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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落崖(1 / 1)


崔十三被人出其不意的生擒住,心里着急万分向崔大军求救,“大军哥,救我。”

崔十三刚开口,手腕处一阵巨痛,痛到他冷汗直冒。

“抒雷,是他把你拐来的?”伟宁死死扼住崔十三的手腕,一边给曾抒雷松绑。

曾抒雷点头,“没错。在陵城就是他和严宝才见面交易。”

伟宁连连冷笑,“好,很好,很好。”说话间只听到咔嚓一声,崔十三的手腕断了。

崔十三发出山洪般的惨叫,但也只是叫了两声,马上被铁伟宁扼住喉咙,无法发出声响。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使命挣扎拍打,但都无济于事。

“你就是死上一百回,也难抵我心头的怒火。”眼里闪过一刹那的杀意。

围着的众人已开始慌乱。打又打不过,现在还生生被人折断手。

“大家不要害怕,他现在多了一个累赘,大家一起上把他碎尸万段,尕坳村的大老爷们不想当孬种的,统统给我上。不要被外人看扁啰!”崔大军发号施令。

“不要打我媳妇。”老闭家的傻儿子被七姑死死拽着,却阻挡不了他嘴里嚷嚷,“她肚子里有我的宝宝。我要我的宝宝。我还等着和宝宝一块玩。”

被铁伟宁禁锢的崔十三却邪邪一笑,“七姑,不是小侄说你,就你家大石的鸟样能硬起来吗?说不准是你家闭方的种。”

“那个龟儿子在背后嚼舌根,又是崔十三你这个王八羔子。”随着一声粗犷的大嗓门,一个高壮的男子也加进围观群群。

“老闭,有人要带走咱家买来的媳妇。”七姑立即向自家男人禀告。

“那个胆子那么大,敢到尕坳村撒野。他活得不耐烦了。”嗓门极大,半个村子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随即眯眼扫向场中挟持看崔十三的少年。二十出头的一个小白脸,竟然让尕坳村如炸了锅的厨房,一地狼藉。

“小子,就是你搅得尕坳村乌烟瘴气?看来你能耐不小呀!”眼神意味深长的盯着他。

伟宁紧盯着此人。和那个崔大军有得一比。

“十三,你刚才是什么意思?我儿媳妇的肚子里头怎么可能不是我孙子,难不成是你小子的。你小子不厚道啊,做着人口买卖,有新货自己先尝鲜,难怪你不讨老婆。是不是村里买来的,全部被你小子睡过了?孩子是不是也是你的?你这一石二鸟,还挺会打算啊!合着全村人帮你养儿子。”

闭方吼这么一声,顿时把在场的男人惊醒了,纷纷把目光投去崔十三身上。那眼神像刀子一样锋利,刺得崔十三都忘记了痛。

伟宁适时大笑一声,“崔大哥这能力不错啊,难怪这么瘦,感情天天犁地,是够辛苦的。我说村子里的小孩怎么都一个模样,原来是有原因的。厉害啊,你是这个。”说着竖起了大拇指,“你们村全靠你撒种,哎哟,确实是大功臣。”

随着伟宁这番话一出,场外这群大老爷们有一个算一个都脸色巨变。这分明是在嘲笑他们性无能,甚至给他们明晃晃的戴绿帽子。这种情况叔叔可以忍婶婶绝对不能忍。

崔十三现在是给他十张嘴也辩解不清,“大家别听他胡扯,没有的事。我可是有信誉的,绝对不会做对自己村子不好的事。”

“他有,他曾经睡过我,还不止一次。其他人也被何玷污过。”突然就有一人站出来指证他。

曾抒雷在伟宁旁说,“她是去年被卖到这的,接触过一面。”

崔十三脸色极其不好看,打脸来得如此快。那女的丈夫怒火中烧,狠狠扇了女人耳光。然后指着崔十三,“行呀,崔十三,敢情你拐卖人口还赠送儿子。”

崔十三此时也异常的愤怒,一是,手腕处带来的疼痛,二是,他虽然做拐卖营生,但从未像今天这样被人左一句右一句的提醒他是干什么的。背着人做,名声兴许还没这么难听。可如今全村老老少少,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知道了。

“闭老三,当初你求老子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你婆娘值几个钱,还想挑个原装货,你吃屁呢。”

伟宁不着痕迹的对曾抒雷耳语,“挑起事端,咱们好脱身!”

