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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一夜驸马(1 / 1)


邪道魔域,天邪牢。

灵脖子上戴着捆仙项圈,青丝凌乱,面色憔悴,多次举掌运功,却使不出半点元力。

隔壁牢房躺着一个全身瘫痪的人,看样子是被挑去了手筋脚筋,囚禁在这里。

那人穿着一身破烂的布衣,头发披散,凌乱不堪,遮住面目,形同乞丐。

被关天邪牢半个多月,灵未见过他的真面目,也不知他是生是死。

突然,灵感觉隔壁监狱头发下的那双一双眼睛动了,盯着自己。

良久,一个幽幽的声音飘荡在牢房四周。

“是你......灵?”

那人的声音有几分熟悉,灵试探地问道。

“这个声音,你是......方知心?”

见对方点了点头,灵难以置信。

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下场竟如此凄惨。

灵缓缓站起身来,过去握着铁牢的栅栏, “你怎会...... ”

方知心一声轻笑,这笑像是自嘲,又像是无奈。

“我怎会在此对吧?”

他开始给她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十一年前他被邪道魔域的人追杀,他们让我交出前世镜。

他与他们打斗,遭敌人暗算,身受重伤,逃命之时误闯禺疆神族境内,被她救下。

灵是他在这世间见过最美丽的女子,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他就喜欢上她了。

但无论他为她做什么,都被她无情地拒绝。

后来他才知道,她在成为大祭司的当晚,就以神力自行拔掉了情根。

原来在他出现之前,就有一个人让她痛心,痛到决定拔掉情根。

他不想放弃,也不甘心。

后来有人告诉他,学得瘴气森林禁地九天诛神阵中藏着的《天心大法》,就能让她恢复情根。

他闯进了瘴气森林禁地,偷习《天心大法》。

可是后来他才知道,那本《天心大法》是假的,早已被那个人做了手脚。

他修炼后,逐渐丧失心智,脾气愈发暴躁,甚至到了无法控制自己的地步。

他逐渐变成了一把杀人的刀,替那人杀了很多人。

那日,他被匡平夏镇压在锁灵渊,那人又出现了。

那人吸走了他全部的灵力,从他身上夺走了前世镜。

他因此变成了一个废灵,被邪道魔域的人捉住。

邪道魔域的人见前世镜已不在他身上,仍是不死心,想逼他写出《灭道大法》,他见此秘笈害人害己,不肯就范。

所以,就被他们挑断了手筋脚筋,囚禁在这里。

“如果我料得没错的话,那人是惜对吧?”

“是。他的目的是利用邪法控制我,让我变成他的一把刀,帮他杀人。利用完我之后,就借刀杀人,让匡平夏对付我,而他自己只需坐享其成,吸走我全部的灵力,夺了走前世镜。”

“他夺走前世镜的目的为何?”

“你们虽是神族后裔,却是半神之身。而前世镜与来世镜这阴阳两镜,本是盘古开天,宇宙混沌初开,借天地阴阳之灵气生成的神物,有着强大的力量。只要将阴阳两镜的力量转化为自己的力量,他就能从半神之身,修成真神之身,从此长生不老。”

灵万万想不到,惜竟有如此疯狂的想法。

不过疯狂,才符合他的性格。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天邪牢大门底部飘来一阵袅袅轻烟。

看守的狱卒相继昏倒,一名蒙面剑客冲进了天邪牢,搜出了狱卒身上的钥匙,打开了关押灵的那扇牢门。

“跟我走。”

蒙面剑客护送灵出了天邪牢,避开巡逻的魔兵,带她来到一间神秘的房间。

背对着她的是一个身穿墨绿嫁衣、披着一条赤色霞帔,头戴凤冠,正在对镜贴花黄的新娘子。

魔公主边戴耳环边对她道:“灵,禺疆神族的大祭司,久仰大名。”

灵与极被擒当日便是魔公主的及笄之礼,她一眼认出了眼前的女子便是邪道魔域的公主。

“禺疆神族几千年的基业,毁在我的手上。灵如今不过是一个亡族罪人,不知公主殿下让人将我带来此地,是何意思?”

魔公主朝蒙面剑客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并叮嘱他:“出去千万小心,别让人发现。上次刺杀之事一旦暴露,欺君之罪,你我都知会是什么下场。”

蒙面剑客看了一眼凤冠霞帔的公主,眼神中藏着一丝复杂的变化。

这种变化稍纵即逝,他便如一阵风般离开了这个房间。

魔公主站了起身,一个身形挪移来到了灵的面前。

她左手紧紧掐上了灵的脖子,只见她魔气暴涨,一手将灵整个身体提了起来。

就在灵以为自己即将死去之时,对方的手却突然松开,魔气散去。

灵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只金属捆神索已经解去,这才明白对方刚才并非是想要杀她。

魔公主笑了笑,“得罪了。要解捆神索,必须要用我的魔气冲开。”

她仔细打量了灵一番,接着道:“今日是我大喜之日,我内心欢喜。穿着最美丽的嫁衣,嫁给自己心中的大英雄。你可知本公主的驸马是谁?”

灵抬头,很显然对公主会问出这句话感到十分疑惑。

外面锣鼓喧天,底下人手忙脚乱。

而身为新娘子的魔公主,竟还有闲情逸致陪自己在这聊天。

灵突然瞥见房间一侧的兵器架上,放着两把兵器。一把红缨枪,而另一把是——极的白缨枪!

