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没有萧鹤岭的一句句证词,商时序就凭着今日林幼疑的一言一行,也对林幼疑所做之事能猜到一二了。
他几乎是愤怒地踢开房门的。
“你终于回来了。”林幼疑根本没有被商时序冲进来的气势所吓到,她还在那儿悠闲地品着茶。
“林幼疑,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品茶?你不是悔过自新了吗,你不是一直都和晼儿姐妹相称吗,为什么她突然早产生死攸关,你连一点着急的样子都没有?”
“够了,晼儿晼儿,你不要再在我面前演戏了,说什么会对我好会忘记她云贞晼,都是骗人的,她现在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这么亲昵地叫她?商时序,从我第一次上你的床榻开始,你就把我错当成她了吧?之后又干脆一错到底,有个替身在身边好慰藉你的相思之苦。我说的没错吧,商时序?”
商时序从未见过如此强硬又咄咄逼人的林幼疑,和从前那般小心翼翼的样子截然不同。今日林幼疑好似要把憋屈了那么多时日的气都撒出来。
“商时序,不要仗着我喜欢你这么久你就能对我呼来喝去,还这么质问我。”
林幼疑这气急败坏的样子倒是印证了商时序的猜测,云贞晼早产之事一定和她有关。商时序接下来的反应却和林幼疑提前设想的截然相反,她本来已经开始在心里偷着乐了,但没想到。
“林幼疑,这是和离书,我身边容不得你这种心肠歹毒之人,但是我之前做过的事我会认,我会将我半副身家分与你。”
“商时序,谁稀罕你的半副身家啊,我林府什么东西没有,你口口声声说会对我负责,可你却要休了我。”林幼疑眼看硬的不行便开始撒泼无理取闹起来。
惹得商府的下人都围过来远远地交头接耳地看着。
就连商时川也闻着声音过来了。
虽然成亲之后商时川一直住在相府,可今日正巧有事要回商府忙,云九鸢这两日也一直守在云贞晼的身边,所以这两日干脆回来住着了。
“这是怎么了?”
林幼疑见着商时川来了,像是看到了救星,哭得愈发地厉害了,“时川哥哥,商时序说他要休了我。”
商时川听到此话也是一惊,紧接着朝商时序怒吼着,“商时序,你的脑子是又被驴给踢了吗?你这才成婚多久,幼疑她做什么了你要休了她,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
林幼疑本以为商时序为着脸面会就此收手,可没曾想,“你吼我做什么,你知道她背着我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吗?”
现在的林幼疑只能连连摇头否认。
“幼疑,时序说的是指什么事?”
“怕是她自己也难以启齿吧。”
看着商时川并没有不问缘由地帮她,商时序又那副模样对待她,林幼疑心中突然觉得自己辛辛苦苦浪费了这么多年做的努力都如梦幻泡影般,突然之间心如死灰,竟不言语地转身开始收拾起东西来。
住下时日不多,东西倒是很快就收拾完,林幼疑带着云翠正要出门时,却被商时序拦住了去路。
林幼疑翻着白眼望过去,“怎么,你还想检查一下我是否带走了你们商府的东西吗?”
“既然你做错了事情,你是不是应该要对自己做的事情负责?”
“怎么,你还想把我押去相府问罪不成,商时序,你有证据吗?”
