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宁?若是如此,倒也说得通:仝启位于宜江中下游,宣宁位于新曲之东,再往东北便是靠海的庆里。宣宁到三地距离都差不多,确实像这些人的中心。
“这些人太隐秘了,宣宁也没有听过什么势力较大的坊。不过根据这个‘坊’,多多少少可以查得一点端倪。”
“嗯嗯,那我们明天就去宣宁吧。”南零簌慎重地说道。
“砰”,南零簌的头又被敲了一记。“丫头,你不回家吗?”
“咳咳,江湖儿女,四海为家!”
“江湖险恶,你个小丫头,养好伤就赶紧回家!你家人多担心你啊!”
南零簌偏不,“为何男儿闯得江湖,女子就不行?前辈可是小看女子了!”
何笙一时哑口,“那倒……不是。”
“那不就是咯!”
“丫头,你一人出来,你家里人可知道?你可知要对上那些人有多危险?你的家人不担心吗?”何笙严肃地看着她。
“前辈放心,晚辈敢将生死置之度外便是不会后悔的。”南零簌坚定地看着他。她想她或许是有些任性了,如若真的出了什么事,父亲母亲,哥哥姐姐也是伤心的,可若是知道她所做的事,定也是支持她的吧。哪怕死了,也只是值得的。
南伩谦有时候虽然古板,但为人侠义,不仅是南家的家主,也是泽城百姓心中的大英雄。南家虽不是泽城父母官,但是声誉却极大,不仅是南家家产业大,还因为南家人对泽城百姓的照拂,惩地痞,治恶霸,歼贪官,灭奸商……泽城富饶,南家功不可没,故而南家虽在宜江三大家族中武学和势力比不上邕滁段家和仝启申家,却是三大家族中声誉最高的家族。
南家女子极少习武,受的教育却也不是做贪生怕死之辈的!当然对于习武的南零簌来说,心中侠义像南伩谦,性格更是比其更固执上三分。
何笙看着她眼中的坚定之神,有些震撼,小丫头是有几分勇气,却不像他所见到的少年意气用事,她确实是有主见的人。他看她的眼神逐渐变为欣赏,“家住哪里?”
“英雄各有见,何必问出处。”
何笙皱眉,“臭丫头,我总得知道你家在哪儿,你死了我也知道埋哪里吧!”
那倒……也是,南零簌有点感动,“泽城。”
泽城?南家?何笙看她的眼中带着探究又有些了然,难怪看这丫头有些许熟悉。“南伩谦那老头这么宝贝他的女儿,倒也舍得让你在外面独自闯荡!”
南零簌一怔,底细这么快就曝光了?竟然是爹爹的旧识!“前辈既然和家父是故交,晚辈便叫您一声何叔叔了。想来何叔叔也是知道我南家人的作风,行侠仗义之事便带上侄女吧!!”
被识破便识破了,想来他还不知道龙吟山庄和南家的事情,此刻便只当她是出门历练的旧友之女。
何笙打量着她,“丫头还学会编名字骗人了,可一点都不真诚,我怎么带你呀。”
“嘿嘿,何叔叔多担待,这不是南这个姓氏实在有些稀有,让人一下子就能知道是泽城南家吗,出门在外,不想太招摇嘛,实在不是想骗您的意思,我发誓。晚辈南零簌见过何叔叔。”南零簌向他行了一礼。
“行了行了,丫头你这点道行也骗不过我!”何笙一脸得意地捋了捋胡子,颇有些看小孩子耍把戏的大人模样,南零簌气得牙痒痒。
“何叔叔家住哪里呢?”南零簌眼巴巴地看着他。
额……何笙没想到这话竟然又问到他这里了,“我死了随便挖个坑埋了或者找条江投了便是,哪用得着麻烦!”
“可是我怕去祭拜的时候我找不到您啊。”南零簌说得极其认真,眼里却含着笑。
“臭丫头,我怎么感觉你这么盼着我死呢!”还真是南伩谦的女儿!
“不敢不敢,何叔叔不也是这么问我的吗?”南零簌“赔罪”道。
何笙一时无话可说。
“所以何叔叔家在哪里呢?”南零簌又一次问,她是真的想知道哎。
家?他也快记不清了,若还有家,便只有师门了。“我家啊,你找不到!所以不必多说!”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找不到呢!”
“师父不喜外人打扰,我都死了,便不去打扰他老人家的清净了。”
南零簌有些沮丧,好奇心没有得到满足。
“不过……你要想知道,也是可以的。”何笙突然话锋一转,一脸笑意。
“真的?”南零簌有些疑惑。
“得有条件!”
南零簌皱眉,“什么条件?”
“拜师,你便不是外人了!”
拜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拜师可不是一件随便的事,南零簌还没想过拜师。她的武功本就是父亲教的,父亲便是她的师。
“何叔叔可能要遗憾了,我已有师父,便是家父。”
“哦?南家武功不是传男不传女吗,南伩谦会亲自教你?”那这丫头岂不是更危险!要被人知道了,她就是想偷习南家心法的人眼中的香饽饽了。
“南家心法传男不传女,可没说过女子不可学武。”至于外界怎么传的,不过是因南家女子习武者极少,便说南家武功传男不传女罢了。
事实上各家心法大多都是传男不传女的,除非女子不嫁或招婿。当然也有少数心法由女子传承的,譬如——已经消失的江氏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