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五天。
林知意都在拜年，忙忙碌碌，脸都给笑僵了，也顺便拒绝了一堆介绍男朋友的三姑六婆。
傍晚趁着吃饱喝足人还多，她跟林西洲溜了。
因为最后一个亲戚家不算远，他们自己开了小电车过来，这会正好提前回家。
她坐林西洲的小电车后面，迎着冷风，忍不住抱怨两句。
“你说她们怎么那么热衷于给人介绍对象呢？真是烦啊，我连二十岁都没到。”
“烦什么？”
林西洲慢悠悠地开着车，跟她有一句没一句唠嗑。
“老阿姨们就这点爱好，你这个晚辈都不满足她们，要你何用？”
听听，这是人话吗？
林知意从背后捶了下他的肩膀，咬牙切齿：“你等着，再过两年，你也会有这么一遭的，到时候这句话还给你。”
她那点力道不痛不痒。
“到时候再说吧。”
林西洲耸了下肩膀，继续开车。
刚开车到小区门口，就看见一个熟悉的少年坐在旁边的石凳子上。
电车“嘀”了一声。
少年抬头，露出那张漂亮干净的脸。
是林祁玥。
他站起来，朝他们点头，“同桌，姐姐，新年好。”
“新年好呀。”
林知意朝他挥手，眼神好奇，“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呀？”
之前还听林西洲说他去别的省过年了。
少年拎起腿边两大包红色礼盒，声音干净，“来给你们拜年。”
林西洲补充一句：“这家伙跟我说过了。”
林知意明白，这是弟弟的朋友上门。
难怪她提出吃饱就回来时，林西洲难得不反对。
这会在小区门口，离公寓楼还有段距离。
而林祁玥手里还拎着两袋东西。
林西洲胳膊肘戳了她一下，“下车。”
林知意明白弟弟的意思，下车，摸手机，热情微笑，“弟弟你坐吧，我刚吃饱，要走路消化一下。”
没等林祁玥拒绝，林西洲扬起下巴，命令道：“上来，她要减肥。”
“……”林知意迈出两步的腿又收回了，踹了他一脚，才离开。
走了没十米路，蓝色的小电车就从她左侧穿过，伴着林西洲欠欠的声音。
“走快点啊，待会我还要杀柚子，不留给你了。
”
晚饭还没消化完呢，吃什么柚子？
林知意没应他，低头玩手机去了。
这几天，段之桁每天发消息过来，仿佛定了一个闹钟般，每条消息都很准点。
就比如现在，他准时发了条新的过来。
段之桁：【吃晚饭了吗？】
林知意找了个亭子坐下，戳着屏幕：【吃了，你呢？吃了没？】
段之桁：【我也吃了。】
林知意照例问着：【好吃吗？】
段之桁：【不好吃。】
林知意：【为什么？】
段之桁：【没有你。】
短短三个字蕴含着浓浓的思念。
林知意唇角勾着笑：【我也想你了。】
发完这句话后，她没忍住笑出声。
立刻把手机关上，大步往公寓楼方向走。
那边又发了几条过来，她没看，待脸上的温度散去，她才慢慢点开屏幕。
段之桁：【知知想我，我很高兴。】
段之桁：【最喜欢知知。】
段之桁：【想听知知说喜欢。】
真是明目张胆地索爱。
林知意凉下去的脸颊又开始发烫。
她揉了揉脸，飞快打着字，在即将发送之时，又立刻删掉，切换成语音。
迎着风声，她避开路过的行人，小声说了一句话。
然后小跑着回家了。
B市。
某办公大楼，灯火通明。
这里多的是无法放假拼死拼活加班加点的打工人。
那个门，从初一开到初五。
那个灯，从六点亮到十二点。
黑心老板，丧尽天良。
开夜班车的公交司机路过都要说一声：呸，资本家。
二十八楼总裁办公室。
黑衣青年点开最新发来的消息，一道柔软的女声透过金属电流传来。
“我喜欢你。”
唇角不自觉扬起，他凑近手机，薄唇微张，回了同样的四个字。
不过那边没有再回复。
应该是害羞了。
他将手机放到一旁，继续处理文件。
没多久，胡助理敲门进来。
“段总，段氏酒店的违法证据已经全部准备齐全。”他话里带着一丝跃跃欲试，“什么时候可以再次举报？”
上次段擎以证据不足为由，加上一些关系，把这件事一笔带过。
但这次可就没什么好运气了。
没有人能在做错事之后，还能全身而退。
“后天。”段之桁说了一个时间。
“好嘞，段总。”
胡助理继续说别的事，“段总，二到九层楼是租给外面的公司，还是我们留着自己用呢？”
整栋办公大楼是段之桁爷爷去世前送给他的，早前段之桁不管事时，都是出租给别的公司，不过现在正是新公司发展的时候，不可能再租出去。
他道：“留着，春季扩招。”
“明白。”
胡助理又汇报了些别的工作，就出去了。
段之桁又看了眼手机，那边没有再回复，便放到一旁，低头专心工作。
—
两天后，又有大瓜。
又是段氏，还是上次逃脱掉的那个聚众淫乱的大瓜。
这次还附带了官方的通告。
众人哗然，落井下石臭骂者数不胜数，甚至还有别的酒店也被举报了，通通有证据那种。
算是清扫了。
林知意捧着手机，脸色一言难尽。
上次她不信，还下场发了支持言论，招来一群网友谩骂。
没想到小丑竟是她自己？
他们做生意可真有一套啊，会装。
有些心理恶心，她把链接转发给段之桁。
林知意：【这个真的吗？你们家的酒店真做了这种事情？】
她对段之桁的滤镜碎了那么一点。
就像一张白纸染上了一层赃污，还是最下流的那种。
十秒钟后。
段之桁：【是。】
林知意没忍住吐槽，噼里啪啦敲着键盘。
段之桁：【我举报的。】
白纸自动跳进水里洗干净了。
林知意赶紧换了一套话。
林知意：【大义灭亲啊！英雄！】
林知意：【那你怎样？会被他们指责吗？】
自家人举报自家人，相当于背叛，段之桁还那么年轻，根基明显不稳，怕是要被批斗。
段之桁：【我没事，不是所有人都支持那种行径。】
段之桁：【支持我的人也不少。】
林知意松了一口气。
他没事就行。
又赶紧切换小号，找到上次发的言论。
上次她忘了设置仅自己可见，这段时间过去，又招来了新的嘲笑。
她直接略过。
小指一动，删掉了。
黑历史什么的一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