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空气清新，太阳还未升起，伴着鸟儿的叫声，天空开始蒙蒙亮起来。
程雪初从被窝里探出一只手摸到手机，看时间刚过六点，一夜无眠的她钻出个脑袋，距离昨晚已经过去快八个小时，她仍然能清晰感知到自己如擂鼓的“咚咚”心跳声，闭上眼脑海里全是自己一个冲动之下贴上去的那个......嘴角之吻，还有大脑一瞬清醒之后仓皇而逃的狼狈样。
“啊啊啊啊！”程雪初在床上恼羞成怒的拳打脚踢一顿，再次企图用被子盖住那张羞耻的脸。
她突然想起叶浩辰之前每天都挂在嘴边像个债主一样说庄斯然吃了他的豆腐，尽管不清楚庄斯然是用了什么方式吃的那个豆腐，自己昨晚的行为简直也是吃了人家豆腐的恶劣行为。
他不会也和叶浩辰一样成天找她“讨债”吧......
果然，怕什么便来什么。
枕头旁的手机忽地震动一下，程雪初心里一惊，小心翼翼打开微信，熟悉的微信名跳到最上方，右上方显示着红色的小1。
“债主”这就来“讨债”了。
——SHU.：醒了吗？
程雪初手一抖，手机掉在了被子上，还没等她做出其他反应，“嗡”的又震动一下，她快速捡起滑开。
——SHU.：我在你家楼下，等你睡醒了见一面？
他在......楼下？！
程雪初猛地翻爬起来，跳下床走到窗边，偷偷摸摸拉开窗帘的一个小角，男生颀长的身姿倚在路灯柱上，一手揣在裤包，单手玩着手机，身上还穿着昨晚那件黑色夹克，就算低着头，流畅的下颌线条仍然看上去帅气迷人，只是眉眼间倦意浓重，很像是彻夜未归。
楼下的人好似感应到她的目光，仰头看了过来，程雪初惊得“咻”一下合上窗帘，心跳不受控制的快起来，靠在窗台边好几分钟才逐渐平缓，起身换了衣服往楼下去。
曲洲早晚温差属实大，程雪初套上了昨天晚上丢在沙发上的青色针织衫，刚打开门，便看见舒伦双手抄兜站在门外，高大的身影将程雪初整个圈住，两人就这么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舒伦嘴角微微勾着，好整以暇地盯着程雪初，开口时带着明显的笑意。
“你躲什么？”
程雪初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很镇定，昂头看进他深邃温柔的眼眸里，“你不睡觉啊？怎么天没亮就来别人家楼下。”
舒伦瞧着面前女生套在外面熟悉的青色针织衫，那些喝醉后的记忆断断续续涌上心头，“要不是想让你多睡一会儿，凌晨我就来了，谁让你昨晚跑那么快。”
像是提到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程雪初的脸一热，视线开始飘忽，咬着唇不敢再直视他。
舒伦勾唇一笑，不忍再逗她，语气里多了几分正经，“程雪初，你也看看我。”
程雪初怔了怔，这是她昨晚对他说过的话。
她缓缓看向他，只听他用一如既往温柔的声音问她，“我都想起来了，一晚上像做梦一样，酒醒的那时恨不得就冲到你面前问个明白，从答应给你时间开始，一直忍了再忍，现在不想忍了，所以，你说，她很喜欢，很喜欢我，是不是真的？”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舒伦深沉的眸底藏着无需言说的情愫，透着期待和欢喜，直勾勾凝视着她。程雪初移不开眼睛，她睫羽轻颤，脸颊泛红，依然肯定的回答他，“是真的，我很喜欢你。”
程雪初换了主语，不是“她”，而是“我”。
舒伦心底的大石悄然落地，他总是害怕程雪初不愿面对内心的真情实感，害怕她只想逃避，只想活在自己的世界。
亲耳再听一遍，仍然动容。
太多话语此时都显多余，他只同样真诚十足的回应，“我更喜欢你。”
说完抬手轻轻牵住程雪初的手腕，慢慢往上拉向自己，最后停在了自己的嘴角，“昨晚你偷偷亲的是不是这里？”
程雪初一瞬间心脏像是要跳出胸腔，呆愣地看着他牵着她手腕浅笑盈盈的模样，等他俯身靠过来时，大脑更是已经停止了思考，她甚至能清晰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扑打在她的脸上，身上的木香味和呼吸里淡淡的酒精味混合在一起将自己团团包裹住，一时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那张温柔帅气的脸越来越近，舒伦目光渐渐灼热，触及到她的唇后，他的喉结微微滚动，而后直直落下，双唇紧紧相贴。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别墅大门，金黄的颜色将玄关处二人当下的氛围渲染得恰到好处。
几秒后，舒伦缓缓退开一点距离，两个人各自平缓着砰砰乱跳的心脏，程雪初耳根红透，脸上烧得厉害，可唇上凉凉的触感仿佛仍旧停留，不禁伸出食指碰了碰。
舒伦见状不由莞尔一笑，修长的大手捉住了她的手指，“怎么？意犹未尽啊？”
一听这话，程雪初霎时羞得恼起来，拼命想挣脱开自己的手，舒伦用力握住顺势把她往面前一带，原本就近的距离被这么一拉，两人一瞬额头抵着额头，程雪初蓦地顿住，不再挣扎分毫。
暗流翻腾，舒伦眼睛微微垂下，用些许沙哑的声音像是询问，又像是告知，“程雪初，我要和你在一起。”
五月的第一天，他的情感毫不掩饰，让人无法抵挡，程雪初轻轻点了点头。
舒伦直起身，伸出手臂将身前的女生搂入怀中，这是他朝思暮想的瞬间。
“啪。”
客厅里忽的传来东西掉落声，程雪初正想回头看，却被舒伦紧紧按在胸口，知道她会害羞，右手抬起挡住了她的脸。
刚下楼便撞见这一幕的程予恩，对上舒伦的眼神后匆忙捡起地上的衣物，慌乱解释道，“我就是下来洗个衣服，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
程予恩光速逃跑，客厅里再次剩下了相拥的两个人，舒伦有些不舍的松开她，柔声道，“好了，回去睡觉吧，黑眼圈都出来了。”
“嗯，你也回去多睡会儿。”
“好，睡醒给你打电话。”
程雪初目送舒伦回去，一路频频回头示意她进家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转弯处，她才关上了门。
一切来得真实又不太真实，可心里却都是装不下的甜蜜与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