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这沈舒梨使用的是何秘术,云贞晼的房间四周瞬间多了一道冒着淡粉色珠光样的结界,任凭刚亲自去库房挑选了珍贵药材给云贞晼的云九鸢怎么努力都进不去。
“香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才刚离开那么一会儿发生了什么?”
香荀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到云九鸢来了她哭得更大声了,就像孩童无助的时候遇到了救兵一般。
“九鸢小姐,我家小姐怕是要死了。”说完便又开始嚎啕大哭。
“你在胡说什么,晼儿怎么可能有事,裘医师一直都在里面照顾着的。”
“小姐已经生产了一天一夜了,就连裘医师都快要束手无策了。方才是裘医师问的沈舒梨保大还是保小。”
“那按照你的意思,沈舒梨那混蛋选择了保小?”
香荀伤心地点了点头。
云九鸢听到此话一下子怒火中烧,她绝不允许自己的妹妹死在里面。
但为何这结界根本无法突破,难道是自己的修为太低所致?
无奈之下,“香荀,你现在赶紧去商府找商时序让他过来试试看能否突破这结界。”
“为何不是大爷?”
“以我对他的了解,秘术修为这一块和他弟弟相比要差得多。哎呀你快去吧,这里有我守着。”
香荀几乎是极尽所能地跑着到的商府,到了门口直接说找商时序,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见到商时序的那一刻,她也是立刻对他实话实说,那商时序自然是没有片刻犹豫的,可林幼疑哪肯,伸手便拉住了他。
商时序震惊地转过了头,“怎么了幼疑?”
“夫君还是别去的好。”这话倒是让商时序极为不解了。
林幼疑应该也是看出了他脸上的困惑,“夫君可是答应过贞晼姐姐此生绝不再踏入相府半步的,若是去了岂不是违背了自己诺言,万一遭逢不详怎么办?”
“幼疑,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而且你不是已经和晼儿是好姐妹了吗,怎么我完全看不到你有一丝的着急。”
“晼儿?叫得可真亲切,你是不是一直都没忘记她?”
这一切香荀都看在了眼里,对于林幼疑一反常态的样子她也是颇为震惊,但眼下自己小姐的命最重要,至于林幼疑到底怎么回事她根本无暇去顾及。
“商二公子,再不去怕是就要来不及了。”
“幼疑,有什么事等我救完人回来再说,或者你和我一起去,毕竟晼儿是你的好姐妹,如今生死关头你理应去看看的。”
林幼疑一把甩开了商时序刚拉着她的手,“她死跟我有何关系,我是不会去的。”
香荀根本管不了那么多了,也不想再看这两人叽叽歪歪吵个没完了,她的脑子里现在只有三个字,救小姐。
她直接扯着商时序就朝相府跑去,根本不管林幼疑在府门口气得七窍生烟。
到相府的时候,香荀根本顾不得休息,“九鸢小姐怎么样了?”
“里头怕是还是生得困难,对了商时序,你赶紧看看这沈舒梨的结界可否能破掉,我方才试了许久都做不到,许是我的修为太低微了。”
“你们靠边上一些,我来试试看。”
只见商时序拿出他的曲络扇,嘴里开始小声念着什么,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千万把利刃,随着商时序两手打开用力朝外一挥,瞬间利刃似雨点般飞出去,却全部被拦在了结界之外,竟无一丝打破的机会。
利刃落地消失不见的那一刻,商时序从嘴里吐了一大口鲜血,香荀见状立马上前去搀扶。
“商二公子你这是?”
“这结界居然会反噬。”
“什么?反噬?”
“嗯,我刚才施法打过去的所有内力全部被打回到我自己身上了,且只多不少。”
“这沈舒梨怎会如此厉害。”面对云九鸢的疑问,商时序也忍不住说出了往日同他交手的发现,“我曾经在南冲时就和他交过一次手,他的秘术修为并不是我现在看到的这样。”
“会不会是他刻意隐藏?”