曾抒雷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朗声对围观着的女人们说:“姐妹们,你们听听,这都是些什么人。他们把我们买回来当牲口用,白天干活晚上遭贱我们,连怀着孕都逼着干活通房。这不是人,这是畜生。我们本来有好好的生活,硬让这帮子畜生给毁了。现在是新社会不是民囯时期,咱们女人有地位有能力,凭什么让他们压榨我们的人生。他们打骂辱骂毒打对我拳打脚踢,想过我们是人吗?”

人群里的妇人们无不深有同感。

“咱们不能退缩,今天一顿毒打,明天还是免不了一顿毒打。这样循环往复的日子,你们还想继续这样过吗?”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让这小贱货鼓动村里的女人造反,那就真的翻天了。”那老者看情形不对,立即出声打断。

曾抒雷见此再开口,“姐妹们,看见没有,他们急了,要杀人灭口。被我说中了。”

场面再次沸腾,一部分男人冲向场中,一部分男人则生拉硬拽的将看热闹的女人驱赶回屋。

伟宁迅速将崔十三交到曾抒雷手上,将捆绑她的绳子拿来当武器。

崔十三相当郁闷,手腕断了,还被伟宁反手捆绑交给一个女人当人质。

最先欺身上来的闭方,高举手中的锄头向伟宁砸来,狠厉而不留余地,誓要将此人除之而后快。

伟宁哪会让他得逞,手中的绳子一甩,啪的一声掷地有声,绳子腾空飞起,直直拍向闭方。闭方面门闪过一道残影,不待他有什么反应,脸上便火辣辣的痛。

闭方恕极,更加咬牙切齿不要命的往前冲。

其余的男人也在此时欺身前来,甚至有再次包围的征兆。

伟宁沉着脸快速甩动绳子,如毒蛇如猛兽,狠狠的击打在这些人的脸上。收获一堆的惨叫,让其纷纷蹲地捂脸。却仍有几个人顽强的挡住这波攻势。崔大军和闭方最隐忍,一直怒目圆睁事毕将此人碎尸万段以解心之恨。

伟宁边打边退,已经到了往后山的路。到此时,曾抒雷早将崔十三扔了。

“往后山走。”伟宁吩咐一声,让她先走。

曾抒雷也走不快,伟宁追上来直接抱起她。

“他们往后山去了。后山就是条死路,他们走不了。”崔大军远远的盯着前面的两人。

一群人又迅速跟上,拿扁担拿锄头甚至有拿刀拿火枪的。赶到后山顶,却不见两人的身影。

“大军哥,这里有绳子。”一人在一块巨石后发现了绳。

众人沿着绳子往下看,只见那少年揽着女子,正赤溜往下滑。

“快,砍断绳子。”闭方马上吩咐。

崔大军沉思几秒,“悬崖下那么深,从来就没听说掉下去,还有生还的机会。”

崔大军探出头往下看,很想看看两人摔下去摔成肉饼的样子。

众人也有样学样。

绳子嗖嗖的一下就往下窜,速度之快令人咂舌。却引来一阵欢笑。紧接着传来惊呼声。拿着火枪的赶紧往下打几枪。

“上面的龟孙子,只要小爷不死,一定回去弄死你们。”伟宁在下坠的空隙,几颗石子迅速弹出来。

围观的众人刚刚还幸灾乐祸,突然就有人惨呼,“啊,我的眼睛。”然后摸到一脸的血,倒地打滚。“我的眼睛看不见了。我成瞎子了。”众人被这一巨变吓得惊慌失措,纷纷逃窜,场面顿时失控,竟然有人推搡间跌倒,被后者重重踩上。

崔大军感到有劲风袭来时,扭身躲开,石子却刁钻的从他下裆划过,裆部传来一阵巨痛。他顿时愣住,下体有液体流出。他错愕万分,疼痛感让他意识到,那天杀的少年毁了他命根。毁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

他转身往悬崖下怒吼,“龟儿子,老子要弄死你。你上来呀!”面部扭曲狰狞,愤怒的向下砸石子。

闭方也不好受,他站得也近,石子飞上来时,他的头在悬崖边,仰头要躲过的,但石子狠狠弹中了他的下巴。他现在满嘴的血,下颌骨估计也碎了。他是欲哭无泪,他凑什么热闹。

悬崖是深不见底的深。两人在下坠之时,伟宁首先就甩出了另外一根绳子,绳子在岩石上的小树上绕了两圈,但两人的重量直接拉垮了小树。两人继续往下坠,伟宁已经在绳子缠绕小树之际,接住绑在他们身上的绳子。

