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出女巫的水晶球,你最想窥视何处?如果重返十八岁,我会花费几瓶麦角菌让塞勒姆的巫婆窥视农场主的鞭子是如何抽打在奴隶身上的,尽管在某条死亡公路上,政治正确被黑色吞噬,但不怎么聪明的稻草人都知道,你和他本不是一类人,这是美丽的误会引发的惨案,我的天哪!
情绪管理失控了,绕到正确的阳关大道上。我想看看蒋三,新上任的中心城行动组组长,是如何捣毁资敌派的王八美容公司的,哦,抱歉,甲鱼公司。
其实很简单,控制监控系统,踩爆保镖的头,让梳着中分头的弱不禁风的工厂主被中华牌烟雾洗脑,实话实说,把上一级的关键人物供出来,挖出几个大大的工具人,重创资敌派,我好大家好,你不好也得呱唧呱唧。
在三平村的大院子里同村主任和村里一帮大老爷们儿吃了顿农家饭,翌日清晨,离开了这里。不得不说,村里的老少爷们仍未丧失五十年代的纯朴与骨子里似火的热情。
寻着危险的气味,车子驶离B市,在一个加油站停下。
“95的,加五百。”
“往前停一点。”
见前后无车,子楠披着大衣,甜甜地睡,我取出五百块现金,交到工作人员手上,打开车门,从驾驶位上移步至他身边。
“这块儿挺乱的吧?”
他瞥了眼我的手,拇指和食指的夹缝衔接处生有老茧,问道:“你们也是来寻宝的?”
“路过。看见很多混蛋往这儿蹿。”
“哈哈。拿出狗屁不如的官方证明,从两百块砍到一百块,狗见了都摇头。”
“寻宝?会跳舞的大种马,还是皇后的内衣?”见什么人说什么话。
“从这儿往北七百米,再往西两公里,有一个废弃的饭店,那儿折了不少混蛋,你们可以看看去。”关上油箱盖,他取出一张黏着黄油的皱巴巴的优惠券。
左手接过它,我点了点头,笑道:“希望你加的不是地沟油。”
爷们,咱走着。瞧瞧东,梧桐树上趴着一颗王八蛋;??西,极乐世界养着一尊好大佛。一路向北,灵长类动物倚着高不可攀的参天大树咳嗽,东北部大海的尸臭味飘忽不定。拐弯西行,我的天哪,两个史前蚊子依偎在一起,好吧,其实是两个年轻人在车里上演“活春宫”,富兰克林是绿色的。
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正门像是在下一秒就会“哎哟喂”,摔成一地金黄色粉尘,随风飘散,拐带走啃咬腐肉的密密麻麻的小虫子。
拍掌,微笑,唤醒因为视疲劳休养生息的女人,我下车同两个面面相觑的同行打声招呼:“怎么不进去?”
“几个肾虚的已经进去半天了。”
“可能出现幻觉了,在吱吱作响的床上打滚。”
夹出两根烟,递给他们,点火,我装作好奇又不乏自信地说:“怎么回事?”
“嗨,几个闲得蛋疼的冒险家拍摄恐怖视频,一去不复返,真特么会找事儿。”
“不找麻烦,我们能有钱花。”
“钱重要,命重要?再不见人出来,我蹦迪去了。”
盼人来,人露面。一双血淋淋的手死死拽住门框,一张裸露出额骨的狼狈不堪的脸映入眼帘,嘴唇青紫,丢了一截小腿的下半身每动一下,痛苦的嘶吼传递“危险,勿进”的信号。
两人一左一右,急匆匆地扶他到安全的地方,一人惊骇道:“爷们儿,遇到什么了?”
