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里古井枯竭后的第六天,沈杏家和沈老二家,以及村子里其他两户家里有井的人家都干枯了,不出水了。
村里人一波又一波的去里正家闹,质问里正徐安为何古井没水了要瞒着大家伙,为何自己家偷偷的藏水。徐安真是有苦说不出,他本想着让古井缓一缓说不得后面又出水了。
古井是全村人的希望,若是大家伙知道古井枯了,大家的希望就没了。没成想自家侄子给婆娘出了个馊主意,先藏起了水。
水的事情还没解决,大家伙就要求徐安下台,让有能力为大家伙想法子的人做里正。这下子徐安慌了,只能安抚大家伙,他会想办法,可谁都知道他能有什么办法?
沈老二家的厅堂里坐着一群人,沈吉富敲了敲烟杆说道:“都是自家人我就不说那客套话了。小山跟杏儿那瓜地还有三口水井是今年年初刚打的,为了方便给瓜地浇水才打的井,这瓜地照看的都清楚。如今这三口水井还没枯,还出着清水。”
沈吉富这话一出,人群里立马有人激动了起来。“安静,大家伙听我说。小山和杏儿决定把上河口的那两口井放开,让村里人免费领水。村里这情况大家都很清楚,形势很不好,招呼咱们自家人来就是想提前跟大家伙透个底,另外也是让大家伙帮忙维持秩序。”
“后面两口水井放开,不按小山他们规定的时辰来取水的,胡乱插队的,还有蛮不讲理多要水的一律不给优先打水。村里啥人都有,大家伙心里也有数。小山他们是做好事,是不要银子把自家井水供给大家伙。但总有那昧良心的,具体咋安排,小山一会跟大家伙说。”
沈吉富作为大家长再次坐镇厅堂主位,这次的事攸关全村人的性命,开不得半点玩笑。
“可不是嘛,你给他家水了。总有那黑了心的,不念你好的!”大伯母王氏插了一句话。
“下河口的那口井留给咱自家人使,也得有人守好了。小山,你来交代吧。”沈吉富把话头递给张小山。
张小山开始布置两处瓜地的井水每日值守的安排。对于井什么时候开放,怎么维持来打水的乡亲们的秩序等等一一跟值守的人说。
人群围着张小山讨论着,屋子里沈杏坐在角落,看着被人群包围着的张小山,看着他沉稳的布置人手,交代事情,看着大家对他的信赖和听从。
沈杏明白当年那个痞痞坏笑的少年长大了。那边讨论着事情的张小山像是发现了沈杏的注视,一抬头就看到沈杏眼里的光,随即给了她一个迷人的微笑。沈杏被他盯得燥热起来,不好意思的把头瞥向别处,用手揉了揉右耳垂,发烫的轮廓通红,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脸颊。
晚上躺在薄被里,张小山俯身盯着她,“媳妇,你夫君我好看吗?刚在岳父那,你盯着我瞧,眼睛都看直了。”
“哪有?你快下去躺好。”沈杏推着他,眼睛不知该往哪放。“去把油灯熄了。”
“媳妇,油灯熄了你就瞧不见了。”张小山俯身亲了亲沈杏可爱的耳垂,“你夫君我洗了澡可是立马就上床了,穿衣裳太费事了。”
沈杏忍不住咽了下口水,这男人真是够了,鼻腔里全是他身上带着皂角的干净味道。刚推他的手还留有他肌肤的弹性触感,这人上半身还光着。“不许耍流氓,快去熄灯!”
男人浑厚的唇凑近沈杏脸颊,“跟自家媳妇亲热,怎么是耍流氓?”说着不安分的手就伸进了被子里。
......
张家老宅那口新打的深井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也因为老宅子在月蒙山下,没什么人经过。那口水井还出着清水,张小山让他哥最近就不要上山打猎了,守在家里。再跟他爹交代了几句正着走,徐氏叫住了他。
张小山头疼的跟着徐氏进了屋子,“不要嫌娘唠叨,你跟沈杏成亲都一年半了,咋还没信呢?要不要再多寻几个大夫看看?”张小山一听他娘叫他就知道又说这事。
“娘,最近事多,都闹旱灾了,哪还有生娃的心情啊!等过了这段日子再说,我记心上呢!”张小山敷衍着,明显不耐烦。
“你事多,你啥时候事少过。我让你抓紧抓紧,你就是不听,小心媳妇跟别人跑了。”徐氏一见张小山那不当回事的样子,真是急在心头,嘴一秃噜话就出去了。
“娘,您胡说什么呢!”张小山有些生气了。
徐氏也是话赶话的不管不顾了,“娘咋胡说了,去年中元节我瞧见了一回,你媳妇跟徐良元在瓜地那附近的荒地说话。你娘我眼又不瞎,你媳妇我认不得,那男人是徐良元我认不得?”
徐氏接着说,“那会子我离得远,听不清他们说啥。可两个月前的清明,我可是又碰到他们在河口那块说话,这回我可是听得真真的。”
张小山已经怒了,听到她娘说沈杏跟徐良元在一块说话,一团火一下子冲上了脑门。“他们说啥了?”
徐氏见张小山吼向她,吓了一跳。见张小山这模样反而有些犹豫,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得让他儿子上心。
“徐良元对你媳妇说,说他有话不知道该对谁说,跟你媳妇道歉来着,他们俩说了好一会子的话。你说,他有话不知道该对谁说,为啥拉着你媳妇?哼,没安好心。当年要不是他去省城出了岔子,沈杏可是跟他说亲的。”
徐氏最后一句话算是轧在了张小山的心上,他随便应付了徐氏几句,浑浑噩噩的出了老宅。走到河口那,那是回家的必经之路。
他娘说碰上过两次两人见面说话,其中一次就在这附近。张小山把这附近来来回回走了一遍又一遍,看着淡紫色的晚霞,心里沉了下来,他媳妇不是周氏。对,沈杏不是周氏,他们要长长久久的过他们的恩爱小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