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商务车飞速行驶在高速公路，穿过鳞次栉比的高楼，停在一栋辉煌的大厦前。
前台接待的人看见自家总裁的车，本想上前礼貌问好。
就见他们一向冷酷的总裁拉着一个女孩子进来，脸色一如既往的生人勿近。
而那个女孩子看起来乖乖的，神情萎靡，像是被长辈训过那般。
这个时间点……该不是他们总裁家里的小妹妹不听话逃课了？
前台发散思维地想了一会，就没再想了。
直接去公司小群里询问。
最后从胡助理嘴里得到一个正确消息：【那是未来老板娘。】
前台肃然起敬，居然有人敢跟这头魔王谈恋爱，真厉害！
这边林知意被段之桁拉进自己的办公室，一直紧张的心脏变得更加忐忑，甚至都不敢开口说话。
她从未见过段之桁这副表情，叫她心里慌慌的，脑子里飞快地组织着语言。
她端坐好，手里无意识地捧着段之桁递来的茶。
他人就站在她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让她觉得自己仿佛被审判着。
林知意放下杯子，赴死那般低头道歉：“师兄，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任谁被恋人怀疑还偷偷跟踪，心里都会有些气。
也就段之桁能忍，刚才在车上一言不发。
空气安静了好一会，段之桁才有动作。
他半蹲在她面前，抬头看着她。
“虽然你做错了，但我还是不想听你说对不起，说声喜欢吧，知知。”
他第一次没有反驳她的错误，却更像是在求她表白。
林知意鼻子酸涩，“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她一连说了七八遍，声音越来越颤，最后低着头继续道歉，“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还偷偷跟踪你，更不该在凌渊面前反驳我们的关系，让你不高兴。”
“你现在提他的名字，我就很不高兴。”段之桁声音淡淡。
林知意连忙捂嘴，见他没有生气的意思，又顽强地解释，“但我跟他只是简单的同学关系，这个还是要说清楚的。”
段之桁没有更多反应，似乎是不相信。
她心下略急，抓着他的手，“我只喜欢你，不喜欢别人，这是真的，你信我！”
她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怎么就这样被怀疑了呢？
段之桁回握她的手，浅色眸底藏着她看不清的复杂。
“我信你。”
他说：“但你能不能也给予我一点信任？”
“我……”
林知意哑言，不知怎么跟他解释。
她承认她被那两句对话误解了。
但她为什么会误解，最大的问题莫过于他的情史作乱。
他说是假的，但从其他当事人嘴里说出来又是那么的形象。
仿佛摊开在她面前，不断撕裂着她的好心情。
她不想纠结这个早已说开的问题。
“对不起。”她只能低头认错。
“说喜欢。”他强调。
林知意垂眼看他，“我喜欢你。”
没有半分犹豫，藏在睫羽下的眸子漆黑如墨，水汪汪的，全是认真。
段之桁忽然叹气，“当你觉得自己做错的时候，不要道歉，也不需要取得我的原谅，只说一句‘喜欢就行。”
他可以接受她的怀疑，可以听着她跟所有人反驳他们的关系，甚至也可以看着她跟其他男生一起打闹。
唯独无法接受她不喜欢他。
前者会让他一时难受，后者会让他失去控制。
林知意情绪低落，他多次强调“喜欢”，问题出在哪里，她还能不清楚吗？
“是我没能给你安全感，我会改的。”
她这次没有再说道歉的话，默默反思自己。
垂顺着的发丝断了一根掉落在段之桁手背。
他捻起，扔到地上。
乌黑的发丝没有一根翘起，全都跟随主人的心情耷拉下来，绸缎一般好看。
她的头发又长了。
时间好像有点快，他都来不及捉住跟她多少的记忆。
那个情敌说得对，他的确错过了不少。
段之桁依旧半蹲着，问了她最后一个问题。
“我没有很好的家人，更无法带你去看他们，知知会不会嫌弃我？”
他仍然记着她去看了凌渊奶奶的事。
以及，那话中微不可察的自卑只有自己清楚。
“我为什么要嫌弃你？”
林知意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
她一把将人拉起来，同坐在沙发上，视线从低头变成抬头。
“我们的成长环境完全不同，但我知道的是，没有哪一个人会嫌弃——”她顿了下，继续补充：“会嫌弃那种糟糕环境下长大的人，更多的是报以同情。”
“但我知道，你不需要同情。”
或许是与生俱来的木石之心，又或许是后天一步步淬炼出来的强大内在。
在她眼里，他从来都不是需要同情的弱者。
他需要的只是一点关心。
林知意站起来，揽过他的肩膀，抱着他，什么话也没说。
段之桁身体微僵，然后慢慢握着她的手。
试探那般，将头靠在她的腰间，接受她的关心。
良久，才低声说了句。
“那位孕妇是我一个亲戚，具体的，等孩子出生后，我再告诉你。”
林知意没想到他会解释这个，点头“嗯”了声。
他们静静地靠着。
他没有继续吃醋她那些个男性朋友。
她也没有想那些再无瓜葛的前任们。
“哐哐！”
敲门声贸然响起，林知意瞬间放开段之桁，跳到一旁，似乎被吓到了。
温暖被收回，段之桁略有不满地看向门口。
胡助理的声音勉强冷静地传来。
“段总，快到开会时间了，您有时间吗？”
仿佛没有时间这会就不开了一样。
林知意听到，连忙催促他，“快去开会！”
仿佛他在这里很多余那般。
段之桁挑眉，凑到她唇边吻了一下。
“等我回来。”
本想着他去开会就偷溜的林知意：“……等。”
“真好。”
低叹着，他又凑了过去。
林知意最后还是没有等他，因为指导老师又叫人了。
她发了条消息给他，就走了。
离开时，跟楼下一个短发女生对视了一眼。
觉得有些眼熟，但没有理会。
周舒情雷达很强，看着人消失的背影，直接问前台，“那个女孩来干嘛的？”
前台知道这位大小姐一直缠着他们总裁，就没有说实话。
“不知道，之前我不在这里。”
周舒情也没说什么，只是发了个消息，叫人去调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