“你,简直无可救药。”商时序从没想过自己娶的女子竟然是这般模样,看来今日休了她是一个极为正确的决定,只是若是真的放虎归山了,那往后她心中更加怨恨再做出什么上海云贞晼的事情来可如何是好。
林幼疑前脚刚走,商时序便让开辛命人去暗中盯着林幼疑往后的一举一动,不管见过谁不管干了什么都要前来禀报。
商时序就这样放过林幼疑怕是会惹得相府里一众人不愉快吧。
林幼疑一出府没多久便被一个黑衣人给劫了去,就连跟着她的商府下人都被打晕了过了许久才醒过来,一醒来便赶忙回府禀报商时序去了。
商时序本以为是云贞晼已经知道林幼疑做下的错事所以想要对付林幼疑,所以他看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面子上,决定再次前往相府替林幼疑求最后一次情。
可商时序带着开辛匆忙到了相府才知事情并非他所想的那样。
商时序和开辛一直在前厅等了几个时辰都没有人前来,还是实在等不下去了,开辛用他的魔音笛才找来了香荀,“开辛,这魔音笛你往后还是不要轻易去用了,我看你的身体有些不如从前了。”
“我没事的公子,况且只是那么一下,不碍事的。”
“开辛,你们怎么来了?”
香荀见到他们俩属实意外,“怎么,没人来禀报吗,我跟我家公子已经在这里等了几个时辰了。”
“我看你们还是走吧,今日相府不安生,你们就别在这里点眼凑热闹了。”
“我们不是来凑热闹的,我们是来找幼疑小姐的。”
香荀听着倒是觉得可笑了,“找林幼疑?她干的那些龌龊肮脏之事我们还没去找她算账,你们商府倒是倒打一耙先找上门来了。”
商时序看着开辛磨磨叽叽笨嘴拙舌的,甚是着急,干脆站起来自己说与香荀听,“香荀,林幼疑做的事情我都知道,所以我今日已经写了休书给她,但她出府之后我怕她再对晼儿行不轨之事,所以我才命人跟着她。”
“那你们来相府做什么,不觉得有愧于我家小姐吗?”
“我们本以为是相府派人将她抓了去,所以才特地前来的。”
“笑话,今日相府有多乱你难道不知道吗,虽然我们已经知道是那林幼疑要害我家小姐,但今日怕是也没有空去找她算账的,你们倒好,还倒打一耙找上门来。”
香荀气得火气直冲头顶,差点就想动手扇那商时序一巴掌。
看着香荀愤怒离开的背影,商时序一脸无辜地向开辛看去,“我难得说错了吗?”
“公子,你是越描越黑了,就凭你和林幼疑的关系,今日你就不该再来这相府,我们还是回去吧。”
可商时序根本不听劝,今日他见不到云贞晼亲口赔礼道歉,自己怕是无法心安,毕竟这林幼疑做那么多事情都是因为他。
香荀刚从前厅回来,沈舒梨身边的竹沥便前来回禀人已经醒了。本以为那沈舒梨是会在书房好好休息的,今日不会再有力气前来看云贞晼了,可谁知,竹沥刚回禀完,沈舒梨就扶着门进了屋。
让香荀见了都不由自主地赶忙上去搀扶他了。
“舒梨,你怎么不好好歇着,身子这么虚弱过来做什么?”
“我不放心贞晼,所以就想过来看看她怎么样了。”
“我没事。”云贞晼躺着连头都不曾转过来,很明显,她是生气了,虽然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为何会气沈舒梨选择放弃她,兴许是之前对他的转变抱有了不该有的期望吧。
沈舒梨知道云贞晼肯定是为了他选择保小这个决定而生气了。
“贞晼,我知道,今日你们在场的所有人都定是觉得我薄情寡恩,在贞晼难产之际非但不担忧她的死活还毫不犹豫地选择放弃她。但是我想说,我和贞晼的血一样能救人,这件事情我想这个屋里的人都已经知道了,所以我早就做好了打算,孩子是我和贞晼的,我一定不能让他有事,可贞晼我也绝不可能让她有丝毫的危险。所以我选择保小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我会用我自己救下贞晼,就算让我放光这一身的血,一命换命都在所不惜。”
云九鸢和香荀听完沈舒梨的解释都开始为之动容了,本来还躺着生气的云贞晼也抬起了上半身,眼眶也开始红了起来。她从前只知道沈舒梨对她的感情已经不同以往,但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她已经在沈舒梨的心里已经占据了这么重要的位置了。
可她一想到沈舒梨舍命就下的孩子不是他的,就连自己也是一直在算计着这个男人,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愧疚。
“香荀,快扶公子坐下。”虽是云贞晼一句吩咐香荀的话,沈舒梨听着却意外地开心。
等人坐稳了,香荀才开口说起了商时序的事情,这本来才刚开始高兴起来的沈舒梨,听到这个名字又开始生上了气,“真是阴魂不散。”
“小姐,听商时序方才所说,那林幼疑应该是已经被人劫了去,现在还不知去向。”
不明真相的沈舒梨还疑惑,“这林幼疑怎么了,她不是近日老是巴结着你吗夫人?”
