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之桁走到大厅的时候,顾秋正好跟利莉过来。
正是面对面,她们也不好忽略,只能过去打了个招呼。
“师兄好。”
“师兄好。”
段之桁嗯了声,还算热心地跟她们说了声离院手续已经办好,车也安排好了,只是依旧不能告诉正主。
简单聊了几句就走了。
走到门口时还随手抛了下车钥匙,看起来颇为随性悠闲。
利莉跟顾秋面面相觑,有点摸不着头脑。
“段神今天看起来心情怎么那么好?”
顾秋回想着他昨晚那副模样,猜测道:“大概跟林知意说上话了吧?”
“不可能吧?”
“我也是猜测。”
边走边聊,她们出电梯没几步,就看到坐在走廊椅子上疑似发呆的熟人。
“凌渊?”
利莉率先喊出声。
凌渊抬眼看来,发现是她们,起身笑着打了个招呼,“你们好。”
顾秋看着他手上的粉色玫瑰,若有所思,“你是来看林知意的吗?”
她可是记得这位同学对林知意有好感。
“是啊。”
凌渊笑着说,“只是现在我还有事,就不进去了。”
“哦哦。”
顾秋点了点头,只当他真的有事,只是他手中那束花存在感太强,难以忽略。
下一刻,便见凌渊从那一束玫瑰中扯了一根出来,递给她。
“帮我送朵花给她,祝她明天考试顺利。”
顾秋哦了声,没考虑多少就拿了。
利莉看得眉头皱起,这人給送女朋友的花,怎么还带这样的?
中途还能拔出一枝给别人?
这少一朵,意义可就不同了。
她疑惑的眼神并没有遮挡,凌渊瞧见,笑着解释,“我奶奶也住院,她喜欢插花,我每次来都会买一些给她,这些都是多出来的。”
“这样啊,真不好意思了。”
误会了人,利莉打了个哈哈,“那我们也祝你奶奶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顾秋接话,“尽早出院。”
“谢了。”凌渊笑着说。
因为还要去看林知意,她们就没跟凌渊多聊什么,挥挥手就进病房了。
也是没想到大早上在群里发消息的人还会睡回笼觉,因此她们动作没怎么收敛,就把睡着的人给弄醒了。
林知意一睁眼就瞄见她们,有点没反应过来,以为已经下午了,迷迷糊糊的。
“可以走了吗?”
说话声音极其倦怠,一看就是没有睡醒。
“没呢,中午都没到。”利莉瞧她继续打哈欠,建议,“要不你接着睡?”
“不了。”
林知意继续打着哈欠,“再睡,我今晚就睡不着了,还是背会资料吧。”
说好的要内卷,怎能因为区区小伤就搁浅呢?
“行吧,看你。”
利莉没再劝,只是见她打哈欠,也没忍住打了一个。
顾秋将那枝玫瑰递给她,“同学的探望礼。”
玫瑰花是粉色的,花瓣开得很艳丽,仿佛早晨才刚刚采摘下来,叫林知意一眼便觉得熟悉,接过嗅了下,某个男生的身影出现在她脑海中。
“这是凌渊送来的?”
“我去,你这都知道?”
利莉惊讶了,眼睛微微眯起,盯着她,似乎要瞧出点什么。
林知意解释,“他是来看他奶奶的吧?上次也是这样给了我一枝,说是生日礼物。”
“之前不是送了个平安符吗?怎么后面还送花嘞?”
林知意摊手,“就正好遇见呗。”
人与人的交集也是需要缘分的,此前一年不曾跟凌渊说过什么话,那是因为磁场不对。
现在嘛,就对了。
她又嗅了一下这粉色的芳香,然后将玫瑰插到一旁的杯子里,翻开一本笔记本,开始复习明天的考试。
利莉也带了资料过来,正要找个位置坐下时,却见她手中那本从未见过的笔记本,疑惑。
“你这东西哪来的,以前怎么没见过?”
“……”
林知意指尖微微收紧,若无其事道:“闲鱼上淘来的,无聊看看。”
“厉害,看自己的笔记不过瘾,还跑去买别人的。”
利莉没有再好奇,在沙发上找了个位置翻书,倒是顾秋凑过来了。
她随意地瞄了眼那黑色的字迹,再看故作镇定的某伤患,再联想之前刚离开的段之桁,明白了。
她拍了拍林知意的肩膀,嘱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摆脱倒数的宏伟目标就在眼前。”
林知意郑重承诺:“我会的。”
顾秋老神在在点头,然后找了个位置复习了。
林知意松了口气,她刚才差点以为顾秋发现了什么。
转念一想,段之桁的字,也就八卦群闲得无聊的群友们才会去扒,正常人看了都只会觉得好看,仅此而已。
这么想着,她放心了。
她继续看着手中的笔记,看了一会,思绪飘到了列表里重新加入的那个名字上。
重新加回来很好,答应不再见她也很好。
他会慢慢消失在她的世界里,最后变成一个符号。
林知意有些怅然,很快又收拾好自己,继续备战明天的考试。
五楼某间病房。
头发花白的老教授正修剪着花枝,门口被轻轻推开,她回头看去,就见自己孙子回来了,手里那束据说送给同学的花却没送出去。
“怎么,你同学出院了?”
“下午出院。”
凌渊将花放到一边的空桌子,供她继续修剪,“一枝就够,剩下的就留给您继续练手吧。”
老教授将花放到一旁,瞧出他心情低迷,“那姑娘不喜欢你?”
凌渊回想着之前在门口看到的画面,唇角扯了扯,“算是吧,毕竟人家有意中人了。”
失落有,但调整过来就行了。
有些人,即使只是远远望着,心情也会变得好起来。
况且他们也算郎才女貌,很般配,只是某些人前科有点多。
还是得观望观望。
黑色的商务车飞速行驶在路上,车内一共有三人,后座的青年手里捧着电脑,不知在看什么,神色严肃。
片刻后,一份文件发来。
指尖轻戳几下点开,青年眼底渐渐浮现一抹诧异,随即有些嘲讽。
原来段擎你也并非是人人都信服。
这可真有意思。
段之桁唇角勾起一个弧度,轻敲几下,传达了一个肯定的信号过去,才收起。
“去段氏。”
“是,段总。”开车的司机应着。
副驾驶位上的原助理问了一句,“段总,您什么时候才能来咱们的公司呢?”
原助理说的是仅属于段之桁本人的公司。
“再等等。”
等他给段擎送上一份大礼,再走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