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坤说：“上午在果园碰巧遇见了，我们认识了。”
李支书说：“哦，你们还挺有缘的。”
刘小山抱怨说：“我才不想认识他们呢！”他对顾小蕾说：“把照片删掉。”
李支书问：“照片？什么照片？”
刘小山解释说：“她上午用手机给我照了相片，我不想让她照，要求她删掉。”
李支书脸色一变，然后平静地说：“你小题大做了，警察能给你照相，是看得起你。”
舒文玉说：“我请刘小山一起合影的。”
李支书说：“那就更不能删了。
小山，你别再闹了。”
刘小山不再说话，坐到沙发上拿出手机玩耍，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杨坤看了一眼刘小山，然后告辞：“打扰了，李书记。”
李支书热情地与杨坤握手道别，还特意送他们出了村委会大楼。
一上车，舒文玉就着急地问支队长下一步该做什么。
杨坤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然后说要去下个村进行信息核对。
顾小蕾看着杨坤问：“杨队，你觉得李书记提供的信息准吗？”
杨坤回答：“核对过就知道了，我们要去核对一下。”
舒文玉说：“我觉得应该没有问题。”
杨坤说：“如果李家村没问题，我们就要调查下一个村。”
舒文玉笑了一下：“我希望李家村有问题，那样省事。”
“我也是。”顾小蕾随即说道，“这样我们可以迅速展开下一步工作，找线索，找凶手。”
“你俩倒是想一块了。”杨坤开玩笑说道，“其实，我也希望这样。”
“这表明我们和领导意见一致嘛。”舒文玉笑着说完。
顾小蕾扭头看了看坐在后面的同事，希望笑这里拍马屁，不过还是忍住了，只是微微笑了笑。
聊着聊着，车子到了村口，在一颗大树下停下。
杨坤推开车门，下了车，然后舒文玉和顾小蕾也从另一边下车。
进了村子，他们按照李支书提供的信息逐家核对，并登记外出人员的手机号码以备后续核实通话。
由于村子比较大人数也比较多，花了两个多小时才核对完毕。
正当他们准备从村尾返回村口时，一个头发花白、身材矮小的老婆婆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嗓门沙哑地问：“警察同志，你们在做什么？”
顾小蕾笑着回答：“老奶奶，我们正在核对外出人员。”
“哦，哦……”老婆婆点点头，“怎么没来我们家呢？”
舒文玉赶紧问：“你家有外出人员吗？”
“老奶奶，你家有外出人员吗？”顾小蕾重复问道。
“有，有，是我儿媳。”老婆婆回答，“跟你们说吧，警察同志，我儿媳过完年就出去了。
嗯，我想起来了，是正月初六。”
杨坤问：“老奶奶，你确定你儿媳出外打工了吗？”
老婆婆嘟哝着说：“有六七天没见到她了，不是去打工，那干什么呢？”
杨坤继续问：“你儿媳以前去过外面打工吗？”
老婆婆干脆地说：“没有。
懒婆娘一个，哪会去打工受累。”
杨坤有些疑惑，又问：“那你儿媳这次怎么想去外面打工呢？确定她一定出去打工了吗？”
老婆婆答道：“我……我也不能确定。
是我猜的。”
杨坤问：“你儿媳走之前没跟你说过什么？”
老婆婆说：“没，没有。
她不爱跟我这个老太婆说话。”
杨坤想了想又问：“你儿子在外打工，还是在家呀？”
老婆婆答道：“我儿子常年在外打工，今年连年都没回来。”
杨坤说：“这也就是说，就算你儿媳出去打工，也没跟你儿子一起去。”
老婆婆叹口气说：“我儿子都没回来了，她想跟也跟不了。
两口子不和气，在家常闹别扭。”
舒文玉插嘴道：“老奶奶，你知道你儿媳的手机号码吗？”
老婆婆嘿嘿一笑说：“别看我上了年纪，记性还好。”
舒文玉客气地说：“老奶奶，请你报一下。”
老婆婆点点头，略微想了想，就把儿媳的手机号码报了出来。
