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磊欲言又止。
“那个,你先带我去看看,是不是我想到那两种……”
两人一前一后的到了劳改区。
现在的五区劳改场,可远不是几个月前那半死不活的样了!
冻土上,一片片小菜地整齐的排列着。
青的红的,长势喜人。
而地头最前方……
农学再进修的莱昂,正蹲在那抓着一片菜叶子犯嘀咕。
见唐磊来了,他奇怪道。
“唐,我刚尝了口,这个味儿……怎么感觉,不太对?种拐了?”
唐磊赶紧拿过他手中的香菜,微微一笑。
“没有吧?香菜你懂吧?很香的菜,可好了!”
“真的吗?”莱昂直皱眉:“我怎么吃着好像是油漆桶,或者什么臭虫的味儿……”
唐磊一挑眉:哦豁?
他本人对香菜倒是没那么深恶痛疾,属于凑合能吃。
但他知道,有些人是死都接受不了香菜的!
这甚至不是什么口味问题,属于基因特殊。
有人是嗅觉基因发达,能闻到香菜里的醛性物质。
新房的甲醛什么味儿,香菜在他鼻子里就什么味儿。
还有人是感受苦味的基因超敏感,吃西蓝花,芹菜,香菜什么的,通通都是苦的。
看莱昂这样……
他怕是两样都占了,于是硬生生中和出一个……
臭大姐味儿……
唐磊同情的拍了拍他,轻咳一声:“错觉吧,也许是真的吃到臭虫了?”
莱昂:?
他觉得自己几十年的农学素养受到了巨大冲击!
但对大夏厨子的信任让他盲目。
于是他将信将疑道:“这里还有臭虫的?我找找……”
唐磊赶紧拉住他:“不至于不至于。”
“你只要知道这香菜又好吃又有营养,还能降血糖血压就行了!”
“总之,它是好菜!”
莱昂迷糊道:“是这样吗?”
“那好吧,一会我们摘了送去食堂。今晚吃吗?”
唐磊:“可以,这可是你说的!”
莱昂还没明白,自己将要遭遇什么。
他看完了香菜,又兴高采烈的把唐磊拉到旁边那块。
“还有这个,鱼腥草,也长的差不多了!我看了下种植手册,这种叶子带红的,正是最好吃的时候!”
唐磊看着这块茂盛的折耳根,再一次欲言又止。
平心而论,长得确实不错。
折耳根其实全身上下都能吃。
嫩时长得跟豆芽似的,贴着地面割一茬,生脆,跟韭菜似的还能长。
稍大点就能连叶子带根吃。
不同地区有的单吃叶就叫鱼腥草,吃根的叫猪鼻拱。
实际都是一种东西,折耳根的名字主要来自这菜真正学名的谐音——蕺菜,蕺儿根。
再大点开了花,花也能晒干做茶。
只不过大夏基本看不见花。
因为会种这东西的人家,怎么可能等得到开花?
早挖的田坎子都挑断了!
唐磊看着,也觉得面前这片的成熟度正正好。
唯一的顾虑就是——
一下把两种一起来,会不会太……刺激了点?
莱昂看他不说话,好奇道:“怎么,这东西不好吃吗?”
唐磊下意识道。
“怎么会,在大夏,这东西好吃的能让人打起来!”
莱昂放心了:“那正好,一会和香菜一起摘点给你送去,这菜和调料不一样,就得吃新鲜的,晚两天就老了。”
唐磊顿了顿,用最后的良心道。
“行,那你们随便摘点吧。”
大不了,他拿来炒个香菜牛肉,再烧个折耳根汤什么的……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赶紧走了。
今晚……
希望犯人们顶得住!
而他的身后,莱昂招呼起了犯人。
“来了来了,过来帮忙割点新菜,今晚五食堂就做!”
犯人们纷纷围上来:“新的?好吃吗?”
莱昂:“……额,唐说贼好吃!”
犯人们一喜:“那还不多弄点?不舍得给吃咋的?”
“挖!都来多挖点!”
莱昂一想,反正留着根还能发,索性也一挥手。
“那把这块都割了吧!留这么一点就行,今天让弟兄们吃个过瘾!”
“哈哈,这才够意思嘛……”
五区的劳改场上,又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如果唐磊能知道这些犯人们亲手把自己推到了什么境地,他一定会先默念三声上帝。
可惜,他现在忙着找鹿,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老萨满一家这几天都借住在老巴万家里。
那些鹿则在外头野着跑。
老萨满也不担心,反正每到饭点必准时回来。
他还找唐磊买了点给鹿吃的野菜小咸饼。
之前唐磊觉得他一孤寡老头,钱都没好意思多要。
结果前几天买手机的时候他才知道。
这老头除了有个富二代小老板女婿外,萨满竟然还是份高收入工作!国家补贴的!
工资比他还高!
这不涨个价,唐磊都瞧不起自己!
只是还没等老萨满掏钱,萨伊夫已经先一步把卡拿出来了。
“这十年的鹿粮!我都给爸承包了!”
给唐磊油的烧了一晚上清汤寡水才缓过口气。
不过也拜做鹿粮所赐,老萨满的这群鹿都认识他了。
唐磊出来还没找多久,就听到一声呦呦的召唤。
一扭头,发现鹿群,萨满和仨小孩,都在不远处呢。
几头公鹿趴在中间,眼都被蒙上了。
“开始了?”唐磊溜达过去:“我还没见过呢,它们就这么老实的趴着?”
老萨满嘴角抽了抽。
“本来是要打麻醉的,不过刚才你后厨那个小姑娘路过,在后脑摸了下……就不用了。”
唐磊吓了跳,赶紧摸摸鹿鼻子。
还好还好,还有气儿,只是陷入了婴儿般的睡眠……
看来小叶暂时还没那么想吃鹿肉。
“不过这鹿角怎么割啊?软的?”
他之前以为是跟象牙似的,现在看来好像还是肉质?
老萨满拿着把刀过来,嫌他碍事:“要见血的。”
“你。和小孩一块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