“完全没有必要,那次他是蒙着面的,根本无须多此一举,而且落于下风反而更容易被我发现是他。”
“那今日这结界可如何是好啊!”就在三人在外心急如焚之时,屋内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随着这声啼哭,屋外的结界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三人无一人脸上有喜悦之色,都是下意识地冲了进去。
云贞晼虚弱地仅剩下一口气息勉强支撑着身体了。香荀冲到床榻前去握住云贞晼的手,商时序和云九鸢恨不得现在就将沈舒梨千刀万剐。
裘医师兴许是因为操劳过度所致,孩子落地的那一刻他也跟着晕了过去。
就在商时序准备出手杀了沈舒梨的时候,他抱着孩子缓慢地站起了身,面无表情地将孩子交到了云九鸢的手中。再对跪在床边的香荀说,“香荀你让开。”
可此时的香荀哪里还会听他的话,恨不得即刻将他扔下地狱。
“你若是再不让开我可就没有办法救贞晼了。”
香荀瞬间止住了哭,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抬头望向沈舒梨,“你说什么?”
“还不快让开。”
沈舒梨虽未回答,但这第二声,香荀立马站到了一丈开外的地方去。
只见沈舒梨割破了手掌,对,是在自己的手掌上划了一道很深很深的口子,鲜血从手被划破的那一刻就开始似泉涌般流到了碗里。
直到鲜血流满了整整一碗,沈舒梨才罢休。
“香荀,快,给贞晼喝下去。”
“沈舒梨你这是?”商时序看着这一刻倒是开始有些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了,在云贞晼最危险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却一点忙都没有帮上。
“商时序,你怎么会在这里?”沈舒梨就算现在已经明显有些体力不支了,但对于商时序的敌意还是丝毫没有减少,那自下而上望过去的眼神像把刀子一样。
“沈舒梨,你方才在外面设的结界到底是什么,九鸢姐姐突破不了才让香荀赶紧来找的我。而且,你居然敢拿晼儿的生命做赌注,你知道你刚才这么做有多危险吗,要是晼儿救不回来了怎么办?”
“我既然这么选择自己是已经有了万全的打算,至于你,商时序,你一个外人就不需要操心我们相府的事情了。”
商时序气愤得正想骂他的时候,沈舒梨用越来越微弱的气息继续说,“还有,商时序,以后要是再让我听到你叫晼儿,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话音刚落,沈舒梨整个人便昏了过去。
任凭一众人在他耳边怎么喊他都没有任何反应了。
沈舒梨刚昏迷被云九鸢命人送去书房再让人请别的医师来看看,喝下整碗血的云贞晼居然很快就醒了,这嘴唇不知是沾染了血迹的缘故还是恢复快速的缘故,竟红润润的。
醒来的云贞晼就似鬼门关走了一遭一样有些发懵,半睁的眼睛还有些许不清醒,嘴唇边传来的隐隐的血腥味道让她觉得有些恶心。
但她突然之间睁大眼睛,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惊恐地望向香荀,紧紧地抓着她的手,“香荀,孩子呢,我的孩子呢?”云贞晼说着说着她的眼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流淌。
“小姐,你刚生产完不能哭啊,孩子没事你不要担心。”
云九鸢赶紧将抱在手中的孩子放到云贞晼的身边,好让她好好看清楚些。
可云贞晼根本来不及沉浸在看着自己儿子的喜悦之中,“沈舒梨呢?我刚刚虽然昏迷了可是却能清清楚楚地听到他说保小,我真是错看他了。”云贞晼虽然整个人都还是很憔悴,但那眼中的愤怒和恨意还是能清晰可见的。
“小姐,他刚刚为了放血救你,整个人体力不支晕了过去,现在已经让人将他送去书房休息了。”
“晼儿,你感觉怎么样了?”云贞晼的心情才从谷底出来,又听到了商时序的声音,难以置信地朝外面望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
“晼儿,你不要多想,我没有要违背我诺言的意思。”
“晼儿,是我让香荀找他来的,你刚刚在房里生产不知道我们在外面被沈舒梨的结界弄得有多着急。”
等等,云贞晼看到商时序才想起林幼疑这个小贱人。
“林幼疑呢?”
