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马可波罗好日子五星级酒店的开业,我们的施工及设计工作也完成尾声。
可能是因为长久劳累在一线、同时酒池肉林一样的生活,金六福白酒一斤装我几乎三两天就要喝下一整瓶或两整瓶、以及终日的开会和修改图纸、设计改良。
我患上了“脑疾”。
我的后脑开始不间断的头痛,我的双耳开始不止声的耳鸣,有时耳鸣剧烈时,我的双耳都会麻痹。
这让我想起了我们公司之前担任我从事职务的“北大”毕业的高材生,他也是工作半年多一年的时光,来时体检健康,而后患上“白血病”死亡。
是的,我感觉自己可能会“死”。
因为这样,我拒绝了公司的一再挽留,包括想把我调入白领环境的预算部门工作,在不停的歉意中,下岗。
--如果没有下岗,我可能会沿着这条路前往“建造师”道路,成为项目经理,年薪十万到三十万,奖金好的话可以赚一年两百万,或者极其巧合下,更多。
但我的脑疾……
我终究是“室内设计”专业人士。
算了,当我没这个命。
临走时,常务总经理好意提醒我,让我留在深真发展,因为交情没有因为工作离职而消失,所以可以得到更好发展。
但我感觉良心有愧,我被公司这么重视……所以我保证:自己绝不会留在深真从事第二家相关企业工作。
确保我工作专业的忠诚。
--回家,回家乡。
回去后,昔日邻家玩伴的李忠岩也已经因为他老叔的关系,找到了酒吧乐队键盘手的工作。
很为他感到高兴。
我已经工作好多年了。他们不一样,只是刚刚开始工作。唯一万幸的,是我的朋友里,没人进监狱。
在那个纪元九八年开始的大量企业破产的改革中,念不起书的孩子比比皆是,因为无业无学而混日子,打架斗殴泡妞赌博的同龄人,多不胜数,监狱偶尔都可能会“人满为患”。
有朋友的朋友,甚至把监狱当成自己家一样的隔三差五就进去一次。
……我那时候都不敢和朋友来往,只感觉那“脑回路”里一片悲凉。
--五星级酒店设计师,尽管是现场深化设计师,但有关图纸、施工工艺、设计的进步绝对是突飞猛进的。
回来很骄傲。必定钢城只是一个拥有全国四大钢厂的小城市之一,因厂而建,后来蓬勃,历史短暂的小地方。
工人阶级大多朴实。
我从小喜欢听歌。
因为李忠岩成为键盘手,我也有机会去他工作的酒吧里免费听歌观看表演。
当然,混的不是客人席,而是歌手乐队的工作室和角落席。
即便这样也很开心。
怎么说呢,有个能认真工作的朋友,还是很愉悦的。
听说李勇已经随着父亲选择钢厂工作,在学设计厂房的铆工,收入低点,前途也有点渺茫,但终究是进入钢厂成为工人的坚实一步。
这可和我初入社会时,大批企业破产,工人下岗找不到工作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
好起来啦!老一代还是坚挺的!短短几年,仿佛“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时代悲歌,就已经被基本缓解。
我的朋友们,没有踏入走进监狱的不归路……
李勇虽然不再刻意遇见,但也不错,听说找了个不嫌弃他贫穷,愿意和他住在蜗居里,贫贱不移,且家里拥有资产千万的富家女,愿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陪他过日子。
李忠岩口中最经典的复述是:李勇老婆(我没见过)馋肉了,想买十块钱羊肉片涮锅子吃,李勇没好气的说:没有!哪来的钱!……结果人家老婆一点怨言没有,日子还就这么过下去了。
我那时候都有点“反思自我”:我这些年走南闯北,只为了“活出个人样”,忍受孤独贫穷,苦中作乐,累到脑子都“坏掉”了,可能有一天会直接把我“累死”……值得吗?
我这么努力,看起来,都不如人家用心找个“好老婆”。
我还真是……不知道哪一种样子的青春才叫做“值得”。只是感觉着,李勇的人生才是正确的。我可能错了……
但错就错吧!我的专业人生,死而无悔!
——后来在魔都设计别墅,大约三五十万的收入吧。
也因为一些事情,这钱让回店里……
后来母亲电话,回家看望,也才得知母亲已脑动脉阻塞,我必须归家养老。不能再出去游学专业。
办理辞退去公司,领了两千元基本工资,提成我一分都没要。
接下里找工作,本来好好的工作,结果就被下岗……唯一漏的口风是:魔都赚钱多一点儿,人心都坏;你在去紫禁城寻发展。
我生气了,和着是紫禁城里有人搞我?--就为这一件事一句话,我决心,终生不会踏足紫禁城!就算工作,也绝对不要任何前途,玩票一样,完事儿就跑!
这事儿我估摸会持续我的一生。至少四十岁以前,都做到了。
--后来忽然接到母亲的电话,要我回家。
那时候我脑子还会时常疼。只是从事美容院啊家装啊这类简单、工作压力很小的工作,完全能够胜任。
哪知道,我的专业人生、职业生涯,因为母亲的电话,为了身为家中独子的尽孝,我--全部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