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白顺着傅云徵的目光看了眼,不由开口说道:“主子,徐氏这里既然开了口用孝道压人,三小姐的处境恐怕不太妙。”
傅云徵清冷无波的视线看了留白,问道:“你想帮她?”
留白……
这不是他想不想的问题啊。
这么多人欺负人小姑娘一个,主子您但凡有点怜香惜玉的心思,在这个时候难道就不应该上前英雄救美吗!
但……
现在就连豫王都去了那凑热闹,偏偏自家主子都无动于衷的样子,就连留白都琢磨不出自家主子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来都来了,总不能来相府一趟只是为了看个热闹吧,且……
“主子,今日老先生看样子是专门来见三小姐的,且似乎对她很满意。”
提到宋暮白,一向面上神色没太多变化的傅云徵也不由眉心微皱,冷着声音问道:“你想说什么。”
留白跟在傅云徵身边这么久了,自然分得清自己主子是真的生气还是假的生气,见状便说道:“依照属下对老先生的了解,他绝对不会轻易送人礼物了,既然送了这么名贵的生辰礼物给三小姐说明是真的欣赏她。若您无法将三小姐娶回家,恐怕老先生那也无法交差,他手中可捏着您不少把柄呢,若是一气之下他公布于众……”
话音未落,只听‘咔擦’一声傅云徵手中的酒盏捏的粉碎,留白见好就收。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青石小道上走来一群人影,为首的是一个满头华发的老妇人。
“咦,那不是老太君吗?”
留白惊讶的低呼了一声,傅云徵冷笑,道:“就说了那只小狐狸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吃亏呢,援兵这不就来了。”
就在主仆二人说话的功夫,楼底下的老太君也察觉到了对面小楼轩窗边坐着的年轻人,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太子殿下?
但不过片刻的功夫,只听那抱厦中一阵喧闹,当下按下了心中的诧异带着人走了进去。
这次不用春琴多加渲染,抱厦内这些夫人小姐们那可都是有目共睹,徐氏……又被佛桑给气晕了!
佛桑这样的态度可以称得上是大不孝了,这下不止是王氏和孙夫人了,就连底下那些单纯看热闹的夫人们也对佛桑指指点点。
当着豫王的面突然来了这么一出,此时颜慎只觉面子里子都丢尽了,高声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这个逆女拖走。”
但他的话音刚落,只听一声怒斥道:“我看谁敢动手!”
话音未落,忽然听到外面青石砖传来拐杖敲的‘砰砰’作响的声音。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竟是老太君带着一行丫鬟婆子直接进了水榭,原本空旷的水榭涌入这么多人瞬间变得逼仄起来。
颜清舞心中大骇,脱口而出道:“祖母,您……您不是病了吗?”
老太君冷笑一声,道:“病了?我看你们是巴不得我这个老太婆死了才好吧!”
颜清舞眼神一虚,连忙说道:“孙女不敢。”
老太君冷笑一声,而颜慎则是心疼颜清舞,道:“母亲,清舞一向孝顺,您怎能这么说她。”
老太君冷着一张脸,云裳直接问道:“老太君,方才这府中的人说您是被桑桑冲撞了,在床上病的起不了身呢,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啊?”
一旁的陈姑姑不悦的道:“是哪个混账在嚼舌根。”
“老太君身子康健着呢,想着今日是三小姐的生辰,天还没亮就起身去了城外的相国寺求了个护身符,怎么变成了病倒了?”
闻言众人下意识的看向了颜清舞和春琴二人,春琴面上闪过一丝惧意,忙道:“我这不是……”
但还没等春琴狡辩的话说完,只见陈姑姑扬手,就给了春琴一个巴掌。
“原来又是你,上次你就挑拨着老太君和夫人不快,现在又来,简直黑了心肝的。”
陈姑姑那几个巴掌扇下去,直接将春琴扇的脸颊红肿,眼前直冒金花,让响亮的巴掌声在这抱厦中分外的清晰。
颜清舞紧咬着下唇,几乎快要将自己的嘴唇咬出血了,因为她心中清楚老太君这一出是在杀鸡儆猴呢。
二话不说,直接打了春琴来立威,这下就连颜慎也见老太君是真的生气了连忙上前安慰道:“母亲,您消消气……”
佛桑笑着拦住了陈姑姑道:“姑姑仔细脏了手,对付这种小人打巴掌便宜她了,应当拔了她的舌头喂狗。”
佛桑嘴角是噙着笑的,看似在开玩笑,但春琴对上那双清冷的目光不由打了个寒颤。
听膝盖一软,直接跪在了颜清舞面前道:“小姐救我!”
见这春琴如此惧怕的去向颜清舞求救,佛桑反倒是笑了,道:“开个玩笑而已,这条灵巧的舌头暂时还要留着,等着她交代一些东西呢。”
此刻的颜清舞见老太君意外出现足以让她心中慌乱,如今又听佛桑说话暗藏玄机,她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或许,老太君的到来,会成为今日最大的变数。
颜慎不知颜清舞的不安,听着佛桑的话,斥责道:“你这小小年纪如此心狠手辣,简直不像话。”
此刻的颜慎瞧着佛桑也是百般的不顺眼,正要摆着父亲的架子教训佛桑几句的时候,老太君说道:“方才我在外头听了几句,你是要将自己的亲生女儿赶出家门?这虎毒还不食子呢,你堂堂丞相,怎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被老太君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顿指责,此刻的颜慎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但还兀自为自己强行狡辩道:“母亲,不是儿子狠心,是……佛桑她自己甘愿出府,也算是为我们夫妇尽孝了,你说是吧佛桑?”
他威胁的目光看向佛桑,谁知后者压根不买账,而是又一种可怜巴巴又柔又弱的语气道:“孙女哪里都不想去,只想留在祖母身边尽孝。”
这下就连颜慎也觉得心头一梗了,忙对老太君道:“母亲,您千万不要被她给蒙蔽了。”
但老太君却是心疼的不得了,将佛桑搂在怀中安慰道:“有祖母在,就你爹也不能赶你走。看你这小脸白的,吓坏了吧。”
颜慎……
众人都无语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