“公子有所不知,方才小姐找来了昨日出事的火锅店老板来问话才知道她在小姐昨日吃的东西里加了十足十的红花,所以小姐才会腹痛早产甚至还差点因难产丧命的。”
“岂有此理,这夫妇俩果然都不是什么好货色。”沈舒梨气得用力拍了一掌桌子,那放在桌边的茶盏都被震了下去。
其实,沈舒梨来的时候,萧鹤岭才刚离开不就,不过他经过前厅出门的时候,商时序倒是看到了,他还疑惑着此人的背影怎么这么眼熟。
“香荀,你去告诉商时序主仆,林幼疑的事情我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但是今日没人会见他让他们赶紧走。”
香荀得了命令去前厅原话告诉的商时序。
商时序失落地站起了身,正准备离开时留了一句,“香荀,告诉你家小姐,我已经将林幼疑休了,往后我会好好弥补她的。”
香荀看着商时序落寞离开的背影,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也可怜这商时序一片痴心了。
云九鸢看现在一切都太平了,便留了沈舒梨和云贞晼两人在屋里,自己放了两日的家务琐事也是要去过问一下了。
“贞晼,现在你也算平安生产完了,这之后有何打算吗?”沈舒梨试探地问着。
云贞晼倒是回答得实诚,“之前许久未修习秘术了,现在终于是生产完了,等坐完月子我就打算继续修炼。”
“好,你有什么需要的就尽管跟我提知道吗?”
“我自然不会客气啦。只是我现在在想一件事情。”
云贞晼想借着这次生产为由,让沈舒梨再好好管教一下云洪。
“我爹爹为什么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传来,他往日可是最疼我了。”
“你别多想,相爷应该是最近朝廷事务繁忙才会不得空过来。”
沈舒梨将云贞晼揽入怀中,心里却被她的话给点到了。
果然不出云贞晼所料,等她刚睡下,沈舒梨便去找了云洪,是报喜讯为由去的,可云洪根本不在意这件事情。
“云洪,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若是看不惯云贞晼你大可以不管就行,若是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情我定不会饶了你。”
“公子,你是真的被迷了心窍了,你今天是不要命了要去就那云贞晼啊。”
“若是她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用?”
“那你为何要选保小?”原来云洪派人一直在外盯着屋里的一举一动。
“那是我的骨肉,是永安王朝的后嗣,我是不可能不要的。”
既然沈舒梨拿子嗣说事了,云洪自然是无法反驳了。经过上次的争吵,这两人的关系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沈舒梨一走,云洪就打开了通向密室的门,可沈舒梨并未走远,被关在其中的林幼疑还在挣扎,他似乎听到了有什么动静,但也只是脚步停留了片刻,没有多思便离开了。
而离开相府的商时序并未就此闲下来,他还去了林府询问了是否有林幼疑的消息,这下商府和林府算是联合起来一起全城寻找林幼疑的下落了。
商时序直到深夜才回到府中,才刚准备坐下又想起了白日里看到的那个人好似萧鹤岭,他怎么会来到这都城之中了,“开辛,明日去查一查这萧鹤岭是否来了都城,要是真的查查看他去了哪里是来做什么的?”
“知道了公子,你今日也是够累的了,早些歇着吧。”
“好,你也快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