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看你怎么界定。”
乌贼顿了顿：“我的人查到，国外封门传人东方家派人回国了，这是二十几年来，他们第一次有人回国，而且不止一个，你觉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看来，上次她点伊青雅的穴，在东方家内部搅起了不小的浪。
二十几年不回国，这次回来，是打算除掉她吗？
麦穗眼角眯了眯，道：“好消息啊！省的我去找他们了。”
“你自己当心，最近我的人随时都在暗中保护你。”
乌贼道：“东方家回国的带头人叫东方硕，他一到胥江就很高调，组建了一个豪华的东方集团，主营服饰设计和生产，跟你的麦加，主营业务重叠。”
麦穗眸光暗了暗。
真是，巧了。
“我把东方硕的资料和动态发给你，知己知彼。”乌贼道。
“谢谢。”
挂了电话，麦穗翻看着手机里乌贼发来的资料，眉头逐渐皱起。
她的目光定格在一个叫“左贤明”的设计师上，国际知名华裔服装设计师，前不久刚辞职回国，目前暂无下家，东方硕一回国就在设法接洽他。
可麦穗记得，上月末，麦加抄送给她的季度规划里着重写了一条：争取签下左贤明。
还强调说，只要有了左贤明这块活招牌，麦加温吞已久的服装定制产业就能死灰复燃。
想不到，还没见到东方硕的人，就已经自动成了敌对关系。
可谁又说得准，这不是东方硕故意为之？
麦穗拿起手机，给麦加总裁办的刘秘书打电话：“业务部见过左贤明了吗？争取的怎么样？”
“左贤明神出鬼没，回国后一直神隐不见人，咱们还没见过他呢，麦总，您有渠道吗？”刘秘书问。
“业务部都没有渠道，我哪有？”麦穗皱眉。
“您不是在顾三爷身边吗……”
谁都知道麦总是顾氏总裁办的人，顾氏的人脉广度，麦加自然比不上。
“我试试。”
麦穗说完，挂了电话。
这一晚，麦穗确定顾修言不回朗园，睡了个踏实的好觉。
第二天，她给顾修言打电话，他没接，她索性给他发消息请假，说她上午要去接何美夕。
目前，帮何美夕搞定离婚是大事，对顾氏来说也是大事。
顾修言还是没回消息，麦穗只以为他是担心ICU里的植物人，顾不上其他。
她在殷家门口等到何美夕出门，带她上了乌贼安排的车，准备送何美夕去安全的地方。
车上，何美夕把律师起草的离婚协议书给麦穗看：
“关于财产分割这一块，我有点犹豫。”
何美夕说：“当初我嫁过来时，殷家正在经历动荡，我娘家投了巨额嫁妆，才保住了殷家的汽车产业，后来殷世达又开发了家装建材产业，婚后财产一人一半，我不知道该选汽车还是建材。”
“说说你的顾虑。”麦穗合上协议书，问。
“汽车产业是殷家的老本行，规模庞大，但建材产业是最近几年新兴的，我虽然不管殷家的生意，但也知道，最近殷家的汽车产业不赚钱，反而全靠建材产业养着。”何美夕说。
麦穗点点头，给她翻出畸形儿的新闻，让何美夕看：“这个小区的装修就是殷氏建材负责的，不瞒你说，这则报道后面，透露出殷氏建材的顽疾，如果你信我，就选汽车产业，然后转让给顾氏，再把你的钱投给顾氏做股东，你就可以年年拿分红，稳赚不赔。”
“好。”
何美夕痛快点头。
“你不考虑考虑？就这么信我？”麦穗有点小惊讶。
“我能走到这步，都是你帮我，我还有什么考虑的？难道你会害我吗？”何美夕笑了。
这时。
右后方忽然追上来一辆车，来势汹汹。
麦穗和何美夕都紧张起来。
司机是乌贼的人，也担心后面的车是殷世达派人来追的，一脚油门踩到底。
可后面车子穷追不舍。
发动机呼啸着，迅速朝他们的车子逼近，还一副要横超过去把他们逼停的架势。
“麦小姐，怎么办？”
司机问。
麦穗拿出手机，准备给乌贼打电话，这才发现，手机上闪着顾修言的号码，手机静音了，她没听见。
她赶紧接起来，那边传来顾修言低沉的声音：“开那么快干什么？打开车窗。”
麦穗摇下车窗，这才看到，后面的车上坐着顾修言，后者一脸阴沉。
“让你的车跟着我，我有安置何美夕的地方。”顾修言道。
“好。”
麦穗迟疑了一下，答应下来，挂了电话。
既然顾修言想出手，她就不必劳烦乌贼，反而更不容易暴露她和乌贼的关系。
两辆车子一前一后，半小时后，停在了一处独栋小楼前。
顾修言先下车，让人请麦穗和何美夕进去。
佣人带她们去熟悉这里的房间结构，顾修言有意留下何美夕，对她道：
“这里都是我的人，附近也安排了保镖，方圆三公里内，一旦出现不利于你的情况，他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转移。在你顺利完成离婚财产分割之前，你就住在这里。”
“多谢顾总。”
何美夕笑着道谢。
佣人已经带麦穗去看卧室，何美夕想走，但发现顾修言还有话要说。
她索性直白道：“顾总放心，麦穗已经建议我选择殷氏的汽车产业，只要汽车产业到我手里，我马上跟您合作，以最公平的方式。”
顾修言长眸沉凝，不为所动，他想说的，并不是这些。
顿了顿，他再开口，语调低沉：“你怀了双胞胎，是真的吗？”
何美夕对上顾修言犀利的眸光，眼神不自觉有些闪躲。
顾修言虽然问的含蓄，但何美夕知道他想问什么。
这是麦穗的秘密，她当然不能说。
“顾总，这是我的个人隐私，谢谢您的关心。”说完，何美夕转身先走了。
顾修言留在原地，鹰目沉沉。
这个问题，他本不必问何美夕，但他知道，就算他问该问的人，那个伶牙俐齿的人会说实话吗？
安顿好何美夕，回集团的路上，顾修言全程墨眸深沉，不发一言。
麦穗知道他昨晚受植物人苏醒影响，今天情绪有些失控，可以理解。
她规规矩矩的做事，仔细照顾到顾修言的每个细小需求，比平常更细致入微，生怕惹他不快。
时钟指到六点半。
麦穗放下最后一杯热咖啡，小心请示：“三爷，您没有别的吩咐的话，我今天正常下班？”
顾修言寒眸一抬，倏地扫向她。
她今天格外谨慎，他自然也感觉得到，只是每当想开口问什么，话却堵在嗓子眼，最终作罢。
“你今天古古怪怪，有事？”他最终这样问。
麦穗暗暗抿唇。
他这明显是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他古怪在先，她才不得不小心伺候的……
不过既然他问了，麦穗索性挺直了背，问：“三爷，您知道左贤明吗？”
顾修言长眸微挑：“怎么了？”
“听说他回国了，麦加想争取他，但苦于没有见面的机会，所以……问问您……”麦穗实话实说。
顾修言长眸落下去：“你可以走了。”
“……三爷再见。”
麦穗转身下班，暗中翻了个白眼。
不认识就不认识，不答应就不答应，干什么故弄玄虚……
她出门打车，正嘀咕着，忽然接到顾修言的电话，她在心里哀怨，这位阎王上司不是又想叫她回去吧？
“电话发你了。”
听筒里传来顾修言的冷声。
“什么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