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燕姣然此时的表情，楚阳知道她这句话确实是认真的。
不愧是之前就看穿他不是原主的人，想探究的东西和涂山玖并不一样。
楚阳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道：
“好吧，我们彼此都坦诚一点。”
尽管他现在不清楚燕姣然会不会是他所忌惮的兰珂眼线。
但他一向都有一个行事准则：要想得到一些东西，为此冒险是值得的。
在燕姣然身上值得赌一把。
如果她没说谎的话，那她可能是幻境中为数不多的非琉璃宫弟子。
她知道的情报肯定有很大价值。
至于能不能确定她是否说谎，用引情术应该就能清楚知道，甚至无需功法他就能看出来。
燕姣然也不似涂山玖一般，一身演技出神入化。
要想看穿她的伪装还是比较容易的。
楚阳现在十分好奇，兰珂到底是如何将这些琉璃宫之外的修士都拉入幻境中的。
而且他们似乎还不清楚此事，只觉得是自己的意识穿越了。
不仅仅是这些人，就连他这个绝仙境修士都察觉不到，可见手段之高明。
如此手段，似乎只有绝仙境之上的修士能做出来。
可要是兰珂真有这样的能力，她也就不会这么谨慎了，还非要在这个占尽优势的幻境中和他决战。
种种疑惑，正是楚阳想要尽快解决的。
或许只有明白了这个幻境的本质，才能在面对兰珂是取得一定的优势。
毕竟现在的兰珂还在暗处，实力也比他幻境中的他高上许多，甚至还能有限地操控幻境。
不管从哪个方面看，他都没有任何优势。
也就只能费尽心思去寻找一些破局点了。
因此好不容易遇到这样的机会，楚阳必须得把握住。
即便这么做有一定的风险，但为此冒这个险很值得。
楚阳脑海中闪过万般思绪，对着面前的燕姣然点了点头，开口道：
“你想知道什么？”
见他这么快就下定了决心，燕姣然眼中闪过意外之色，不自觉地勾起嘴角，轻声道：
“你就不怕我对你不利吗？”
“我相信你。”
楚阳呵呵一笑，心中那些顾虑已经消失了。
既然下定决心，那他只能在这条道上走到黑，而不是畏畏缩缩犹犹豫豫。
若是真的做错了选择，那也只是他自己的错罢了。
‘哼哼，你还真看得起我，明明我们不过才相处了几天时间。’
燕姣然微微摇头，似乎有点挖苦他的意味，但她脸上的笑意已经出卖了她。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先讲讲我自己的事吧。”
说到此处，他看了一眼略显惊讶的楚阳，缓缓道：
“放心吧，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我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见她似乎能看穿自己的心思，楚阳心中一凛，但并没有出声打断她的话。
而是静静地等着她的讲述。
“你知道这个世界——我是说幻境所处的世界是哪个位面吗？”
和楚阳想象的不一样，燕姣然一上来就先问了他一个问题。
什么意思，难道她不仅是从琉璃宫之外被拉入幻境，甚至可能还是在另外一个位面被拉入幻境的？
可世界上真有如此神通广大的人吗？
跨位面能干成这种事，楚阳觉得就算绝仙境之上的修士都不可能办到。
但诸天万界无奇不有，说不定还真有什么功法、神通、阵法之类的东西能做到此事。
这一点他倒是不能肯定。
但无论如何，能做到这个程度都足以说明这个手段有多强大。
兰珂真会有这样的手段吗？
看到他脸上的惊讶神情，燕姣然呵呵一笑，缓缓道：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我和你并不是一个位面的人。”
“原来如此……”
楚阳脸上闪过一丝了然，随即疑惑道：
“可你为什么这么肯定，难道你还能认识整个位面的人不成？还是说有什么手段能确定？”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算‘认识’整个位面的人……不，说是认识也不对。”
令楚阳万万没想到的是，燕姣然居然点头承认了，不过很快她又解释了一句。
“主要是我能感知到属于我那个位面的气息，你身上并没有。”
听到这个回答，楚阳只能感慨诸天万界无奇不有了。
居然还能有如此手段，实在令他叹为观止。
从穿越至今，他还真没感觉到不同位面的人身上的气息会有什么不同。
不过仔细一想，这样的能力似乎没有什么用处。
就算知道是其他位面的人又如何？
似乎知道这点事也不会有什么好处。
当然，燕姣然这个能力现在确实发挥了一点作用，也算是阴差阳错吧。
“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能力。”
楚阳微微叹息，随即回答了她之前的问题。
“这里是一个叫灵虚界的小世界，它不在任何位面之下，你知道这个小世界吗？”
