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昊还在睡觉得,客厅的电视声音有点大。
这年头的电视使用频率真的高得吓死人。
早上起床就开着,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才关。
国人的传统观念有多强呢?
就像王昊这样的人,天天早出晚归的,一个人住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时间看电视。
后来家用电脑到智能手机,电视还有用吗?
没用……
可是没用,也得买,而且越买越大……
老妈的心思,王昊懂,不就是叫他起床吗?
而且在放假头一天让王昊这么早起来,往往都是因为他们这一辈人在过各种节日的仪式感。
比如:逛街。
明明就住在城市里,但是逛街却要单列出来当成一件很正式的事情。
王昊吃着老妈从食堂里买回来的大油条,这油条大得都快赶上王昊了……
确实一口咬不完……
只得撕着吃。
老妈也不管王昊同意不同意,“一会去给你们两爷子买几件衣服。”
“家里的米油面那些都去买点。”
“华联今天要搞活动。”
老妈没头没尾的话,都是跟王昊说的。
落到王昊的耳朵里就变成了“我要买很多东西,要你去当苦力。”
卧靠,没经历过的人根本就不能明白,老妈说要给儿子买衣服,这是今天最后的任务,在这之前,一定会把她想买的全都买完了,最后再满足儿子。
如果儿子没选到自己满足的衣服……好吧,老妈又会开心地觉得省了百八十块钱。
当儿子的气鼓鼓的,最后还充当苦力提着一大堆东西提回来……不是打车,而是挤公交。
血亏!
要是以前,王昊就会说,“你跟我爸去嘛。”
现在呢,王东升先手,“我今天要值班!”
哈?王昊嘴里塞着油条,看了看面不改色的王东升,不讲武德,先下手为强是吧?
王昊不可能去的,怎么办?也值班?
体育老师值个毛的班,会被老妈骂死的!
王昊瞥了一眼秦小桦,喃喃地说,“老爸连过节都要值班,就是为了挣两个加班费。”
“昨天刚刚花了几大万。”
“现在喊我去买衣服,我确实买不下手。”
秦小桦的嘴一抽,一肚子的话就变成了,“也对。”
看,拒绝人的方式有很多种的,要用点子智慧。
不过王东升的眼神有点发直了。
他甚至觉得这不是他儿子,这小子以前经常把他妈气哭的,说话很难听,根本不会用战术。
但是今天,他在儿子的身上看到了一点他的影子。
有人就会说,王昊他搞体育的,脑子里都是肌肉,他有个锤子的智慧。
其实是有的。
只不过搞体育的人要想出成绩,对饮食有很高的要求。
吃的那些鬼东西,长期让王昊都处在一个激素水平不稳定的情况。
这种状态下,冲动易怒,那时候根本不记得自己有脑子这回事。
料理了老妈。
王昊问老爸,“用下你的相机。”
八机厂以前的条件是可以的。
九几年的时候,王东升就买了一台进口相机。
加之他又是搞机械的,一台日本进口的相机被他保养得就像新的一样。
今天如果有时间,给那个妹子试试镜。
老妈问,“你不是没心情出去吗?”
王昊说,“我去找向往,帮他拍点东西。”
向往是金牌工具人,万能挡箭牌。
老王急忙出门去值班。
小王急忙出门去找人。
秦大娘子:我不管,我就要去逛街……
……
盛夏也起了个早。
把脸洗干净了,拿毛巾把脸上的水蘸干,再拍护肤水。
抹个面霜后,眉毛的颜色有点淡,就描了个眉。
唇色有点淡,就再涂个唇彩……
皮肤透亮。
唇色鲜艳。
整个人看起来都是光彩照人的。
换了身衣服,穿高跟鞋的时候,半大的孩子站门口,“带我去游乐场开赛车。”
盛夏压根不想理他。
开门,关门,砰!
半大的孩子看看餐桌前的男人,“爸,你看姐姐嘛,她不理我……”
餐桌前的男女叹了一口气,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盛夏和那个小孩子虽是同父,但她从来都没把他当弟弟。
她和他们一家子住一起,纯粹是为了恶心他们。
她拦了出租,去八机厂,没急着给王昊打传呼,而是敲开了陈岑家的门。
陈岑只把门开了个缝,看到是盛夏,就急忙把门打开。
陈岑穿了件宽大的吊带睡裙,光着脚板儿踩在地板砖上。
也许是有点冻脚,脚趾不自觉地抠着地面。
盛夏看她脸色不好的样子, “你哪不舒服?”
陈岑说,“有点发烧。”
“啊?走,我带你去医务室。”
陈岑摇摇头,“今天一大早就去过了。”
看到陈岑还光着脚, 盛夏就急忙拉着她去了卧室。
陈岑家是干部楼。
他们小时候,这栋楼是最后修的,不像其它红砖房。
这种楼房还用了外墙涂料,看起来注要洋气很多。
一百一十个平方左右,三间卧室。
地上铺了大块的地板砖显得很亮堂。
盛夏本来让陈岑去床上躺着的,她靠在床头,抱着双腿,把头枕在膝盖上,歪着头看着盛夏,“你越来越漂亮了。”
盛夏说,“越来越漂亮,也没比不过你一直都漂亮。”
她装目光放在书桌上台灯旁边相框里那张小学毕业合照。
第一排坐着的是校长和老师。
第二排C位就是陈岑,从小就美得像花儿一样,白晰,文静,端庄。
旁边的盛夏,同样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一点媚态……
王昊呢?
在最后一排,仰天长啸……瞌睡没睡醒,在打哈欠。
盛夏突然就笑了,“王昊真的太好笑了。”
陈岑还有点烧,人晕乎乎的,玉足踩在床单上,另一只脚板踩在脚背上轻轻地搓着,软绵绵地说,“他现在也很好笑。”
“昨天黄小蕊找他分手。”
“黄小蕊想认他当哥哥。”
“不要脸!”盛夏当下就啐了一口,不过突然就回过神来,“什么?你说黄小蕊跟他分手了?”
陈岑无精打彩地用脸蛋在膝盖上磨蹭着算是点了点头。
盛夏越发的好奇,“分手,应该很难过才对吧?”
“为什么好笑?”
陈岑说,“黄小蕊不是让他当哥哥吗?”
“他说……咳……”陈岑的脸上闪过一抹红,“他让黄小蕊叫他爸爸。”
哈哈哈哈……盛夏当时就笑歪倒在了床上,“这是王昊的性格。”
“不过,你怎么知道的?”盛夏好奇地问了一句。
陈岑说,“我想占他的体育课。”
“结果碰上了这事……”
“后来倒是把课给占了,结果他还让我帮他写工作总结……”
盛夏深吸了一口气,就觉得运气真好,在最合适的时间又遇到他了,还是单身状态。
盛夏看着陈岑那裙摆滑到了大腿根,该白的白,该粉的一定是粉的……
突然就问,“你还喜欢王昊吗?”
陈岑眯着眼笑,“小学的时候觉得他勇敢而已,那时候懂什么……”
盛夏撅着嘴伸了个懒腰,舒服的表情把偷笑给遮掩起来,这样……就看不到她小狐狸般的得意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