“镜子,长舌怪,胸长脑袋上的护士,神出鬼没,全死了,哈哈哈,都特么见黑白无常了。”头一歪,双手无力地垂下,一条生命流逝。
眯起右眼,我帮其闭上双眼,只听身旁两人交谈。
“瘦子,脚底儿抹油,走吧,硬茬子。”
“愣子,怂了。回去也是看门的,时运不济,再撞上‘铁公鸡’,命没了。”
嘶,我寻思,他俩怎么看怎么眼熟,捣毁“末日病毒”实验室时被金龙逮住的那两个保安。
仔细打量两人,操着津城口音的瘦子,窄长脸,下弯眉,细长鼠眼,高直窄鼻,薄嘴唇,小黄牙,皮肤白嫩,白里透粉红,左脸的痣长在小富小贵之地;胆子不大的胖子,潮红的小圆脸,波浪眉,柳叶眼,矮弯宽鼻,厚大唇,参差不齐的牙,皮肤发黑,黑里透紫红。
向子楠投去询问的目光,见她解下手枪,我来了句:“带家伙事儿了吧。”
瘦子亮出大、中、小三把剪刀,胖子挥了挥拳,我无语凝噎。
“子楠,联系‘铁公鸡’,派离这里最近的核心成员支援。”
三小时后,一个身高约莫一米四的矮个子蹬着自行车,远远地招手,吧唧,大意了,脸着地,自行车散架。
胖子挠了挠头,直言不讳:“比我还没六啊。”
瘦子补充:“猴子拉车——说翻就翻。”
矮个子揉了揉磨掉两块皮的右脸和成片的红疮,抖了抖土,挺直腰板,走到我身前,一秒后弯腰笑道:“刘哥,一月未见,又帅了。”
“听启东说,大胡子成你搭档了。”
“那可不,我最喜欢毛发旺盛的男人了。”他抖了抖脸,猥琐一笑。
捂脸,见胖瘦二人组从心地退了一步,我补充:“他就好这口。”
简单介绍一下,我们五人开始搜索工作,把饭店的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光顾了一遍,散落一地的锅碗瓢盆,开分赃大会、交流用餐礼仪的蟑螂,积满尘土的水池,皆可入随心所欲的画家之慧眼。在一间储藏室,我们发现了一面靠在墙头、立在软垫上的方镜,嗅到食物腐烂的恶臭。
“介是嘛玩意儿?”瘦子忍着上去剪一刀的冲动,指了指镜子前的半个人型生物的身子,长舌头从这头斜爬至那头。
“你们看,舌尖处有肉刺,刺上流着橙色液体,可能有毒。刚才那个人的脖子侧部有两个小口,嘴唇青紫。”子楠拨弄它毛茸茸的手,补充:“手上有吸盘,可以爬墙。”
暗自点头,镜子剧烈摇晃,紫色光芒让我们的眼睛在十五秒内捕捉不到任何存在。待到徐徐开眼时,我上前触摸镜面,手指透了过去,回头微笑,胖、瘦二人惊诧不已,镜子里的世界,他们开眼了。
“我先探探路。”矮个子“嗷”一声,上衣被由内向外的恐怖气流撑破,一根根狼毛如尖刺般竖立,八只利爪从指间破肉而出。此人正是“铁公鸡”的得力干将,半狼人许无极。
“介又是嘛玩意儿?”瘦子小声嘟囔,胖子围着许无极转。
左脚在前,右脚在后,无极猛然发力,前身和后背几乎在一瞬间被波光粼粼的镜面吞噬。镜子前的地面,断点的直线,与周围的空白格格不入。
三分钟后,一只染红的狼爪从水的那头伸出,竖起大拇指,我们也穿了过去,便不约而同地“嚯”了一声。
“好家伙。”胖子清澈又愚蠢的眼睛从地上的残肢断臂、解体的长舌、滚得不亦乐乎的项上人头,到许无极浴血的上半身,没眨过一次。
“它们的力气是成年人的半倍,智力低下,没有团队意识。”缓了两秒,压制住嗜血的欲望,他指了指房间大开的木门,补充,“蛰伏在黑暗中,哇哦,我喜欢这句台词。”
下一秒,房间的灯光诡异地亮了起来,不知谁在唱歌:“它来了,它来了,它啃着番茄走来了。”
好吧,暂时不去理会这个奇奇怪怪的声音,也许是某个奇形怪状的名为“赎罪又犯罪”的作者在说梦话。
推测一下,这个空间的主人在暗中观察闯入者的一举一动,大可以赶人走,却杀死了来此一游的可怜虫,结合刚才的那道童声,形成一个观点:这是一场血腥的游戏。
“计划是什么?”瘦子左手斜握小剪刀,右手正握大剪刀。
“找到它,摧毁它。”环顾四周,我亮出弯刀,左手持枪,右手持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