这样两条绳子相互交换,向崖壁上的小树借势,才没有直接摔下去。但伟宁还是在一次下坠时,奋力护住要撞向石块的曾抒雷,自己却一头撞了上去。

两人下到崖底,四下一片灰暗。天色本就接近夜晚,如今更像是在雾气里。

伟宁着地解开绳子,曾抒雷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

伟宁吸了口气,雾气里没什么异味,这才放心。

“我们这是到崖底了?”曾抒雷问。

他点点头,御下包在里边摸出个打火机。他就着微弱的火光,迅速收集了一些干草。曾抒雷明白他的意思,也赶紧帮忙。

架起一堆火之后,四下里才模糊看了个大概。全是石块,尸骨。曾抒雷看到尸骨一阵恶心。伟宁拍拍她,“没事,早死翘翘了。有时候死人比活人更安全。还有,那是具动物的骸骨。”

曾抒雷这才安心下来。

伟宁堆了个凳子给她坐,又从包里取出食物,“来,先填饱肚子。”

她摇摇头,“没胃口。”

他硬塞到她手里,“你现在可是有身孕的人,没胃口也吃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出去之后,去医院好好检查一番。”

她只好点点头,硬是逼自己吃了两块饼干和一块牛肉,“你怎么不吃。”

他站起身,“我待会再吃。”他四下张望了一下,“我往前走几米,看看是什么个情况。”

她赶紧起身,“我们一起。”四周一片寂静,静得吓人,她可不愿留下。

伟宁将火堆用石块围作一圈,又添了几根枯枝,才举着火把往西走。一路上多是石头,倒也有些植被,可能是在崖底,常年照不到多少太阳,植物并不多,但这些树木很高很粗,应该是生长很多年了。

“伟宁,这树上好像长有果子。”曾抒雷隐隐约约看见微红的点,像果子隐在叶子当中。

伟宁走近一看树木,“这是棵桃树,那应该是长有桃子。”

曾抒雷也仰头看,虽然什么也看不清。“这时节还有桃子吗?”

伟宁举着火把将桃树照了一圈。好家伙,桃树有一人大腿粗,高度也让他仰望不到。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他要摘桃子吃。因为食物已经给抒雷吃了,甚至连水也没有了。现在遇到一棵桃子树,哪有放过的道理。

他三两下就爬上树,火把交给了曾抒雷,他只能就近摘了几个,借着微弱的火光,看清这桃子和小孩的拳头一般,卖相极丑。也正因为小,他用外衣扎成个袋子装了满袋才下树。

回到火堆旁,两人查看收获。

曾抒雷拿了个桃子左右瞧了眼,“这桃子也太小了,两口一个。”实在馋了,在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直接吃了。“咦,还挺好吃的,脆甜,水分也挺多的。”

伟宁应了一声,也咬了两口,竟一下子吃完了。这一路奔波,救人、打架、坠崖等等,都十分刺激。这一坐下他便觉得十分困顿。

“抒雷,我眯一会。”说着在一块大石边靠着。

她知道今天最累最辛苦最危险的人是他。

面对几十号人,他都敢闯。她感动的同时,更多的是担心。她有眼睛,她看见他为了护住她,他背上挨了几个扁担,为了护住她,他腿上也中了几脚。但他都没吭声,默默受着忍着。为了她,这样值得吗?

看着他闭眼休息,她走过去靠在他身边坐下,看他偏头一边,小心的扶正,她惊觉手上湿湿的。她借着火光一瞧,竟是血,红红的一片。她心里一慌,连忙将他扶正,靠在自己肩头,伸手在他后脑勺处小心的抚摸。

她的眼泪瞬间落下。你个傻子,都受伤了,还折腾去找吃的。我少吃一顿会死呀!她心里又气又难过,气他只顾着照顾她,难过的是他不爱惜自己。

她赶紧取来他的包衬,当她打开包祔又愣住了。包里除了他换下的衣服和换洗的衣服,包括吃的,都没有了。她才想到他们见面之后,她整整吃了近半袋子的食物,都没注意她那时吃掉了一天的食量。剩下的她刚刚又全吃了。

她再不纠结这些,想从包里找块布给他包扎一下。奈何找了一遍也没有,想着撕衣服,最后瞧中了他穿着的T恤,因为是纯棉最合适包扎。

曾抒雷包扎完毕,又摸了摸他额头,这才放下心来。往火堆里塞了两三块大木头,倚在他身边出神。不知不觉也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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