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姜栀留下一句“我先回房了”,就进了主卧。
身后的周晏清不明所以,她怎么了?
吃饭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去个卫生间回来,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弄不明白,又觉得很不舒服,总感觉她有事情在瞒着他。
思索良久,周晏清还是进了客卧。
——
回到主卧的姜栀,第一时间去浴室洗澡,洗涤身上的郁气。
洗了热水澡,她的心情才恢复一点点,把头发吹半干以后,她就坐在床上发呆。
明明还想去看电影来着,突如其来的一件事,扰乱了她的心情。
提起那件事情,她总是没办法情绪稳定地思考,这么多年过去,还以为会有长进,结果还是老样子。
幸好,她有着当年没有的勇气,把女人说了一顿。
随即,姜栀又陷入苦恼,也不知道她的心情有没有影响到他。
发愣之际,一阵敲门声打乱她的思考。
姜栀回神,连忙过去开门。
男人穿着简单的蓝色睡衣,头发还湿着,显然刚刚洗完澡。
她心下微动,那阵心如乱麻的情绪,在见到他之后,微微有着被安抚的预兆。
“怎么了?”她抬眸问。
眼前的女孩穿着烟粉色的睡裙,头发随意披散着,发尾微微带着湿润,整个人看着十分柔软。
周晏清眉梢抬起,“出来,给你揉脚。”
姜栀一愣,还有这事,她都忘了。
之前抽筋的事,他一直记着,还每天定时定点地敲她的房门,帮她揉脚。
他说完就去了客厅,姜栀也跟上,两人在沙发上并排坐着。
周晏清慢条斯理地带上一次性手套,命令道:“把脚抬起来。”
闻言,姜栀很听话地把脚放在沙发上,静待着男人的按摩。
见状,他啧了一声,轻扬起眉梢,“我说,又不是第一次,害羞啊?”
听到这话,她听懂他的意思,又把脚移到他的腿上,白嫩的小脚在蓝色睡裤下更加白皙。
见着女人很识趣地把脚放好,他也没再说话,轻柔地揉起来。
脚踝传来的感觉十分明显,姜栀眉眼直盯着落在脚踝处,骨节分明的手。
而他则是认真地控制着按摩力道,没有注意到这个。
良久,周晏清试探性问:“你心情不好?”
他思索一番,还是决定问一下。
果不其然,姜栀的脸上露出一丝愁绪,带着略微诧异。
“你…怎么知道?”
她表现得很明显吗?
“看出来的。”他轻扬眉梢,揉着脚踝,“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听到这话,姜栀微微愧疚,实话实说,“一点点。”
“在厕所的时候,遇到了高中同学,她跟我说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她低眉阐述,随即又露出微笑,很骄傲的模样,“不过,我把她骂回去了。”
话音落下,周晏清动作顿了顿,随即勾起唇角,“做得好。”
“你不会觉得我很小气吗?”
毕竟是高中同学,为着一点小事把人家骂了一顿。
“哪来的道理?”周晏清脱下手套,扬起眉眼,“这种人不骂,难道还要留着恶心自己吗。”
他似乎还说不尽兴,还在继续,“小气这个词,用在这种事情上,不合理。”
“姜老师,业务能力不过关啊。”
姜栀一梗,竟然没办法反驳他,支支吾吾半天,吐出三个字,“才不是。”
周晏清把她的脚放下,墨眸凝着她,“别多想,好好睡一觉。”
感觉到心情有所好转,姜栀不打算跟他计较,欣然点头。
“晚安。”
随着一声落下,两人各回各房,安然入睡。
在周晏清另类的安慰下,姜栀很安稳地进入睡眠状态。
却也还是被这件事影响,做了一个关于高中的梦。
……
天气阴沉沉的,感觉下一秒就能下起倾盆大雨。
姜栀和沈妤在校长办公室,面前是校长,还有秦正宇,以及秦母。
沈妤在鞠躬道歉,“真的很对不起,我没想到姜栀会做出这种事情,希望你们能够原谅我们。”
秦母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你女儿这种行为,对我儿子造成很大的伤害,最重要还是影响学习,你知道吗,之前他是年级前五名的,自从和她混在一起,成绩是直线下降。”
听到这话,姜栀清眸抬起,一字一顿,“我没和他混在一起,是他在找我学习。”
说完,她的眼神看向秦正宇,仿佛在问他,难道不是吗?
秦正宇躲闪了眼神,支支吾吾没有开口。
“我儿子学习那么厉害,需要你来教,而且证据都摆在这儿,还在嘴硬。”秦母滔滔不绝,说出最终目的,“校长,这种学生,怎么配在云高读书,希望你们可以开除她,不然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记得,姜副市长最近在选举是吗,相信这件事一定会给他造成影响吧。”秦母威胁道。
沈妤慌了,推搡着女儿,“你赶紧跟秦阿姨道歉,说你错了,快点!”
