,她可知道沈杏前几天让她公爹帮忙带回不少好东西。第二天为了表示感谢,沈杏还给他们家送来一小碗的红烧鳗鱼肉,她只吃到一块那肉香味至今她还回味着。
“其实也没啥特别的事,就是我不擅长女红,想来问问婶子,既然她不在我就先回去了。”沈杏瞧了一旁补衣裳眼眶红红的青桔,她没法去掺和人家的家事。
大树媳妇本想说她女红还成可以教教她,可一想沈杏可是读书识字的小姐,用得着她这样的奴仆教针线吗!犹豫的空档,沈杏已经走出好远了。
走回家刚去推院门,门就自己打开了,吓了沈杏一跳。“杏儿,你去哪儿了?”开门的是张小山,正一脸焦急的出门。
“你身子不舒坦,不是不让你出去。今儿个咋样?”男人眼里尽是关心,沈杏拉着他进了院子。
“我不怎么咳嗽了,刚去梁婶家就想问问给你做的那身衣裳好了没。还想托梁叔下次去镇上带些粮食回来,咱屋里缺的东西可不少。”
沈杏拴上院门,刚青桔被打,她心里不舒坦,同张小山说话也有些有气无力。“不凑巧,梁叔和梁婶都不在家。”
“对了,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沈杏这才想起来问张小山怎么突然回来了。
张小山刮了她鼻头一下,“还说快好了呢,这脸上都没什么血色。我刚去麦田后头的大河那抓了几条鱼,搁在灶房的菜盆里了。等我晚上回来收拾,你不总担心家里没粮食,将这些鱼晾晒起来,冬日里就不愁没鱼吃了。”
“又去抓鱼?你这老是溜走,梁叔又该训你了。”沈杏摇摇头,看来拔萝卜给梁叔留的那点好感又要没了。
“没事,我跟梁叔打了招呼的。等到了冬日,给他们家送几条鱼去就得。”张小山浑不在意。
他跟梁叔打招呼的时候直接说了,给他们的粮食该咋扣咋扣。他媳妇病着,他不放心得回来看看。
老梁还想说些什么,张小山来了句:“梁叔,你不知道,我媳妇本来可以在城里享福。是为了我,才跟着来到咱们这吃苦头。你没瞧见我媳妇那手上一道道的口子,自嫁给我,这回真是跟着我受苦了。”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媳妇没抛下我,她身子不舒坦,我也不能不管她。在这片庄园,你们都是熟人,可以完全信任彼此,互帮互助。但我媳妇能完全依靠的只有我。”
“不止今儿个要回去看看,往后不管在哪干活我都得抽空回去看一回。前两天,要不是跟二树回去拿木框,我媳妇说不定就被疯狗咬了。我知道你想说这样的事不会天天发生,但一旦发生了,我会后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