她一脸错愕地望着魔公主。

魔公主冲她笑了笑,拿起桌上的一套夜行衣交给她。

“你猜得没错,正是——极,你们禺疆神族的大护法。一切听我的安排,银琼保证让你二人安全离开这里。”

灵半信半疑地接过夜行衣,追问道:“我不明白。放过我们,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想要借此机会阻止父王侵略人族。牺牲银琼一人的幸福,若能换来魔族与人族百姓的和平,银琼觉得值得。”

一个时辰后。

极头戴花冠,身穿大红婚服,魔公主头戴凤纹珠冠,身穿墨绿嫁衣,两人携手走进大殿。

大殿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左右两侧站着文武百官,魔君和魔君后端坐在中间阶梯宝座上。

魔公主透过珠冠,盯着她与极牵着的手。如果可以与他,一直这样牵着走下去,那该有多好啊。

司礼官喊道:“一拜天地。”

新郎新娘一同转身,叩拜天地。

司礼官喊道:“二拜高堂。”

两人一齐朝中间台阶宝座上的魔君和魔后跪拜。

司礼官喊道:夫妻对拜。

魔公主朝极轻轻一拜,却见极身姿傲然地站着,巍然不动。

整个大殿内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满朝文武见新郎官面上并无喜色,不肯行最后一礼,全场哗然。

魔公主轻轻上前,低声对极说了一句:“灵已经不在牢里,若想知道她的下落,你知道该怎么做。”

良久,他才不情不愿地低头朝魔公主一拜。

酒宴过后,新郎官喝得醉醺醺,被众人拥簇着送入洞房。

极一脸醉意,进入寝殿,缓缓关上房门。

魔公主早已屏退婢女,正端坐在床上。

见极进来,她在桌旁坐下,倒了两杯酒,一杯给自己,另一杯递给他。

极嗤笑一声,接过酒杯。

他这是嘲笑对方,也是嘲笑自己。先是一朝亡族,如今又娶魔女。

世事竟如此荒唐,令人分不清是虚是实。

两人喝下交杯酒,掷盏于床下。

魔公主朝门口的守卫说道:“你们下去吧。”

“是。”

房间格外安静,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他们二人。

魔公主走到窗边,看着天上的月亮。那轮月亮皎洁纯白,如她对他的心。

极醉眼迷蒙,起身摇摇晃晃走了过来,手上提着酒壶,对月饮酒。

魔公主知他是借酒消愁。

两人倚靠在窗边,脸贴着脸,连对方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月洒清辉,也洒进两人的心海。

魔公主痴痴地望着极,眼神中透着忧伤。

倏然,只见她旋身一转,将极压在墙上,朱唇覆盖上了他的唇。

猝不及防,酒壶从手中滑落。

那是温柔深情的吻,是悲伤绝望的咬,抵死缠绵。

时间仿佛停止流逝。

一滴泪不经意地如珍珠坠下,滴在他的手背上。

极的胸中似火燃烧,瞬间酒醒,瞠目结舌。

他奋力推开她,擦了擦嘴巴,面红耳赤地怒斥对方:“你这是做什么?”

魔公主眼中含泪,对他微微一笑,笑容有些苦涩。她梨花带雨、强颜欢笑的模样,竟令人不忍苛责。

“我只想让你记住这一吻。”

她牵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银琼的心,从今以后,不会再爱上别人了。”

触摸到那颗跳动的心脏,极又想起了弟弟。

有那么一瞬间,眼前竟产生了魔公主与尊的身影,重叠在一起的错觉。

撕心裂肺的痛再次袭来,极的面容痛苦扭曲。

魔公主误以为他是厌恶自己,失落地放开他的手,苦笑道:“你走吧。她在暗道里等你。”

她手指了指床榻:“暗道就在这床底下。这条暗道直通城外。银琼说过会放你们走,说到做到。”

极愣住了,过去打开床榻的机关,床下果然出现了一条暗道。

他最后望了魔公主一眼,眼神中说不清是什么感情。

极进入暗道之后,魔公主忽感一阵恶心,对着盆盂呕吐起来。

他不知道的是,魔君之所以会同意他们的婚事,是因为她告诉父王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此生非他不嫁。

如果父王不允,她今后将无颜见人,还不如撞柱而死。

父王向来疼她,知她性子刚烈,说到做到,怕她真会做出什么傻事。

她母后更在一旁求情,她父王万般无奈之下这才勉强答应。

魔公主昨日命婢女暗中寻来魔医诊脉,从魔医口中得知自己怀有身孕的事情,一时不知是喜是悲。

喜的是怀了心上人的孩子,悲的是要眼睁睁看着他走。

她知道他不属于这个地方,自己最不愿强人所难。

父王此前早有意将她嫁给羽族王子,与羽族联姻。只因自己尚未及笄,这事才暂且搁置。

如今自己已过及笄之礼,日夜怕父王提及此事。

听闻羽族王子是个荒淫无度、懦弱无能的人,嫁给这种人还不如去死。

于是阴差阳错与极生米煮成熟饭后,她唯有赌上性命,前去求父王将她嫁给极。

即使她从一开始就打算放极走,但嫁过人的她,又如何能再嫁羽族王子?

他们拜过堂行过礼,喝过交杯酒,从此就是夫妻,不再是毫无瓜葛的两个人。

哪怕再无相见的机会,只要他此生记得她,便足矣。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惊叫声。

魔公主抬头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远处火光冲天,冒着黑烟。

巡逻魔兵慌慌张张地大喊道:“不好了,兵器库走水了!”

她的计谋,得逞了。没了兵器,还如何掀起战争?

结语:

如果极知道魔公主其实已经怀了他的身孕,还会选择走吗?

他和魔公主未来能否有再见面的机会?

兵器库走水,魔族是否就会甘愿放弃侵略人族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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