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桑清楚这相府并不平静,所以这几个晚上她便在床边做了机关,里面放了银针和迷药。
防刺客,也为了防某个总是在夜晚不请自来的人。
当然,为了防止误伤,含笑和柑橘是知道机关的位置的。
可……
可没想到昨晚机关被触动,可为什么她昨夜一点动静都没听见?
她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心,就在这个时候敏锐的闻见了幔帐内一股不属于自己的气息,冷檀的幽香……
所以昨晚出现她房间的人是楚台栖?
是楚台栖的话,也就不奇怪了。
以他的身手,或许能避开自
看来这机关还是需要改良一下……
佛桑想着那些有的没的,靠着床榻发了会儿呆,直到含笑进来她才回神,手中似乎攥着个什么东西……
那是,一片白色的衣角。
依稀间回到了昨晚那梦靥中,她睡的不安稳,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无论怎么也不肯放手。
所以……
这片衣裳的布料,是御贡的雪绸,上面绣着熟悉特殊的卍字纹,整个长安也就只有一个人的衣袍上会有这种刺绣。
所以昨晚出现在房间的人是傅云徵?
佛桑木木的坐在那,如遭雷击。
含笑瞧着佛桑那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只当是为了今日生辰的事情不高兴呢,难免有些心疼。
就在含笑正欲劝解两句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柑橘咋咋呼呼的声音:“小姐醒了吗?”
含笑嗔了声道:“小姐刚醒呢,您这一早咋咋呼呼的做什么呢。”
不过这日上三竿,相府的宾客都陆陆续续上门,算不得早……
柑橘笑眯眯道:“太子命人送了生辰礼物来,好大一个箱子呢,听说只有咱们小姐才有呢,我这不是巴巴送过来报喜呢。”
含笑有些错愕。
虽然太子殿下帮了她家小姐几次,但小姐屡次都澄清那是人家太子殿下人好心善,举手之劳才帮忙的,这……人再好,这素日里清心寡欲的太子殿下怎么会惦记一个小姑娘的生辰?
含笑隐约嗅到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柑橘心思单纯,没有像柑橘那样想许多,接着道:“豫王府今日一早也派人送了礼物来,只不过是走公中的,且咱家小姐和二小姐都一样的,谁稀罕呢……”
听到柑橘的话,含笑有些头疼。
这豫王走公中还好说,这太子却是在私底下送东西来,谁知道是什么意思呢。
就在含笑想着那有的没的时候,里头佛桑听见了动静,知道自己迟早是躲不过去的,便吩咐柑橘将东西拿了进来。
不愧是东宫,这用来装礼物的箱子竟都是用名贵的黑檀木做成,雕花镂空,上面镶嵌着大块的琥珀、碧玺、玛瑙、玳瑁,珠光宝气,让佛桑都看呆了。
这傅云徵怕不是把半个太子府库都镶嵌在这箱子上了吧?
且那箱子有半臂长三尺高,柑橘抱起来竟也有些吃力,也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
眼见着佛桑不说话,目光却将那箱子都快要盯个窟窿了,含笑都不由开口道:“小姐,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柑橘也奇怪,怎么自家小姐这目光,不像是在看生辰礼物,仿佛是在看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没什么,打开瞧瞧吧。”
佛桑鼓足勇气,终于将箱子打开,这一刻纵使佛桑心中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瞧见里面东西的时候也不由错愕万分——
箱子里面,装满了整整一箱子的黄金!
在阳光下,黄金闪烁着金灿灿的光芒,直接将那箱子上镶嵌的熠熠生辉的宝石都衬托得黯然无光了。
柑橘惊的倒抽口凉气,这太子殿下出手可真阔绰。
今日她听说了二小姐院子里收了不少礼物,柑橘也悄悄的去看了,可那些东西都是精巧却不值钱的玩意儿,加起来恐怕还没有这个箱子值钱呢。
而含笑惊讶之下面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这太子殿下看起来那般风雅的一个人物,怎么会在生辰宴送黄金。
而佛桑看着这一箱金子,电光石火之间闪出一个念头……
莫不是太子殿下的封口费?
此时含笑也回神了,见佛桑神色有异,便道:“小姐,是不是东西太贵重了,可需要奴婢将它归还?”
如果傅云徵送的是别的东西还好,偏偏这么多黄金,简直让人无法抗拒!
佛桑垂涎的目光落在那黄金上,艰难道:“先……先收下,晚点再说。”
今天是个十分重要的日子,佛桑不想再为其它的事情分心!
就在栖梧院一早为突如其来的黄金而震惊的时候,徐氏的湘竹苑可谓是热闹非常。
颜清舞应付了那些过来讨好的丫鬟婆子,打扮精致的去了徐氏的院子。
“都说女儿的生辰是母亲的受难日,虽然女儿并非是母亲亲生,但您的养育之恩女儿铭记在心,这是女儿在上清宫求的护身符,送给母亲希望母亲身体早日康健。”
徐氏因为接连两晚做了噩梦,虽比颜慎好些,但精神还是有些不济,听到颜清舞呈递上的护身符,顿时心口一热……
这上清宫那可是皇室的道观,上清宫宫主是圣上亲封的国师,那可是活神仙!
国师虽说这些年一直在南海闭关,但那上清宫十分灵验,皇室宗亲现在有什么事都不去相国寺了,而是改去上清宫,上清宫里的护身符更是千金难求,也不怪徐氏如此激动。
徐氏接过护身符,亲自将颜清舞扶起来道:“你有心了,今日是你生辰,你还跪着做什么,春琴给二小姐看座。”
颜清舞依言坐下,刚喝了口茶,环顾四周,道:“母亲,怎么没见三妹妹过来请安?”
提到佛桑,徐氏的脸色微微沉了沉。
这两日她做噩梦总是梦到颜轻尘,自然是不愿意见到与颜轻尘面貌十分相似的佛桑了。再者春琴这两日没少在徐氏耳边吹耳旁风,让徐氏觉得自从佛桑回到相府之后她没少头疼脑热的,诸事不遂,这定然是那孩子克她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