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导点了根烟,满脸沧桑。
看来是他多虑了,压根不用担心女鹅被男人骗,她压根就对浪漫过敏啊!
徐嘉树抽了纸巾过来,江汐月抬手要接,却没想到徐嘉树竟然直接帮她擦了擦鼻子,嗓音低沉温和:“还要吗?”
“不、不要了。”
徐嘉树去倒洗脸水,隔了会儿居然又端了盆水过来,只不过换了一个水盆。
他屈膝半蹲,将毛衣衣袖挽起:“抬脚。”
江汐月惊了,徐嘉树居然帮她端洗脚水?!
“不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她只是发烧,又不是残疾了,让徐嘉树给她洗脚也太那个了。
徐嘉树也没执意非要帮忙,他慢条斯理站起来,在旁边的木椅坐下。
明知应该避开视线,却还是克制不住的去看了一眼。
江汐月有点孩子心性,jiojio扑腾了两下,像小鸭子踩水似的。
大概是意识到还有人在,她很快就收敛了,老老实实用热水泡脚。
等到擦脚的时候,江汐月擦完一只,去踩拖鞋,结果意识是清醒的,但身体却不受控制,有种慢一拍的迟钝。
刚擦完的jiojio一下又踩回到水盆里。
江汐月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无法接受自己居然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她费力地弯腰,重新擦了一遍,自信满满去穿鞋——
结果“噗通”几声,jiojio又落进了水盆里,甚至还溅起了点点水花。
“……”还好遮住了摄像头,不然江汐月严重怀疑自己会被做成沙雕表情包。
还是动图的那种。
徐嘉树薄唇间溢出一抹轻笑,让江汐月瞬间僵在了原地。
嗯……她的形象全没了。
也好,估计以后徐嘉树也不会给她写粉色信了。
可下一秒,徐嘉树长腿一迈,朝她走了过来。
在江汐月错愕讶然的眼神里,徐嘉树从容不迫拿过她手中的擦脚毛巾,然后半跪在地上,将她的脚擦干。
江汐月耳垂染上一抹浅粉,她挣扎了下:“别…我自己可以……”
徐嘉树淡淡问:“可以继续表演小鸭子踩水吗?”
江汐月:……!!
徐嘉树,你学坏了啊!
居然还会笑话她了!!
她踢了徐嘉树一下,奶凶奶凶:“不许笑我。”
力道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却正正好踢到了徐嘉树的大.腿肌肉内侧。
徐嘉树肌肉瞬间绷紧,勉强维持着纹丝不乱的风度。
他敛着眉眼,细致妥帖的帮她穿好袜子和拖鞋。
“要我扶你过去吗?”他抬眼问。
江汐月果断摇了摇头,自己摇摇晃晃走去床边爬上去了。
屏风遮住了徐嘉树的视线,只模模糊糊能看到一抹修长瘦削的影子。
他在原地蹲了足足十几秒,这才端着水盆去了浴室。
倒完水,徐嘉树拧开水龙头,将方向从热水偏移到凉水。
砰、砰、砰。
心跳在加速,脉搏在狂跳。
想要拼命压制,却无法自控。
他仰起头,镜子中的男人,额前碎发被汗水浸湿,喉结上下起伏着,整个人像一只即将出笼的悍兽。
徐嘉树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山泉水冰冷刺骨,将他的理智从失控边缘拉了回来。
…
江汐月闭上眼睛睡觉,之前都很容易入眠,今晚却怎么也睡不着。
不知道是因为生病,还是因为换了个室友的缘故。
她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小腿翘了起来,懒洋洋地晃悠了两下,轻戳屏幕。
一整天没怎么看手机,社交软件上一大堆红点。
置顶的阮萌给她发来了99+,点开,最近的几条全是感叹号——
【啊啊啊你和徐神真的睡一间房吗??】
【女鹅我要嗑疯了!!求你了,给我直播下现场情况啊!!】
【你们两个怎么睡的?脚对脚?头对头?还是……一个被窝睡?!!】
江汐月打了个省略号过去,心情复杂。
上次聚餐,阮萌不是还劝她说单身才是理想生活吗?怎么现在变成这么奇怪的画风了??
而且为什么称呼也从姐妹变成女鹅了??
阮萌火速发来了两张截图。
第一张图片是昨天4号房的画面,苏缈的枕头在她现在脚边的方向,徐嘉树的枕头也在那边的墙壁处。
第二张图片是今天4号房的布置,她和徐嘉树的枕头是挨着的,中间只隔了一道屏风。
江汐月愣了下,她是不是得换一下枕头方向?
可是那样的话,她的脚不就对着徐嘉树的头了吗?感觉不太礼貌。
要换,应该两个人一起换。
她把想法和阮萌说了,还补上一句:谢谢提醒。
阮萌立刻发来了一大串疑问句。
【????】
【不!不许换!麻麻不许你这么做!!女鹅你得和我小徐女婿头对头睡啊!!!】
【周影帝他们几个毕竟是前男友,好马不吃回头草!该往前看了女鹅!!】
有脚步声传来,江汐月抬起头,隔着屏风看到了徐嘉树朦朦胧胧的身影。
他站在电灯开关处,低声询问道:
“月月,灯是全部关掉,还是留一盏夜灯?”
“留盏灯吧。”
徐嘉树依言照做,关了室内的顶灯,只留下一盏走廊的小灯,刚好可以用来当夜灯。
室内骤暗,江汐月一时还没适应光线,习惯性点了下屏幕,想给阮萌回复信息,可始料不及的是,阮萌居然发了条语音过来,于是整个房间都响起了她语速极快的声音:
“宝儿!我帮你调查过了,小徐女婿人品正直家世清白出道至今无绯闻会弹琴会作曲会写词会唱歌,关键是什么!是长得帅啊!!!”
江汐月都震惊于她怎么在分秒之间说出这么多字,手忙脚乱想关掉,可越急越错,怎么也关不掉,短短几秒内阮萌又输出了一大段:
“帅就帅吧他还高!高吧高吧他还身体好!我跟你说你得找体力好的小顾就是太虚了嗨呀算了不提他了,总之就一句话,小徐女婿我看行!!”
语音播完了,世界也安静了。
江汐月保持着僵硬的姿势,头都不敢扭动一下,终于体会到了一个词:社会性死亡。
她的肉体还在雪山,但她的灵魂已经抵达了天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