姜栀踉跄几下,依旧倔强,“我没有做错,是不会道歉的。”
“啪!”
姜栀的脸别开,右脸赫然红肿起来,巴掌印明显。
“道歉!”沈妤命令。
姜栀捂着脸颊,眼泪积在眼眶没有流下来,坚定出声,“我,绝对不道歉!”
秦母似乎被激怒,大声道:“行,我倒要看看你的嘴到底有多难撬开。”
说即就打算打电话举报,秦家在云市也是有一定地位的。
场面一度十分失控,此时,校长站出来,“秦妈妈,咱们息息怒,这件事情闹大了,对孩子们都不好。”
此话一出,秦母的怒火果不其然降了不少,“我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开除她,然后让她道歉。”
闻言,沈妤低声劝她,几乎是哀求的语气,“栀子,妈妈求你,道歉吧,影响到你爸爸就惨了。”
即使是六月天,可姜栀还是感觉如坠冰窖,浑身僵硬冰冷。
……
梦境开始转换,另一个场景是姜栀走在走廊,周围都是议论纷纷的声音。
“听说就是她,和文科男神乱搞。”
“就是就是,她的闺蜜都在锤了,拿出证据,反咬她一口。”
“看她那个样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学生。”
这些入耳,声声如针,心脏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
她当时是什么反应来着。
哦,无话可说,说了别人也不信。
……
梦境醒来,躺在床上的姜栀仿若重生般大口呼吸,冷汗在背,那些曾经不堪入目的回忆一帧一帧地传入脑海,勾起尘封的记忆。
发呆许久,她缓缓坐起身,抬手抚了抚眼尾,带着微微湿润。
她习惯性拿起床头柜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上面显示:2:23。
凌晨,周围一片寂静。
拖着沉重的身子,姜栀起床打算喝口水,缓解那惊魂未定的心情。
她脚步轻盈来到厨房,只开了一盏小灯,怕影响他休息。
倒上水,姜栀轻抿了一口,眼神迷离,带着刚睡醒的懵劲儿。
倏忽间,寂静的房子传来门锁解开的声音,声源来自大门。
她心下一惊,正谋划着该怎么办。
下一秒,男人低沉熟悉的声音响起,“姜栀?”
周晏清走进来,看到女人穿着那身烟粉色的睡裙,头发略微凌乱,眼神呆滞,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见到他,姜栀心里的慌乱缓了下来,声音瓷瓷的,“你怎么还出去了?”
“酒吧有点突发情况。”他解释,侧眸瞥她,“刚睡醒?”
“嗯,起来喝口水。”姜栀低眸回答。
趁着微弱的灯光,周晏清还是看清女人眼尾的红肿,“哭了?做噩梦?”
简简单单的问候,将姜栀带回那个梦境,忽地一阵后背发凉。
她声音都有些发颤,“嗯,很可怕的噩梦。”
闻言,周晏清走近她,拉起她的手,有些凉,身体也在颤抖。
看来是吓得不轻。
他柔声轻哄,“梦而已,都是假的。”
听着温柔的嗓音,她感觉被治愈,而又贪恋着这微弱的温暖。
于是。
“周晏清。”姜栀软软地叫他的名字,随后瓷声请求,“你能不能…哄哄我,我好害怕。”
嗓音柔软,带着一丝撒娇。
周晏清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什么都依她的。
“哄哄哄,祖宗。”他无奈勾起唇角,一副都听她的模样。
祖宗,一个十分纵容宠溺的称呼。
他很随意地叫了出来。
姜栀感觉有些不真实,想伸手去扯他的脸,“你真的是周晏清?”
“姜老师,要不要试探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他低头勾唇,拉近两人的距离。
怎么试探?
他靠这么近,是要亲亲吗?
就在她愣神之间,周晏清伸手力道很轻地敲了一下她的脑门。
“真实了吗?”
姜栀:“……”
很真实。
就这一下,姜栀什么坏心情都没有了,只想和他拌嘴。
而下一秒,男人向她靠近,直接把她拥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
那股熟悉的洗衣皂角味夹带微弱的尼古丁气息传入她的鼻腔,说不上难闻。
失神之际,头顶传来低沉的嗓音:
“这样哄,可以吗?”
姜栀试探性伸出小手,一点一点,搂住他的腰,唇角上扬。
她耳根发热,却也还是吐出两个字,“可以。”
他的唇角勾了勾,大手在女人柔软的腰上摩挲。
两人安静地在厨房拥抱,外面星辰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