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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就他?(1 / 1)


寒风随窗灌入卧房。

空盯着山行面色不善,“鹰妖,谁让你又来这里的?”

蓝怀尘变作狐狸急忙往云卿怀里身上钻,“我、我感受到上古神兽的力量了!”

白泽笑嘻嘻抢过蓝怀尘拎起打量,“哟,怀孕的公狐狸,真是少见。”

云卿急忙挪动要下床,喝道:“还给我!”

白泽在白狐狸头上摸一把,心道好软的皮毛,忙笑着递还给云卿,“好好!还你!”

山行扬扬下巴,“丽妃娘娘要见云卿,与我无关。”

云卿捏住蓝怀尘的耳朵抚摸,同空带着央求意味言说:“他有着身孕,空,你就看在他腹中孩子的面子上放过他吧。”

白泽坐到床沿,伸手要摸蓝怀尘没藏起来的大尾巴,被云卿推一把直接跌倒摔在地上,“少在我面前晃悠,有多远滚多远。”

“诶你!”白泽拍拍身上的灰,恨恨转身离开,不就捏两下他腿吗,至于生这么大气?

白泽离开,山行走近坐下自顾将带来的糕点递到云卿嘴边,并不看生气恼怒的空一眼。

见蓝怀尘越发过分要往云卿衣服里钻,山行揪住对方后颈,哼道:“差不多得了。”

云卿伸手拍掉山行的手,躲开嘴边糕点,“我刚睡醒吃不下,你走远些,别犯浑。”

说着他回头朝空笑笑,“你别生气,他们过会就走。”

空凑近盯着他怀里的白狐狸,“丽妃娘娘?祸国妖妃?就他?”

“我怎么了?”蓝怀尘探出头龇牙,“少瞧不起妖!”

“年龄挺大修为蛮差、功德半浅罪孽深重,一个狐灵也配祸国殃民?”空屏息后退两步,心道这屋子真不能要了。

这满是奚落嫌弃的话说得云卿也跟着蓝怀尘难为情,山行站在床尾差点没笑出来,早说让白狐狸好好修炼,万不肯听,活该被道士瞧不起。

云卿急忙捂住蓝怀尘耳朵,支吾为怀中狐狸开脱:“丽妃他一身修为全在皮毛之上,所以瞧着是没用了些,但他除了好色没别的缺点,真的!”

空不置可否,瞧着云卿微微敞开的衣领垂下眼,“大人,快些将他们送走吧,这、气味实在熏人。”

“噢好。”云卿暗暗叹息,看着空头也不回逃似的离开,满脸疑惑问山行:“真有这么熏吗?”

山行伸手掐着蓝怀尘从云卿怀里硬拉出来,没好气道:“这笨狐狸整天就知道贪图美色、沉溺享乐,到现在连妖气都收不好,道士闻着当然受不了。”

云卿眼巴巴看着蓝怀尘被山行丢到地上,急道:“你小心些!他还怀着孕呢!”

“哪有这么脆弱?”山行嘟囔一句,忽而有些担忧地看着云卿,“莫非当初你有孕十分柔弱?为何我从未发现你有孕肚?”

云卿微微躲避山行视线,“我当然不弱了,我、我那时其实也有隆起,不过被我遮掩过去了。”

蓝怀尘变成人形紧紧贴在云卿肩上,“云卿,你给我看看你那张脸吧!”

云卿变化容貌,伸手捏捏蓝怀尘的脸笑问:“你更喜欢百年前我的样子?”

“对啊,简直比狐狸精还狐狸精!”蓝怀尘恨不得凑近在云卿脸上亲一口,眼睛放光目不转睛盯着看。

山行有些不快,“你对旁人总比对我好,我来了你都没跟我说几句话呢。”

云卿忙拨开蓝怀尘伸手要山行抱,“白狐狸有孕呢,他这个孩子还不都是你弄出来的,你可要负责好好待他。”

“什么叫我弄出来的?”

“崽崽是萧勍的呀,跟山行没关系。”

云卿解释道:“若不是他非要给我寻什么躯壳,哪里用得着借求子一事打掩护?”

蓝怀尘恍然大悟:“这确实呢。”

“好了,山行,要不你们先回去吧?我真怕道士上来捉蓝怀尘。”

方才空的脸色实在太难看了。

“等下!我还有个问题。”蓝怀尘小心咬住云卿的袖口,“这个崽崽要怎么生啊?”

