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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人多作怪(1 / 1)


点将台,分上下。下有对外宣称价值3.33亿,用血和泪铸成的球形平台,上有四十六座人模狗样的雕像和一道窄门,它们翘首以盼却希望落空。相传,西方有客,令死者生、生者乐,窄门现,天地之间挤满削尖脑袋的“仁人志士”。

天使白的台阶连着平台与雕像,自下而上,数得一百六十三的总和,回首,血红吞噬了纷乱交错的黢黑脚印和静心宁神的洁白雪花。

隐形的滑道为万千生灵送去汨汨流淌的溪水,天真无邪的孩童逆流而行,求果不顾因的有名之辈迈不得一步。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顺势而为,逆水行舟。这些人上不去,恰恰证明他们下不来。”冷漠地凝视五个不慎滑倒的有名之辈和在门前欢声笑语的无名孩童,我倚着傲慢的雕像,从红塔山的盒里夹出一根烟,点火,香气四溢。

子楠倚着狭隘的雕像,放空自我,任本我飞向云端。圣人空灵的梦语从另一个平等的维度流入她的心:“我看见一道门,它就是门。我听了门旁先生的自言自语,却嗅了花香。”

“强,圣人其实就在我们身边,他们转世投胎,依旧是醒世哲人,不与神明攀比,不与佛祖斗法,不靠着人,也不让人靠。”她是崇尚自由的女孩儿,我是忠臣的儿子。

“我同意尼采的观点:上帝就是我自己,我是太阳。人们可能认为他观点狭隘,是狂傲自大的自我主义者。可他成为了真正的自由人。窄门,只是一道门而已。”烟雾消散了,口干舌燥了,手指抖了三下,我从小塑料瓶中倒出两个黑色的药丸,咽下去就听见闲人聒噪。

“哎哎哎,嘛呢嘛呢,光天化日之下,摸人家屁股。”一个浓妆艳抹的尖下巴女士居高临下,声讨一个摸不着头脑的“丈二和尚”。

“大姐啊。我离您三米开外,讹人得找个合适的对象吧。”小伙子打量了一下面前女人的脸,原装的眼睛,出口的配件,心生厌恶。

女人神秘一笑,从心爱包包里取出一瓶香水喷了喷,似是泔水的扑鼻香味激活了死机已久的鼻子,她打了个喷嚏,出乎意料的是脑袋随之爆炸,膜、骨、假体被撕碎,脑脊液四溅。

睁大眼,张大口,他又闭上口。一片嘴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男人的口中高速直线运动,杀到半路便俯冲,试图拉升却同青石砖相撞,一场你不情、我不愿的交通事故让蚂蚁看了个过瘾。

子楠皱了皱眉,义无反顾地冲了过去。磨出来的敏锐直觉引我环视四周,余光瞥到在一座留着小胡子的石像后,一个人头鬼鬼祟祟地做拉伸运动。

下一秒,头痛欲裂的感觉逼迫我跪下。我凝神静气,驱走了那股邪门的力量。那颗头俯冲又缩了回去,一个披着棕色风衣的中等身高的人,右手捂头,从高台上一跃而下。

没有选择追过去,我快速整理已知信息:对方能动用精神力量攻击人脑,制造爆炸,不排除其他能力分支。目标可能不是那个女人,因为我从那个年轻人的肢体动作中看不出惊慌,女人的言行过于刻意,还有那弯不合时宜的笑。高台旁有一条河,水很深,河两边是人造林,东通三平村和强盛工厂,西连205国道,车少人少监控少。

嘴角翘起,我顺着铁栏杆滑到球形平台,越过一个又一个大呼小叫的人,跳下平台,绕过十五棵枫香树。十五片掌状三裂的红叶离开避风港,模仿街头小子跳街舞。

通过一条吱吱作响的独木桥,又高高跃起,抓住一个粗树枝,向上翻转身体,牢牢抓住另一个树枝,双脚稳稳落在实处,我盯着眼前六米高的围墙,俯身凌空一跃,见了一片空旷的草地,左方是白杨树群,右方是北林公园,前行五百米便见公路。

沿着公路向北奔跑,奔至一个摇摇欲坠的路牌附近,我蹿到浓密的草丛后,静候羊入虎口。

一分钟三十八秒后,那人在十米外现身,黑发绿眼,右脸侧部生有狰狞的疤。闪现,我捏住刀尖,掷出飞刀,击中他的右手。“嘶”了一声,他拔出飞刀,仰首,转身盯向我。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会出现在这儿?”没等从他口中蹦出一个字,我回答了自己的问题,“以此为中心,向两边延伸五百米,没有监控。盲猜你会来这里喽。”

“保卫者,还是特调局?”他紧盯我的右手。该死的,他怎么知道我是右撇子?

“东南西北中,我是一棵松。”我掸了掸尘土。

“啊”了一声,他面色惶恐,跪倒在地,低声下气地说:“爷,贵姓?”

“免贵姓刘。”

“我是郑中天,郑二爷的手下,听过您的大名。”他心了话说,真特么倒霉。

“受了谁的意,去恐吓那人。”

“既是爷发问,自当实话实说。那小子握着强盛工厂的把柄,拍了我的照片,想敲诈一笔钱。二爷说过,帮派要转型,尽量不要闹出人命,我想着先吓吓他。”他知道自己的命无忧了。

“郑中天可以借白道的势压死他啊。”

“他是市公安局局长的儿子,对方是资敌派的。”有门儿,面前这位爷指定有门路。

“告诉郑中天,他欠我一个人情。”强盛工厂,中心城与B市地下势力的联络站,由郑家二子担任负责人。郑中天的哥哥,郑中强,是云翔安保公司,仅次于红芯的庞然大物的领头羊,与资敌派交恶,又不受鹰派待见。

我动动嘴唇,他心领神会。某人的电话号码,只能用一次,嗯,那小子脑袋进水了,龙生出个耗子来。

我不会下棋,却知道人走的每一步都是因,导向未知的果。

拨打子楠的电话,我隐晦地嘱咐她秘密看住那个好大儿,又拾起飞刀,递给他,笑道:“送你了。”

“这……爷旅途愉快。”他紧张兮兮地接过飞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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