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零簌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唇,“我,我路过此地,迷路了,看到这里有人家,就上前问问路,问问路。”说完不忘对他笑了笑。
“你从镜和镇来,走了多久了?要去哪里?”萧尹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
她缓缓上前,想了想记忆中的地图路线,下一个地方应该是新曲县。“是的,走了约半日了,要去新曲。”
镜和镇到这里不到两个半时辰的脚程,骑马不过一个时辰就能到,这迷路是有些水准的。
“投奔亲戚?”他想到她之前去镜和镇的理由。
南零簌一时想不到说什么,便连忙点头,“对投奔亲戚。”
“这里到新曲大概是到镜和镇的四倍之远。”
“啊?这么远吗?”南零簌有点绝望,小脸一摊,明明地图上不远啊,这座竹林怎么这么大。可恶,到底是谁画的地图,是不是为了省空间,少画了距离!
“不知公子方便与否,收留在下一晚?”再难为情也得开口了,为了今晚的住处。
萧尹手上的棋有片刻不稳,“可。”
他说的是实话,从这里到新曲确实是到镜和镇的四倍之远,骑马的话,大概也就四五个时辰吧。如果是她的话,今夜怕是走不出这片林子。
“谢谢萧公子。”南零簌笑得愈发灿烂。
萧尹这才注意到她发梢还挂着几滴水珠,此刻头发有些湿。毛毛雨不大,但是淋得久了,头发还是有点湿,衣服也微潮。
“屋里有干帕子,可将头发绞干”他指了指里屋。
南零簌也不推辞,谢过他之后便进了里屋。
正当南零簌快绞干头发时,院中的马儿正不安地鸣叫。南零簌这才想起来这匹饿马,迅速整理好自己之后风风火火地往外冲,马儿呀,你可别发癫,万一弄坏人家的院子就不好了。
正出里屋,便迎上萧尹的目光,“咳咳,它好像有点饿了。”南零簌讪讪地笑道。
“后院有些干草。”萧尹继续研究他的棋局。
“谢谢,谢谢”南零簌谢过之后便匆忙出去安抚她的马了。
“噗儿~噗儿~”那匹马见到她出来终于停下了不安分的马蹄,仰起高傲的头,用鼻孔出气地对着她,仿佛再说她忘恩负义。
南零簌顺了一下它的毛,然后就去后院找了些干草,它吃得欢,总算安分下来了。
南零簌进屋,此时萧尹终于结束了他的棋局。南零簌一时想不到要说什么,便从包袱里取出一半的银票,放在桌上,对他笑了笑。
萧尹觉得有些新奇,“这是?”
“这些是还你之前的银子还有你的衣服,多的就当是打扰的赔礼吧。”她解释道。
萧尹懂了她的意思,但是……他看起来很穷吗?“你拿着用吧,不用还。”
“这怎么行,我已经给你添了许多麻烦了,这些当然是要还的。”
“不用,我不缺钱。”
我知道你不穷啊,可是这和还不还钱有什么关系。南零簌看到他刚收完的棋局,“要不这样,我若能赢你,这钱你就收下。”
对于棋艺,南零簌还是有点自信的。毕竟在家,她可是杀遍四方的,在棋艺这方面,南彭榆和南伩谦也不是她的对手。为了下棋,她还偷偷溜出家,去泽城的棋馆找了很多人切磋过。迄今为止,她真心佩服的就只有张屿峥和棋馆的几个高手。
萧尹将棋篓递给她,“请。”事实上一个人下棋也挺没意思的。
南零簌执黑子,作为先手,她是有优势的。她下棋向来没有固定的阵势,喜欢随心所欲地下,她不喜欢背棋谱,所以她的战术更多的是从实战中学来的。
起初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同,好像就是很普通的一局,她还可以稍微,可是南零簌发现,越下越艰难,属于她的领地,在逐渐减少。而面对他布下的陷阱,她就算能识破,为了不因小失大,也不得不踩,这用的是阳谋。
南零簌越下心越惊,直至最后,她输了,甚至输了十多子,多久没有输这么多子了。
“再来,我可没说只下一局。”她斗志昂扬,再来一局,她一定可以赢他……就算输也不会这么惨。
她捡棋的速度越来越快,为了方便,她双手齐上,直接帮他捡白子,然后哗地将黑子赶至面前,直接捧进棋篓。
这一局,她刚开始就下得很谨慎,每一步她都会很仔细地斟酌,萧尹的棋风,她还没琢磨透。
她步步紧逼,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她明显感觉到他下得没有上一局那么轻松了,那么某种程度上,她离成功已经不远了。
她神态自若,一副胜券在握的感觉,实则内心慌得要死,跟他下棋,她不敢放松。她在紧逼他,他又何尝没有把她逼得死死的。
为了打破这个僵局,她故作轻敌,露出马脚,然后引他上钩,她再反杀。
萧尹果然上钩了,她内心狂喜,可是待她反杀过去的时候,他也布下了新的阵。最后,刚才的厮杀她属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明面上她处于优势,但是她知道,大局上她已经属于被动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