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端没想到徽宗竟会为一向不受宠的太子,对他如此大发雷霆,此时心中既觉得恐惧但更多的是不服气……
“父皇,太子他根本不是您所看到的那般与世无争!他手中有一批太子府府兵精锐,就连禁军都不是他的对手,试问儿臣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对他下手呢!”
原本今日徽宗留下傅云端不过是想敲打他一番,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傅云端非但不知悔改,反而将金嵘和禁军攀扯进来。
顿时徽宗脸色立即就变了,问傅云端:“禁军何时与太子的府兵交手的?调动禁军需要朕的手谕,朕一点都不知情!”
傅云端心知说漏嘴了,暗道不好,跪在地上道:“父皇,此事……”
见傅云端支支吾吾都说不明白,徽宗沉了脸,直接对一旁伺候的赵公公道:“既然他说不明白,你替豫王回清楚怎么回事!”
赵公公见徽宗问及,哪里敢隐瞒,便老老实实将相府的事情说了。
回禀完之后,赵公公充当起了和事老角色:“今日这事怪不了太子殿下,毕竟他也是担心三小姐受委屈,一时冲动;但更怪不了豫王爷,毕竟豫王调动禁军,是为了公事。”
徽宗原本挺生气的,但听了赵公公这么一说,顿时气笑了:“你这个老滑头,好话都被你说尽了,你倒是两边都不得罪!”
赵公公脸上赔着笑,道:“老奴这是担心伤了圣上与两位殿下父子感情,更担心圣上气坏了身子,这一家人,圣上您有什么吩咐好好教训便是。”
傅云端跪在地上,原本因为徽宗的雷霆震怒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倒是被赵公公这么一打岔只见徽宗脸上的神色稍霁,他的心中长长松了口气。
从前他没将这赵公公放在眼中过,在他看来不过是个奴才而已,如今见他帮着自己便觉得他是个可拉拢的对象。
傅云端此时危机都还没解除呢,心中便开始盘算着拉拢心腹的念头。
徽宗脸色不似之前那般风雨欲来,只是问赵公公:“相府又出什么事了?”
也不怪徽宗会如此问。
这相府三天两天的出岔子,就算是徽宗也听说好几回了……
傅云端刚见矛头终于从自己身上挪开,没想到颜清舞又牵扯进来,心中一沉。
赵公公诏了暗卫来,一听相府出现了疑似南蛮刺客的踪迹,徽宗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好个糊涂的颜慎,身为丞相,竟连后宅的事情都管不好,出现这样的纰漏。这件事若不查清朕看这丞相的位置,也该换人了!”
颜慎是傅云端的左膀右臂,可是因为调动禁军的事情,傅云端也不敢为颜慎求情。
徽宗此时因为南蛮的事情心情不佳,也无意再教训傅云端了,便道:“今日之事朕便不追究了,以后好自为之。”
傅云端此时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听了徽宗这般说,连忙道:“是,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此时的傅云端白着脸出了御书房,外面金嵘见他去的时候还好,怎么回来竟是如此脸色惨白的样子,便忙问出何事了。
只听傅云端恨声道:“今日之事我们中了傅云徵的圈套,幸好父皇没有过多追究,也算是有惊无险。”
闻言只见金嵘眼中却闪过一丝担忧,道:“圣上性格我清楚,若今日他因刺杀太子和调动禁军的事罚了您,这件事算是揭过去了,如若不然……恐怕这件事没完。”
见金嵘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但傅云端却不以为意道:“就算父皇知道刺杀太子的人是我做的又如何,他还真的放心你太子继承大统吗?当年楚氏满门流放,楚皇后被逼自缢,这一切可都是我他的手笔,这些年所谓的父慈子孝不过是演给天下人看的罢了!”
金嵘万万没想到一向谨慎的傅云端此时竟是会在宫中如此口不择言,险些被吓得魂飞魄散,惶恐道:“王爷,有什么话咱们回去再说。”
傅云端自负道:“舅舅放心,这附近都是我的人,就算被他们听了去,也不敢乱传的。”
二人说话间已经出了宫门,傅云端正想问刺客的事,却意外得知这个案子被大理寺给接走了。
“又是大理寺江雁北,难道他也是太子的人?”
说到这里傅云端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精光,在夜色下让人不寒而栗!
御书房中,在豫王离开之后,徽宗看着那跳跃的烛火许久,才道:“这些年朕对豫王和金家,是不是太纵容了?”
朝中之事,赵公公不敢多谈,只是道:“圣上时辰不早,您该休息了,今晚咱们还是去贵妃娘娘那吗?”
徽宗这些年对金贵妃非常宠爱,但今日豫王和金家的事情,却成了徽宗心中一颗刺。
“朕已经许久没瞧过云妃和六皇子了,今日去她那吧。”
“是。”
赵公公应了下来,吩咐底下的人准备,顺着徽宗的话道:“太后先前就常劝圣上雨露均滴,后宫百花齐放比一枝独秀好,今日圣上去了云妃那,太后和朝臣也不会因此事时常来烦扰圣上了。”
听到这话,徽宗故作不悦道:“太后与朝臣们都是忠心之言,怎么在你口中成了烦扰。”
赵公公一边打着自己嘴巴,一边道:“是老奴失言,请圣上恕罪。”
徽宗也没真生气,反倒是赵公公一番话,让他的眼中闪过了一抹若有所思……
“是啊,后宫不能一枝独秀,这前朝,又何尝不是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