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男人笑着否认,“墨夫人可真会说笑,我为什么要放开他?”
沈郁初只觉得这人在自寻死路。
他话还在继续:“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路家晚宴囚禁墨家少爷,胆大包天是吧?”
男人阴恻地笑了笑,手里把玩着一把水果刀:“那又怎样?他路家敢和我们这么多家企业作对吗?!”
这间屋子估摸着被路家早已作废的仓库,她一个人势单力薄想带墨庭骁走出这里几乎没什么可能。
“所以你就笃定路家会把今天的事情瞒下来是吗?”沈郁初只能先周旋,再找机会离开。
她没什么表情的回应着他的话,余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那把刀刃。
“你觉得我们墨家会放过你吗?”
“放过?”男人哼出一记气音式的笑,“墨少夫人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们帮你找到这傻子,您怎么还恩将仇报呢?!”
说着他反手握住刀,朝沈郁初走近一步。
沈郁初见状只好后退,直到将她整个人逼近墙角,男人才停下脚步。
沈郁初也不躲,对上男人阴翳的面庞,她冷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的视线在她的颈口的项链上停留了几秒,嗤笑了声:“看来沈小姐在墨家的日子过得也不怎么样啊,我们倒不如找点刺激的?”
说着,他伸手拽下女人脖颈前那条廉价项链,丢到一旁。
他俯下身,又一次拉近两人的距离,刚伸手想去摸她的脸颊,沈郁初扭头避了开。
而就在这时,一条手臂伸了过来,擒住了他的手腕。
“她是我的,你不许动她!”
墨庭骁从地上爬起,直接冲了过来。
男人带来的跟班学着他的腔调,嘲弄出声:“她是我的,你不许动她——啧啧啧好感人的爱情哦!”
附和声接连响起:“拜金女配傻子,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闻言,墨庭骁死死攥着男人的手,目光比以往坚定了几分。
男人冷嗤一声,“你的?墨庭骁你配吗?”
墨庭骁盯着他,闭口不语,他们之间的恩怨,远不仅于此。
一年前的那场意外车祸,他们所在车辆连环追尾的前车司机,是眼前这个男人的母亲。
彼时,他们刚收寻出新线索,正准备返程汇集重理,没想到却出此意外。
思及此,墨庭骁松开手。
“墨庭骁,知道这叫什么吗?这他妈叫报应!”他持起冰冷的刀刃,贴上男人的脸庞重重拍了几声,“你以为这就完了吗?”
他凑近一步,滑下刀尖,抵在他心口前,“我要你一命抵一命!”
刀刃正欲抵进墨庭骁的胸口。
“砰——”
沈郁初找到暗处摆放的红酒瓶,大步冲跑过去,猛地朝那男人额角砸去!
四溅的玻璃划破沈郁初大半只手臂,鲜血随之溢出,沿着下垂的手臂,流进掌心滴落。
沈郁初没吭一声,她攥住墨庭骁的手臂,将他拉至自己身后。
“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对他?!”
声音几近嘶吼,沈郁初握着破损过半的空酒瓶,一步一步朝他走近。
紧张局面一触即发,男人带来的几个小弟吓得不行,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这女人就是个疯子!
男人捂额,忍着额角凹陷伤口带来的剧烈疼痛,谨慎地后退一步:“你,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沈郁初扯着唇,冷笑了声。
两人僵持着,楼道渐渐传来几阵急促的脚步声。
沈郁初听到动静后,终于放下心来,“我警告你,要想活命就给我收好了你那不该有的心思!”
她轻蔑地笑了笑,微微抬颚,一句一顿地说道:“可你别忘了,这京北的天,姓墨!”
墨庭骁和他之前有什么恩怨,她管不了也不想管。
沈郁初的观念纯粹直白,既然现在墨庭骁是他的丈夫,那她就有义务保护好他!
男人疼得直抽气,“你这个蠢女人,早晚有一天也会被这个畜生给害死!”
墨庭骁刚回过神,听见他这段话,心里狠狠一抽,似万千针扎过,疼得他险些透不过气。
他倔强地挺直着背,一言不发,他反驳不了,也没有资格反驳。
沈郁初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视线交汇,她无比坚定的淡声道:“他不会。”
墨庭骁一动不动,凝视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下一刻,昏暗的环境终于看到了光亮。
沈郁初丢开空酒瓶。
瞧见屋内的场景后,墨邵诚和路今朝满脸惊慌,他们大步走到墨庭骁跟前,询问着他有没有受伤。
而墨庭骁的视线,一直落在沈郁初的身上。
她受伤了,因为自己……
路今朝脱下西装外套,把衣服披到沈郁初后肩:“沈小姐,我派人送您去医院。”
她动作迟缓,走到墨庭骁面前,抬起带有少量血迹的那只手,抚上他的脸颊:
“墨庭骁,别怕,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