虽说他这么问，但其实只是随口一问而已，并没有期望燕姣然听过“灵虚界”这个名字。
诸天万界中位面无数，小世界更是数不清，能关注自己所在位面附近的位面已经算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了，更多的是对其他位面一无所知的人。
除非燕姣然所在的位面恰好在附近，而她又知道很多位面方面的知识，不然她不可能听过灵虚界的大名。
尽管这么一个没有形成位面的小世界在诸天万界中极为特殊，但知道灵虚界的人依然极其稀少。
这也正是楚令将这里当成试验场的原因之一。
不过一想到“楚令”这个名字，楚阳便不由有点蛋疼。
在琉璃宫……或者说这个幻境中滞留太久，他都快忘记此人了。
突然想到这个名字以后，他似乎才想起自己前来根源之地，前来琉璃宫正是因为想找到对方留下的踪迹，以解决灵虚界中的异常。
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会被困在琉璃宫内这么久。
而且似乎还有点看不到尽头。
至少解决幻境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况且就算他战胜兰珂，说不定也还需要再去寻找楚令的线索。
一想到还有这么多麻烦事，楚阳就有点头大。
现在还是先解决眼前之事吧。
楚阳心中微微一叹，燕姣然的声音便传入他耳中。
“灵虚界……原来是这里，难怪……”
闻言，楚阳不由微微一愣。
怎么回事，莫非她还真知道这个小世界？
而且从这番话来看，似乎对此还有一定的了解。
这个发现，顿时让他神色一凛，目光灼灼地注视着燕姣然。
“你就这么想知道此事吗？”
燕姣然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嫣然一笑道：
“不必着急，我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说完这句话，她又话锋一转道：
“你知道秋白位面吗？”
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楚阳先是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记忆，随后才摇了摇头。
“也是，应该不会有多少人知道其他位面的名字。”
燕姣然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我就是来自这个位面……还是说得明白一点吧，其实我就是秋白位面的位面意识。”
本来听到前面那句话楚阳倒是没什么意外的，如果她不是这个位面的人没必要提及这个名字。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后面她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位面意识这个名号，楚阳许久都没听过了，没成想会在这个时候听到。
怎么说呢，这件事太过震惊以至于他一时有点愣神。
位面意识是什么存在，这可是和一个位面息息相关的存在，同时也是被位面束缚一辈子的存在。
这倒不是说位面意识有多强大或者身份有多高。
在修为愈发精进之后，楚阳也对位面意识了解得更深了。
况且诸天万界中应该没有比他更强的位面意识。
真正让他震惊的，其实是身为位面意识的燕姣然会出现在这里。
身为位面意识，如同被所在的位面束缚了一般，除非身死不然不可能脱离位面。
这也是之前那个位面意识想被杀死的原因。
因为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位面意识摆脱位面的束缚，从而转世为人。
此事已经触及到了诸天万界规则，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到的。
饶是身为绝仙境的楚阳也不可能将位面意识和位面分离，让对方摆脱束缚。
可现在的燕姣然又是什么情况？
难不成她是死后转生为人的？
也只有这种情况能解释她此时会在这里了。
不然的话，将她拉入幻境中的力量到底有多恐怖？
这可不是像将另一个位面的修士拉入幻境那样简单——尽管这已经算是天方夜谭了，但修士和位面意识根本不能比。
“没想到吧，我是以位面意识的身份被带入幻境中的。”
燕姣然显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嘿嘿一笑道。
见楚阳神色凝固的样子，她继续说道：
“不必怀疑，那家伙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存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