舒文玉记下手机号码，又问道：“老奶奶，你儿媳叫什么名字。”
老婆婆顿了顿又补充句：“书琴，刘书琴。
书，读书的书，琴，弹琴的琴。”
舒文玉沉吟着问：“老奶奶，你儿媳跟刘小山同姓，有没有什么亲戚关系？我说的刘小山，就是李支书的外甥。”
老太婆答道：“有，他俩是同族姐弟。”
“哦，原来是这样。”舒文玉若有所思地说，“好，我记下了。
老奶奶，谢谢你的配合。”
老太婆笑了笑，“没啥来往，见面亲，碰见了就点头打个招呼。”
杨坤问老太婆：“你儿媳平时跟刘小山有联系吗？”
老太婆呵呵一笑，“没多少，见面打个招呼而已。
要说，多亏了李书记，是他把书琴介绍给我儿子的。
论辈分，书琴还得叫李书记一声舅呢。”
“这样啊。”杨坤说，“那你儿媳跟李书记有亲戚上的来往吗？”
“刚进门的时候有，后来慢慢疏了。”老太婆说，“隔得远嘛，终究也亲不哪儿去。”说完释然地笑了笑。
杨坤问：“他们之间有没有矛盾？”
老太婆摆摆手说：“没吵也没闹，哪来矛盾呀？没有，没有。”
顾小蕾插嘴道：“老奶奶，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老太婆吊高嗓门说，“我大把年纪了，不会说谎呀。
再说，我从来不打谎，不信的话，你就满村子问去。”
顾小蕾甜甜地笑道，“信，信，我怎么会不信奶奶您呢？”
“好，好，这就好。”老太婆笑着说，“姑娘，老太婆我说了一辈子真话，就怕别人不信我。
现在人哪，说真话的真不多。”
顾小蕾加重语气说：“相信您，老奶奶，一百个相信您。”
老婆婆开心地笑了笑，说：“好，那我就走了，我还要去菜地拔萝卜。”
杨坤客气地说：“谢谢了！”
“不用谢，不用谢。”老婆婆摆摆手，笑着走了。
杨坤看着老婆婆沉吟了一会儿，朝手下一挥手，说：“走吧。”
三个人一路上沉默不语，直到上了车，舒文玉说：“杨队，我觉得刘小山和李书记可能跟这个案子有关。”
“你的意思是，他们有可能在跟踪我们，并想从中获取信息？”杨坤问。
“我有这个猜测，因为上午在果园里见到了刘小山。”舒文玉说，“我觉得这不是巧合。”
顾小蕾问：“他在跟踪我们，想获取信息，对吗？”
“我是这样猜的，但没有证据。”舒文玉说。
“那我们就要努力找证据。”杨坤说，“猜测没有用。”
“是，杨队。”舒文玉说，“但有时候合乎逻辑的推理是打开谜案的关键。”
“说得对。”杨坤说，“但现在最重要的是确定被害人的身份。”
顾小蕾大胆猜测道：“被害人会不会就是刘书琴？”
杨坤斜眼看着坐在副驾的顾小蕾，问道：“为什么这么想？”
顾小蕾答道：“因为李书记唯独把刘书琴漏了。”
舒文玉急忙说: "这证实了我的猜想，准确来说，是我的理由。
老奶奶刚才说，李书记和刘书琴有亲戚关系，关系还不错，所以李书记应该清楚刘书琴的情况。"
"说的有道理，从逻辑上来看是这样。" 顾小蕾说道， "所以李书记没有把刘书琴的外出事件告诉我们，这确实与常理不符，我们不得不怀疑一下。"
"在案子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所有的怀疑都是合理的。" 杨坤表示，“我们要怀着怀疑的心态去查案，最重要的是找线索和证据。
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核实刘书琴的情况，然后再做决定。”
舒文玉说：“没错，杨队。
刚才我们通过电话核实了其他外出人员，只剩下刘书琴还没有联系上。”
顾小蕾提议：“要不，我现在给刘书琴打个电话。”
杨坤点点头：“好，小顾，你打电话，所有通话要录音。”
顾小蕾拿出手机，拨打刘书琴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