被云贞晼这么一问,定下心来的香荀才想起方才她去叫商时序时林幼疑的可疑反应。
“小姐,我方才去商府找商时序的时候,那林幼疑整个人和先前完全不一样了,倒是和你救她之前很是相似,还说出你的死活和她没有任何关系这种话。”
商时序似乎明白了什么,“晼儿,我回去定会找林幼疑定会给你今天的事情一个交待的。”所以不止云贞晼和香荀,就连商时序都觉知了此事的不对劲。
等商时序出去了,云贞晼才赶紧让香荀将手中的暗夜幽蝶放出去。
“小姐,这是?”
“这是让它去找萧鹤岭,我有事要问他。”
“小姐难道是觉得林幼疑一直带你吃的火锅有问题。”
“嗯。”
云九鸢将孩子让乳娘抱了去,“九鸢,你不是最近一直去吃那个什么火锅吗,怎么突然就觉得有问题了。”
“姐姐,我一开始是真的以为我自己因为辛辣刺激之物动了胎气而且也差不多到了生产之日了,但刚刚香荀说的林幼疑的反应,让我不得不怀疑她之前那么殷勤其实一直是在伪装,等我对她彻底信任松懈之后就暗害我。”
“可晼儿,你之前吃得那么频繁都没有什么事,这一次应该真的只是如裘医师之前所说的辛辣刺激之物让你动了胎气吧。”云九鸢还是不愿相信,林幼疑会死性不改,又施毒计。
“姐姐,所以我才特地找萧鹤岭前来,我这次在他店里出事,若是他还有些脑子的话,应该会对我那日吃的东西做个彻底的检查。”
其实,萧鹤岭自从云贞晼出事到现在就一直在相府外的角落里等着云贞晼安好的消息,直到他刚刚收到新飞来的暗夜幽蝶,他才彻底安心,根本顾不得自己已经长得像刺猬一般的胡子,直接跟着香荀冲进了相府。
“晼儿,你怎么样了?”萧鹤岭直到进了房才敢喊云贞晼。
“萧鹤岭?你怎么来得如此之快?”他的出现可着实把云九鸢和云贞晼给惊着了,云贞晼让香荀放暗夜幽蝶出去不过半炷香的时间。
“小姐,我才刚到相府门口等着萧公子前来,他就已经出现在门口了,听门口的家丁说,他从小姐生产开始就一直在门外守着了,鬼鬼祟祟的,好几次差点叫府里家丁给抓了起来。”
“萧鹤岭,你是在门口等了两天没有回去?”云贞晼有些被他的举动感动了。
“晼儿,你要是有事那我就真的无亲无故又是一个人了,可是这相府守卫森严我想进也进不来,就只能在外面守着你了,还好你现在没事。”萧鹤岭脸上出现了久违的微暖释然的笑容。
“萧鹤岭,那你在这儿,我昨天吃的那锅东西呢,你不会直接让你店里的人都倒掉了吧?”
“怎么会,你一出事我便让店里的厨子验了那锅东西,虽然都是红色的汤,但还是从里面找到了一丝一丝的东西,我又拿去了给附近医馆的医师看了,他们都说这是红花。”
“红花?”
“对,而且不止这一次,之前你每次来底下人倒东西的时候都会有人来跟我说你吃的那锅里面被加了罂粟。我一直以为跟你来的那丫头只是想让你食欲大增才会如此,你也没有任何异样,所以我就一直按着没有跟你提这件事,直到今日发现了不一样的东西我才察觉此事不简单,所以才担心地一直在外等着你的消息。”
“罂粟?”
“那不是吃了会上瘾的东西吗?”
“我知道了,她一直按兵不动,实则偷偷让我上瘾,次数一多我无碍,便会吃得更加放心。”云贞晼气得手狠狠捶了一下床板。
香荀赶忙上去帮她揉搓着,云九鸢也咬牙切齿的,“当真是歹毒如斯,枉我还以为她是真的悔过自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