云卿闻言有些犹豫,“天上有种仙草,你吃下后可以以女身诞育孩子。另一种。”是剖开肚子。

“只是那仙草还没熟,你等我想想办法看是否能提前催熟吧。”他觉得蓝怀尘受不了剖开肚子的痛苦。

“好啊,不过你不用急,我才怀三个月,还早呢。”蓝怀尘紧紧盯着云卿的脸。

“傻狐狸,你以为那仙草是好得的?还有百年才能成熟呢。”云卿笑着摇头,伸手点点湿漉漉的狐狸鼻子,“你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

“这话说的,好像这孩子是你跟蓝怀尘生的一样。”山行满心不耐,拧着狐狸耳朵拎到地上。

“又吃醋,小心眼。”云卿哼一声,“好了,阿行你带他走吧,蓝怀尘不能离开帝王太远,带他回去吧。”

“这就撵我走?”

“回去吧,讲定明年见,你又来了。”

云卿朝蓝怀尘眨眨眼,“劳烦你转过去。”

“啊?”蓝怀尘依言转身回避。

云卿捧山行下巴凑近亲吻,“回去吧,我就快好了。”

山行抱紧他拉近唇齿距离,依偎片刻恋恋不舍放开云卿,“好吧,那我走了,你记得尝尝那些糕点,皇宫的手艺应该比民间好。”

“嗯,照顾好家里,记得想我。”

“我才要说你记得想我,负心汉。”

云卿失笑,“闻妻怨言相思恨,未尝客居离别苦。回去吧,我心里全是你。”

山行听到这话堪堪觉得好受些,在云卿强烈要求下不情不愿托着蓝怀尘消失。

安静片刻。

等空回来,云卿忙道:“我已经让他们离开了,你别生气,丽妃确实怀有身孕,过来寻我有事想问,我不会再让他们过来了,而且——”

只见空捂住嘴一副要吐的模样。

云卿大惊失色:“你没事吧?”

空掩住口鼻,瓮声瓮气道:“大人,请您去东侧沐浴,妖物气息太过难闻。”

云卿闻言一愣,小心翼翼拉住衣袖嗅闻,“真的有这么刺鼻吗?”他从没觉得蓝怀尘气味不好,反而在狐狸身上闻到浆果清香。

空连连点头,“大人、走吧!”他用手帕垫着扶起云卿,偏头极力避开。

瞧空这般为难模样,云卿有些许羞愧,忙道:“白泽呢?让他来扶我就行。”

“白泽大人方才气恼离开了。”空半抱云卿,只想快点让他去沐浴洗去妖气。

几步路走得倒也快,云卿觉得左腿伤口似乎撕裂渗血,不过勉强能忍住。

东屋像是藏书室,除了一张石床,其余放的全是书架、书箱。

云卿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鸠占鹊巢抢了空的卧房,心下更是不安。

木桶热气萦绕,水仙、茉莉和留兰香气息好闻,面上覆盖一层香草花瓣。

空扶云卿走至衣架旁,指着一旁叠得整齐的水湖蓝衣服道:“请大人沐浴之后穿这个。”

“您请自便。”说着空转身要走,云卿急忙拉住人,“等等!”

他腿上还有伤呢,这孩子就把他这么丢下了?

“我、一步都走不了。”云卿距离木桶只有三步路,快速脱掉外衣伸手示意空扶自己过去,“那个、我洗完应该就不臭了,你暂且忍耐片刻。”

空垂眸不敢看,依言架着云卿干脆将人扶到桶旁,这才松一口气,“阿卿,你慢慢洗。”他盯着云卿身上白色里衣,摇头道:“身上全换下吧。”

“真有这么难闻吗?”云卿咬牙按住左腿,面上带着歉意的笑,“实在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知道。”

“不妨事。”空垂眸,抿抿唇又道:“我去卧房开窗通风,有需要开口唤我就行,对了,最好连头发也清洗一下。”

云卿连连点头,讪讪道:“好,你去忙吧。”等空离开,他慌忙察看左腿情况,轻轻吹气擦拭血迹,等到适应腿上刺痛,便不再管伤口,泡在热水里觉得浑身舒畅。

身后忽而出现旁人气息。

云卿还未回头察看,那人便按住他肩膀将他死死压到水下,慌忙挣扎扭动妄图挣脱钳制,可受伤病弱的身体根本无力反抗。

气息逐渐微弱到最后连挣扎的水花都被吞噬。

手下身躯僵直,白泽有些犹豫,“喂,你少装死,我跟你说你骗不到我。”

死一般的静谧。

“喂!螣蛇!螣蛇!”白泽急忙捞起云卿,小心试探鼻息,期望出现些许温度,以为他会趁机一口咬下自己的手指,结果却没有任何反应。

心头涌上巨大慌乱,白泽难以置信云卿就这样死了,再度摇晃对方肩膀拼命拍背使其咳出呛入的水。

空闻声发觉不对赶来,只见白泽脸色苍白,慌张到手都在发抖:“螣、螣蛇死了。”

“什么!”

