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场上，声音嘈杂，说话声打球声混杂在一起，显得十分混乱。
语文队和英语队已经打了半小时，几乎不分伯仲。
姜栀在前场区，略微感觉有些吃力，她总有一种错觉，对面在故意把球往她这边发。
连接了好几个球，许是太久没打，手腕微微发力有限。
趁着球落地间隙，姜栀按了按自己的手腕，让它活络起来。
仅十几秒，对面已经发起了球，球的趋向大概是要她接。
姜栀也没敢耽搁，抬手接球。
也不知道是球的冲力太大，还是因为她刚刚揉了手腕。
她没接住，排球直接砸在她的手臂，在白皙的皮肤留下一个红印。
大概是她的皮肤白，所以看上去十分可怖。
姜栀轻啊了一声，排球也随着落地。
陈佳佳闻声走过来，“怎么样，没事吧？”
姜栀查看手臂，“还好，不痛。”
周围的女老师也过来问候一句，姜栀一一回复，没事。
此时，一道笑声倒是十分突兀地响起，姜栀看向声源处，眼神冷淡。
孙思语自然察觉到视线，嘲讽般对着旁边的女老师说话，“某些老师不会玩还是不要在这里自取其辱了吧，毕竟大家时间都是很珍贵的，你说是吧？”
女老师：“不会玩确实会浪费时间。”
姜栀知道对面在说她，她还没来得及反驳，旁边的陈佳佳倒是先没忍住气，怒怼回去：
“孙思语，别以为你故意传球给栀栀我不知道，接下来我就让你好看！”
孙思语丝毫不把她的话放心上，“我前几年参加过校排球比赛，拿了银牌，我看你能把我怎么办。”
陈佳佳还想再骂，姜栀拉住了她，冲她笑了下，“没事，别跟这种人斗气。”
见到这种情况，孙思语满意地笑了，“人家被打到的都没说话，你一个局外人还这么喜欢多管闲事。”
陈佳佳还想回怼。
“孙老师！”姜栀及时出声叫她，语气卑亢，“嘴上积点德，或许往后还能多活几天。”
陈佳佳偷笑，“对啊，也不知道谁说话这么臭，大老远就闻到了。”
孙思语咬牙，“你们给我等着瞧。”
这似曾相识的台词，两人同时没有说话，对视一眼，随即笑出声。
听着笑声，孙思语感觉一口气堵在心头，郁闷不已，正要怼回去，却被队长阻止：“思语，咱们还是专注于练球，其他的心思都收一收。”
闻言，陈佳佳笑得更猖狂了些，反观姜栀收敛不少，只勾起唇角。
孙思语张嘴想说什么，最后憋屈地忍了下来。
闹剧结束，在双方队长的调和下，两队重新开始练球。
第二次练习，姜栀感觉比上次还要吃力一点，看来姓孙的还是要针对她。
本来她还想着大家都是来练球的，不要因为私人恩怨而耽误大家。
没想到的是，孙思语还是这么自私，一个劲儿的用球来攻击她，导致其他队友连球都摸不到，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随着球的落地，正好轮到孙思语发球，果不其然，排球直直打向姜栀。
姜栀早有准备，瞄准方向，蓄力而迎。
只见排球在接受到她手的撞击，仿佛空中流星，带着冲力向着孙思语方向去。
全场的目光都在球的身上，孙思语自然也不例外。
她抬手准备接球，却没想排球速度之快，没接成，而是砸到她的肩。
她一个没站住，直接一屁股摔在地上，发出巨响。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一时间都没有人去扶。
怔愣半刻，陈佳佳先笑出声，毫不留情的耻笑。
听见笑声，孙思语臊红了脸，挣扎着要起身，偏偏还有些没站稳，再次摔了下去。
这下，周围的老师才反应过来，伸手去扶她，关心问候，“孙老师，没事吧？”
此时，孙思语被扶着站起身，委屈哭诉，“姜老师，我知道上次我诬陷你透题这件事很过分，但是我已经道歉了，你为什么还要公报私仇？”
眼泪顺着声音往下掉，嘴唇还作着疼痛状吹风给自己的双手吹风，仿佛受了很重的伤。
姜栀：“……”
陈佳佳先是替好友出气，“你自己能力不足，还抓着过去一个月的事情哭诉，装什么呢。”
一个和孙思语交好的老师看不惯，出言讽刺，“现在事实是，姜老师的球把思语砸倒在地，可她好像还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很难不觉得这不是她公报私仇。”
陈佳佳也不是吃素的，“刚刚孙思语不也把我家栀栀打到了吗，好像她也没道歉吧，还在一旁冷嘲热讽，嘴角咧得跟太阳肩并肩。”
“而且如果不是她一直把球往栀栀这边打，会这样吗？还不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女老师被堵住，一时说不出话来反驳，只死死地瞪着两人。
姜栀自然不能让佳佳替她负重前行，主动站出来，对着孙思语说话：
“你觉得我不会排球，不好意思你感觉错了，大学的时候我修了两年的排球体育课，打球技术也还算说得过去，不然你也不会倒在这里。”
孙思语本还想将卖惨道路走到底，听到这话，脸色刹地变了色，绿得可怕。
高中时候，姜栀确实是排球白痴，可人都是会变的。
只一瞬，她又恢复了小白莲模样，“姜老师，就因为刚刚我砸了你，你就要拿球砸我吗，没有这样的道理……”
话还没说完，她的眼泪又落了下来，鼻头通红，很可怜的模样。
同是和她一个队的女老师也打抱不平，：
“姜老师，你这样就不厚道了，怎么说还把人砸到往地上摔呢。”
“之前那点事早就过去了，就没必要这样吧。”
“其实孙老师刚刚也不是故意，但能看得出来姜老师一定是故意的。”
而作为姜栀的同事和队友自然也不能任由对面欺负，一个接着一个帮她出气：
“孙老师被砸了就一定要道歉，我们姜老师刚刚也没那么矫情啊。”
“对啊，也不知道是谁明目张胆的针对，都当我们是傻子对吧。”
“在我看来，这姓孙的就是故意的，搞这种，以为掉掉眼泪就可以让别人为她屈服吗！”
听到这些为她出气的话，姜栀有一种冲动想哭，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一群人，在袒护她，而不是辱骂她。
姜栀整理好情绪，重新出声，“孙老师，你这种戏码以后还是少演吧，刚刚你做了什么，场上的人都看得到。”
“且不论传球的次数，刚刚我也只是在正常的接球，能不能接住是你自己的能力问题，自不量力，就不要埋怨他人。”
姜栀看了眼旁边的老师，“我不会道歉，你想闹也可以继续闹下去，反正周围的老师都看得到。”
“就是不知道她们会不会拿起手机录下来，发到网上就不好了。”
听到“发到网上”这几个字，孙思语就开始慌了，说话支支吾吾，“我…我其实还好，也没有很痛。”
和她交好的老师问她，“思语你不要怕，我们会帮你的。”
孙思语：“不…不用了，是我自己没接住球，不好意思。”
“这点小事就不麻烦大家帮我了。”
闻言，同队的老师撇撇嘴也就作罢，陆陆续续结伴离开。
留在原地的孙思语恨恨地咬着牙，眼神几乎可以杀死人。
而她眼中的姜栀，众星捧月般围在语文队中间，笑脸盈盈。
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还是这么多人喜欢她！
为什么她做这么多努力，还是得不到别人的喜欢，只能委曲求全……
姜栀，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她在心里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