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磊：……行吧。
基里尔和萨沙对他招招手，唐磊过去和他们分了几块点心。
就见老萨满手起刀落，锯下一大块鹿角来。
果真是肉乎乎的，有着新鲜的血肉横截面。
唐磊看的莫名幻痛，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脑阔。
“还好手快，差点长出来了。”
萨沙眨着眼跟他说。
“角，要是不割，会重，但是，别担心。”
唐磊点点头。
野生鹿其实不需要来这一刀，因为他们的角长大后会从肉质变骨质，一年一脱落。
皮一点的，还没到脱落的时候就能被自己干架干没了。
家鹿就还是切了好，这又不是脑子，长大不会变聪明，只会把脑阔压畸形。
就跟有人觉得头发长长不高一个道理。
疼倒是也会疼，但是鹿茸能作为补气血的大补药，当然是有绝活的。
老萨满这边割完，那边一把草木灰往上一抹。
不到一分钟，血就止住了。
再过几分钟，那头鹿被解开了遮眼布，立刻甩了甩脑袋爬起来跳开了。
体重轻了，跳的还更快了，那状态，半点看不出被嘎过一刀。
萨沙的脸上露出一个放松的笑容，向前走了两步，伸出手。
那头鹿就跑过来，亲热的蹭了蹭他。
萨沙摸摸它的伤口：“痛痛飞飞……”
那鹿也跟着头一点一点，跟能听懂似的。
唐磊的脑海中忽然响起了电子音。
系统滴滴道：“这孩子？有点意思，这是大宝贝啊！宿主快捡！”
唐磊冷漠：“你也想进监狱蹲蹲？人有主的！”
一听有主，系统没了兴致，悻悻道：“那没事了。”
“没意思，睡了。”
“等会，”唐磊叫住它：“这孩子到底啥情况啊？医生说他是孤独症？”
“啊？孤独症？”系统滴滴的翻了会书：“哦……所以他家送他去看医生了？”
唐磊点点头，心说这不会是给治坏了吧……
就听系统嘀咕了声：“那难怪没开窍还能长这么大……”
眼看唐磊要脚踢谜语统了，它赶紧解释道。
“嗨呀，你也知道，祖上阔过的，基本都有点传承么，这个全世界都一样。”
“但是并不是所有都能有咱祖上这么有本事，还给你整个系统，懂吧？很多小年轻那就不能比！”
“他们的传承法就容易出岔子……比如大夏西边高原上的那块。”
唐磊一愣。
“类似于……天授唱诗人？”
系统：“对！”
天授是怎么来的？至今也没有人弄明白。
只知道，每隔几年，就会有些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人，在一场大病之后突然能够开口唱诵千字万字的诗篇。
那些诗歌仿佛刻在了他们的灵魂里，让他们不学而知，并且永远不会忘！
其深刻程度，比小学时候背的鹅鹅鹅都熟！
从那以后他们就负责行走在草原上，传颂先人的英魂。
“但是……”系统拉了个腔：“世人只知道大病后的结果，却忽略了，病本身。”
熬过去了，就是天授。
没熬过去咧？
那就是黄土一抔！
系统哼哼着：“填鸭教学不可取啊，可能没传到就嘎了。”
“而且这个传，其实是先选定了人，但要触发某个时机才会传到，也就是我们说的开窍啦。”
“开窍前万一出岔子，也是白给。”
唐磊点点头：“跟那位知名喇嘛一样么。”
那位也是倒霉蛋。
正常的喇嘛传人，在前一任闭眼的那一刻，就会指定自己的继任者。
方向，时间甚至姿势什么的，都有讲究，堪称人肉gps，精准定位。
偏偏那位倒霉，碰上宗教内斗，没人管他。
等自个在外头长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找来了一群和尚。
张嘴就是。
“你不能谈对象啊！你得出家！”
小伙子血气方刚的，这谁顶得住。
于是后来一边出家，一边写情诗，搞的自己难受手下和尚也难受。
主打一个谁都别想好！
“还是你好啊，玛德，”唐磊唏嘘：“你没让我出家。”
系统用它看不见的五官翻白眼：“咱大夏讲究多子多福，我巴不得你赶紧买大力……”
“打住，”唐磊按住他：“继续说，所以萨沙也是这种天授？有天要大病才能开窍？那你说他活那么大是什么意思……”
“他比那还倒霉。”系统撇嘴：“他啊，是天生的萨满！”
“腾格里的代言人，是什么意思明白吗？”
“意味着他生下来的那刻起，就没法把自己当人！”
唐磊一愣。
“萨满信奉的是灵，天地万物只要有生命，就有灵。所以这孩子一睁眼，就把自己当成草木，或者动物。”
“这对于一个人来说，太危险了！”
唐磊立刻想到叶莲娜说的，萨沙被火烫着都不会叫的事儿。
“那要这么说，这症状确实挺符合孤独症的？”
树确实不会叫。
“是啊，”系统道：“所以说，命大啊。”
“天生萨满太少了，就是因为天生的难活。”
“就不说他不会表达了，就凭这异于常人的表现，也就是现在医术科技都发达了。”
在以前，说成是祸害，直接掐死的都有。
系统继续道：“也就是因为这传法太危险，所以萨满这支肯定要留一手，比如你跟前这老爷子，就是后天学的。”
“他算学的不错，凭借血脉还请得动祖灵，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
唐磊幽幽道：“坏了，那他现在岂不是什么都请不到了？”
系统打了个咯噔，假装没听见。
“真正的萨满，是能沟通天地万物的。”
唐磊一喜。
“那是不是更会养动物了？我的鸡鸭鹅！”
“还有我的地！诶，他会不会让植物快长？”
“额，”系统认真的想了想：“看他本事吧，违反规律不行，往好处发展可以。”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挺好用！宿主，真不捡孩子？”
唐磊赶紧摆手：“算了吧，人爹妈能跟我拼命。”
以前光听说孤独症，还没什么概念。
现在想想，才知道安娜一家付出了多少。
一个生来没有感情，随时站在危险边缘的孩子。
竟然硬生生被教成了现在这样。
虽然仍然内向，但已经学会了交朋友。
而朋友……
是人类的词语。
“你这么说……”系统忽然不确定了。
“难道他已经开窍了？可不像啊？他甚至不会跳大神！”
唐磊一愣。
“所以开窍……具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