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华郡主金安,小女子是翰林院林学士之女,林暖树,还有御史台秦大人的女儿秦丝容,以及好友时姐姐前来观赏诗会,这个位置是时姐姐家兄弟早就跟观湖山庄订下来的。”不等时冬藏开口,林暖树率先站起身来,朝那华服女子行了一礼。
旁边秦丝容同样起身,却暗中拉住了时冬藏,借着林暖树的遮挡,对时冬藏小声开口,“时姐姐,她是临王府的安华郡主,晏椒,我们还是不要与她起争执为好。”
时冬藏看着那个名叫晏椒的安华郡主,很难与她记忆中那个软软糯糯的小姑娘对应上。
曾经,她回京之后,在宫中遇到了这个小丫头,还抱过那小丫头,十分讨喜可爱。
那人见她很是喜欢这个小丫头,还说往后也要跟她生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儿。
时冬藏的思绪飘远,自然就没有起身给晏椒行礼。
晏椒扫了眼秦丝容和林暖树,这两个同龄人,她压根没放在眼里。
唯独有些忌惮林暖树背后的林御史。
林御史虽不似宋御史那般难缠,却也是整个御史台里死板,公正且清明的御史,皇上对林御史的谏言也是听得进去的。
“什么时家,本郡主听都没有听过,一个平民百姓,见了本郡主还不行礼?”晏椒看着迟迟没有起身的时冬藏冷笑。
果真是没见过世面的泥腿子,在知道她的身份之后,被吓傻了吧?
时冬藏回过神来,起身朝晏椒行了一礼,“见过郡主,郡主金安。”
晏椒原本想要这个占了极好位置的泥腿子恼羞成怒,然后对她出言不逊,这样她就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将这泥腿子赶出观湖山庄。
结果这泥腿子半点都不生气,说让她行礼就行礼。
却又没有一点眼力见,不知道主动让出这个位置,让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你们这位置,我们郡主要了,赶紧走!”晏椒抿着唇没有说话,她身后的仆从就嚣张开口了。
开口是个丫鬟打扮的女子,神色也带着倨傲,从她的呼吸吐纳来看,应该是个练家子。
秦丝容和林暖树都忍不住皱眉,晏椒的身份,让她们不得不让,可这个位置并不属于她们。
在武馆跟时姐姐相处这一个多月,也让她们知道,别看时姐姐总是笑眯眯的,实际上时姐姐的脾气可一点都不好。
两人都忍不住偷偷看向时冬藏,不知道时冬藏会作何选择?
“这是我们的位置,郡主若是想要的话也可以,不过得出钱买,不能低于其他预定位置的价格。”时冬藏半点不恼,依旧笑眯眯看着晏椒。
“你这人好大的狗胆!不知道我们郡主是什么身份吗?竟然敢跟郡主要钱?郡主看中了你这位置,是你的福气,老老实实让出来就是,哪来那么多要求!”开口的依旧是那个练家子的丫鬟。
对仆从的话,晏椒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甚至觉得理所应当。
时冬藏眼眸多了几分冷淡,“郡主又如何?郡主就能强取豪夺了?不如咱们去问问书院夫子,看看我们大黎王朝,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规矩?”
“大胆!你找死不成!”那女子怒喝一声,竟然直接朝着时冬藏的方向拍出一掌。
他们郡主深得皇上喜爱,为了郡主的安全,皇上更是将她安排在郡主身边保护郡主,整个云京的人谁不知道他们郡主的受宠程度?
要不是一开始郡主没想来观赏诗会,所以没有预定座位,不然郡主怎么可能会连一个好的位置都没有?
这泥腿子能遇到郡主,见到郡主尊荣,已经是天大的福气,居然还敢让郡主出钱,真是不知死活!
那就让她替郡主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泥腿子!
练家子丫鬟在打出那一掌之后,已经能预料到那个泥腿子被她一掌打飞出数丈之外,再屁滚尿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爬回来,央求郡主饶她一命。
一想到这里,那丫鬟心情都好了不少。
只是她一掌拍出之后,却没有听到对面那泥腿子被拍飞落地的声音,反倒是那泥腿子,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来到了她面前。
丫鬟瞳孔震颤,想要倒退离开,却已经来不及了。
那个被她们称为泥腿子的女人,已经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在她毫无还手之力下,掐着她的脖子,就将她摔倒在地。
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那女人竟然握拳,直接一拳砸在她的丹田之上,将她丹田中好不容易凝练出来的一缕内力直接震散,整个丹田瞬间变得破碎不堪。
丫鬟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竟然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周围人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一个个神色惊恐看着时冬藏这边,更有不少人已经跑去找观湖山庄的管事。
“你!你放肆!你竟然敢打杀本郡主的贴身侍从,你死定了!”晏椒看着躺在地上那个自己向来最倚重的丫鬟,又惊又怕,更不敢上前。
晏椒身边身下的护卫,更是将她团团保护在中间。
“这种背主弃义的丫鬟,早就该死了。我相信堂堂临王府,不该是教出郡主这样强取豪夺,蛮不讲理的性子才对,估摸着就是此人暗中怂恿郡主,如此不怀好意的奴才,我替郡主处理了,郡主不必太过感谢我。”面对晏椒的愤怒,时冬藏却是一脸淡然。
旁边的秦丝容和林暖树都要吓傻了,她们虽然一早就知道时姐姐脾气不好,可从没想到,时姐姐竟然会对郡主的丫鬟动手!
打杀了那丫鬟之后,时姐姐不想办法补救也就算了,竟然还能说出这一番不太要脸的说辞,秦丝容和林暖树都眼前发黑,有些站立不稳了。
“该死!该死!你是什么东西,你凭什么指责本郡主!本郡主一定要杀了你!”晏椒也被气得不轻,直接拔出身边护卫的佩刀,就要对时冬藏动手。
时冬藏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平静看着晏椒开口,“郡主今天的所作所为,对得起临王府吗?对得起那些对郡主心怀期待的人吗?”
听到时冬藏的话之后,晏椒往前冲的动作停住,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古怪起来。
在她脑海中,似乎浮现出了很多画面,有父母长辈的敦敦教诲,还有那人的温声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