眼看事情要闹大,云卿心中暗骂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着白泽入桶死死踩住对方胸膛脖子,从他袖中拿回自己的短刀收好,咬牙道:“白泽!你到底要干什么!”

空松口气走近询问:“阿卿,你自己应付得过来吗?”

云卿伸手揪住白泽眼皮。

疼得白泽张嘴开嚎,呛入一大口水,感觉眼珠子要被云卿抠下来。

“你忙你的去吧。”云卿偏头朝空笑笑,轻声道:“不用担心我。”

空却看到水下有血气散开,忙道:“您不会要杀掉白泽大人吧?”

“没有啊,我只是想同他玩笑,我与他可是同源神兽,自然不会手足相残。”

云卿估摸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放开白泽伸手将人拖出水面,冷眼看他拼命咳嗽往外吐水。

“空,扶我起来。”云卿心中窝火,搞不懂白泽跟被夺舍一般频频挑衅究竟是为了什么,被空扶起前用手肘恨恨撞白泽后背一下,“你给我等着!”

白泽被撞得生疼,怀疑自己肋骨断了。

空大气不敢出,垂眸盯着地面却见云卿左腿有血,猛然想起他伤口还未愈合,急忙打横抱起对方,“大人,您腿伤未愈也该提醒我一声,空糊涂!”他心中懊恼不已。

云卿忙挣扎下地,“不用担心我!我能走,真的!”他架着空的肩慢慢走回房间。

卧房已经清理完毕,空小心将云卿放在凳上拿过厚毯子裹住对方,蹲跪地上察看腿伤,结痂挣开渗出血迹,被水泡过的嫩肉肿起有些发白。

空满目心疼,“阿卿,都是我不好,不该强让你沐浴,我、昏了头忘记你有腿伤了。”

云卿忙道:“不怪你,原本也不碍事的,是白泽非要我挑事,我气急不小心才伤到自己,当真与你无关。”他擦拭自己湿透长发,再度摇头道:“真的不怪你。”

瞥到空肩膀轻颤似在哽咽,云卿扳起他的下巴小心擦去对方自责愧疚的眼泪,温柔笑笑安慰道:“不妨事的。”

“我可是螣蛇,哪怕此刻没有神力傍身,身躯也非寻常人可以相提并论,两日便好了,不要哭了。”

空看着这双带有温柔笑意澄净到宛如一汪深邃泉眼的眸子,一时怔愣呆滞,只觉自己要溺死其中,不自觉红了脸,屏息以示生怕呼吸声惊吓到面前人。

云卿笑着摸摸空的头,“起来吧,把换洗衣服替我拿来。”

“是。”空急忙去东屋拿过衣物就要离开,白泽咳出最后一口水,拍着胸口道:“站住!”

空犹豫一瞬依言停住,“大人有何吩咐?”

白泽掐住空的下巴迫使对方抬眼,“你还敢喜欢螣蛇?他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温柔善良,你看到他方才怎样对我的吗?他要把我眼珠子挖出来还打算淹死我。”

云卿拖着伤腿站起一瘸一拐悄悄挪到门口偷听,心道果然白泽没安好心,憋着坏抹黑自己。

当初九尾狐入梦纠缠,说什么螣蛇是滥情人,怕就是白泽传出去的吧?

“白泽大人,似乎是您先冒犯阿卿的,无论如何也该在他沐浴时避嫌。”

“你还护上他了?你知不知道他招惹过多少人?他一贯强取豪夺,从不把旁人意愿当回事!他、放浪形骸处处留情!”

“螣蛇一族为天下苍生牺牲众多,就算阿卿真是您所说那样性情,空也能理解,若螣蛇大人命空侍奉,空心甘情愿绝不推脱。”

“你!你!”白泽简直痛心疾首,“行!你心甘情愿!我死都不会再劝你一句!”他转身离开,正对上似笑非笑的云卿,吓得浑身一激灵,“螣、螣蛇,你什么时候在那的?”

空亦是心中震惊慌乱。

“白泽,我只恨方才没真把你眼珠子摘下来。”云卿掐紧手边木门边框,点头冷笑:“我强取豪夺处处留情?早说过我不是螭,何必以为螣蛇一脉相传习性不变?”

白泽见情况不妙急忙开溜,“你别忘了,我如今对你还有用处呢,你惹急我,我、我可要告状的!”

“讨人嫌。”云卿盯着白泽落荒而逃的背影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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