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听着，道术入门后分为，道黄，指玄，入地，窥天，这四境其上还有剑仙凌驾。”
程晋的声音阴鸷，不似木道烊那般阳光意气风发，也不像隋彧那般如同机器。
偏偏他好似也没有恶意。
但齐乐川真的感觉被盔甲硌到胃了，有些想吐，但听着他的话，她没怎么挣扎。
白着脸问出了声，“然后呢？”
“你见过的第一位剑仙就是七绝榜一白枭。”
她回想起那个连脸都没露的白枭，确实有些厉害，“那剑仙之上还有什么？”
走出幽暗的巷子，恰巧木道烊的身影在远处出现。
程晋唇瓣轻轻，“剑仙之上为陆上仙，神州大陆唯一的陆上仙，十年前只在梵帝城出现过一次，之后就销声匿迹。”
齐乐川垂着头，梳理一下思绪，“那你说的化神境......”
程晋忽而打断她要问的话，对着面前的少年恭敬低头，“主上。”
突然停下，盔甲抵了一下她的胃，她忍不住干呕一声，这个程晋啊，真是粗鲁至极。
木道烊匆匆而来，发丝都凌乱了几分，他神色带着暴躁之意，一把将人从程晋肩头拽了下来，声色不悦，“齐乐川，与本尊同行你竟然敢一个人乱跑？”
她堪堪站稳，小腿还有些抖，真是骂早了，有人比程晋还粗鲁。
少年看清她的模样，动作微顿，刚刚按耐不住的火气瞬间消了大半，声音都跟着温和了不少，“怎么搞的如此狼狈？”
齐乐川微微摇头，唇色发白，小声道，“九九，你抱我回去吧。”
木道烊皱眉，他第一反应就是拒绝，而后看她脸色这么难看，只得不情不愿的伸出了手。
几秒后，她的嘴角淡淡勾起一个弧度。
但少年好似不会抱人，齐乐川只好搂住他的脖颈怕摔了，下巴抵在他的肩头，将呼吸放轻，慢慢闭上了眼。
木道烊手臂抱的很稳，只是身子有些僵硬，良久才开口打破安静。
“三天的赌约早就已经结束了，不要让本尊再听到你起的土鳖名字。”
她弱弱出声顺着他，“好。”
“到底是什么人伤了你？”他问。
“没人能伤我，放心吧。”
她说完，呼吸逐渐平稳，是睡着了。
今夜的百花宴确实很美。
但木道烊的眸子却越发阴沉，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敢伤他的人？
暗巷出口。
程晋一直立在那等着。
在高楼之上，隋彧的身影几下跳了下去，冷眸扫过程晋，“你，都告诉她了？”
程晋转身看向他，气势也丝毫不落下风，“旱魃果然都是没有心的。”
“她会，影响主上。”隋彧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连个神态也没有。
程晋环胸，上下打量他几眼，自己几千年的老搭档，一个爱吃死老鼠的臭僵尸。
“上一世也是你告诉她，人鬼殊途，呵～”程晋说着在地上捡起一根木棍想敲隋彧的脑袋。
隋彧侧头躲开，没有反驳，他确实说过。
程晋丢掉木棍，嫌弃的瞥他一眼，随后抬脚离开。
压死骆驼最后的一根稻草，就是这句人鬼殊途，让齐乐川到死都没对木道烊坦白自己的情感。
隋彧抬起僵硬的手，手掌中央有一个红色的标记，像是个藤木节，缠绕着，生生不息。
两秒后，他握住掌心放在胸口，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心跳声。
人鬼殊途，说的是他自己罢了。
这边。
木道烊绕过那些盯梢的暗卫，终于回到了小院。
齐乐川好像已经睡熟了，他将人放在床榻上，之后伸手去探她的脉象。
脉象平稳，并不像是被人伤了。
他多看了几眼，真是奇怪，这面色苍白，脉象却毫无异样，还真是没受伤。
他伸手想去触碰她的脸，今日得知她消失不见的那半个时辰里，他更是忍不住要发火。
真是奇怪，自己怎么会在乎她的死活？
对，她是南疆女帝，以后还有对自己还有用处，所以，她不能出事。
冰凉的指尖触碰到她的脸，少年忽然抬手起身，动作也有一些慌乱。
待到木道烊离开后。
床上的人睁开了眼，她手指微微蜷缩，身上的力气已然恢复。
这丫的木道烊真是没前世大胆了，只是碰了一下就缩回手。
她坐起身，看着一旁燃烧的火烛有些失神。
程晋透漏的信息太多，好像她经历的每一世都不是意外。
要得知答案，还要达到化神境，可这化神境连南疆史书都没有记载，最高只记录到了十年前出现在梵帝城的陆上仙，鸪苏道人。
记载中鸪苏道人年龄已有将近两百岁，满头白发，如同仙人。
这是修炼了一辈子道术才达到的境界，她怎么能在最短的时间到达陆上仙，这是个问题。
如今她这点修为，堪堪算是入门，以后的修炼之路可谓是长路漫漫。
月光撒下，院子里彻底安静下来之时，齐乐川放轻脚步，走向了对面的房子，没有推门进去，只是隔着窗看着里面的少年。
人已经睡了，手里抱着他的神木，似是做了梦，还撇了撇嘴。
正门，隋彧倚着柱子血色的眸子掀开，见是她，又闭上了眼。
依隋彧所见，齐乐川这个人很奇怪，她有时候会半夜起身来看几眼木道烊，之后才能回自己房间去休息。
其实，全是齐乐川自身问题，上一世因为习惯了有他陪着，这一世死活改不了这个毛病，夜半总是失眠，不看他一眼，她睡不着。
之前在南疆帝都也是，巴不得夜闯国师府，好在她提出带国师北上，之后就养成了这么个破习惯。
翌日一早，木道烊刚起身就看到已经准备好的饭菜，他不由自主的心情愉快几分。
“她人呢？”刚吃了两口，少年询问出声。
一旁装死的隋彧睁开了眼，“后院。”
“不过一个将死之人，她倒是关心的很啊。”
一句落下，连木道烊都没意识到自己这般的阴阳怪气。
隋彧已经逐渐习惯了，冰冷回复，“醒了。”
木道烊放下筷子，一时间没了用膳的意思。
“那个累赘醒了？”他手指掐算着，桃花眼微眯，“他醒了，所以齐乐川就不陪本尊用膳了，对吗？”
隋彧迟缓的点点头。
也是这个意思，听说江为非醒了，齐乐川撂下手中的锅铲就去后院了，一分迟疑都没有。
这饭菜，还是隋彧端上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