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姜沉胳膊碰了下段之桁，神色严肃。
“老段，你给我实话说，你跟林知知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一起逛？我告诉你，你可别欺负她啊。”
虽然林知知这个人平时有点烦，凶起来不好惹，但年纪太小，也算他看着长大的小妹妹，要是真被他兄弟给渣了，先不说他媳妇要跟他生气，就连他自己那关也不好过。
段之桁语气严肃，“我是认真的。”
姜沉惊：“难道你以前的从来没有认真过？你之前不是还说喜欢她们的吗？”
那会陆惟专门问过段之桁这个问题，他和冯子才可都听着呢。
段之桁眸光微敛，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漫不经心，道：“喜欢，不意味着一定会认真。”
姜沉有些无语，忍不住吐槽，“那你还真是渣啊。”
他看中了一个人就会从一而终，所以从前很难理解跟换衣服似的情感经历。
而这个人，又偏偏是看起来最不可能、最难接近的段之桁。
段之桁淡淡道：“某个时间段，各取所需罢了，又怎么算得上。”
姜沉：“……”
不是很理解你们渣男的世界。
他叹了口气，“那你说说，你能认真到什么程度，你又保证能认真多久。”
段之桁没给准确答复，只是道：“感情，无非就是散了就合，合了又散，反反复复，看着磨人，不过是事在人为。”
他会为她规划好所有道路，她喜欢哪条就走哪条，畅通无阻。
他会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好到她旁人再也无法入她的眼。
他甚至还想过将念想永远藏在心底，不说出来，就这这么默默对她好，可许敬尧的出现，让他清楚，他不能。
而这些，也并不需要跟任何人说，包括她。
“我说认真，就一定会。”他承诺。
“行。”姜沉懂他意思，随即眼睛一亮，有点八卦，“那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段之桁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姜沉莫觉得自己好像看出了点什么，嗤地笑出声，“你不会还没追到人吧？”
见人抿着唇没反驳，看他眼神明显不善，终于肯定了。
“原来还真是啊。”姜沉看了眼亭子那边两道身影，拍了拍段之桁的肩膀，语气沉重，“兄弟，你加油，我是看好你的，毕竟她是个颜控，你靠这张脸没准能行。”
段之桁扯了下唇，“呵。”
“哈哈哈哈哈。”
姜沉扶着他的肩膀继续笑。
林知意和李秋唯过来时，他们已经在聊别的东西了。
因为李秋唯和姜沉还要去探望老师，他们便很快分开。
看着他们的背影，林知意强扯的唇渐渐放平，在段之桁看来时又提了起来。
段之桁低垂着头，看她，“怎么了？”
林知意唇角的弧度瞬间弯下，低着头不说话。
毛茸茸的脑袋耷拉着，写满了不高兴。
段之桁眉头紧锁，从刚开始回来，他便发现了她的情绪，等到只有两个人时，才问出来。
想到刚开始回来时，两个女生同样的心情低下，便猜测，“吵架了？”
林知意忽地像是被戳中痛脚一样，看着他，“不许说！”
她眼睛瞪得圆圆的，眼眶微红，写满了委屈，声音有些哑，“你再说我就哭给你看。”
小孩子似的生气方法。
段之桁怕她真的要哭，连忙摆手，“好，我不说了。”
谁知话刚落下，林知意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别哭。”
看着她的眼泪，段之桁的心像是被刺了一下，略微抽痛，他站在原地，一向能说会道的嘴巴愣是只会说两个字，“别哭。”
回忆着家中长辈哄小辈的方法，他摸了摸林知意的脑袋，想安慰她，结果她哭得更难过更委屈了。
段之桁：“……”
有路过的人疑惑地看向他们，段之桁便拉着她，将人拉到了亭子里，把人摁坐下，半蹲在她身前，看着不停掉泪珠子的女生，哄着说。
“好了，这里没人，想哭就慢慢哭吧。”
林知意瞪他，泪眼朦胧的，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啜泣着说，“你不是人吗？”
段之桁认真道：“我得留下帮你挡住偷看的人。”
林知意用手擦着眼泪，“谁那么无聊看人哭啊。”
“可能小兔子想看。”
“哪里有小兔子，你骗人。”
段之桁没再说话，扯过袖子替她擦着眼泪，很温柔，也很舒服，林知意便由着他弄，也渐渐地不哭了。
待视野清晰，是段之桁精致俊美的眉眼，眼底含着忧虑，离她很近。
她吸了下鼻子，别开眼。
段之桁继续哄道：“不哭了。”
本是清冷低沉的声音温柔起来直戳人心窝，如大海那般蕴含着无限包容，仿佛什么难过委屈都能一一接纳。
“段之桁。”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喊他的名字，声音有些委屈，“我的绳子坏了。”
她摊开手心，是一根褪色的红绳子，绳子中间是一个小小的金色铃铛，没等段之桁说话，她比划了一个动作，“被我这样，一扯就坏了。”
在李秋唯面前，将她送的绳子亲手扯断了。
“我好难过啊。”
她似乎又要掉眼泪。
段之桁拿起她手心的绳子，轻声道：“我送你一根新的，别难过了，好不好？”
林知意仿佛偏要跟他作对，“不好。”觉得凶了人又马上找补，“新的不是原来那根。”
见她终于没再哭了，段之桁心下微松。
“总有坏的一天，总是要更新换代的。”他道：“所有事情都是这样，你要学会接受。”
林知意表情有些倔强，“我不想。”
“但你还是被迫学会接受了，不是么？”
明显被说中了，林知意抿着嘴巴，耷拉着眼尾，像一只受伤可怜的小幼崽。
真是可怜又可爱啊。
段之桁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脑袋，“给你买新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人总是要重新开始。”
林知意忽地又伤心了。
她说，“我冲她发脾气，还把她气哭了。”
段之桁了然，他问，“谁的错？”
林知意吸了吸鼻子，“都有，但是我更不好。”
她也没说哪里不好，垂着脑袋，扣着自己的手指像是在默默反省着。
段之桁语气微缓，略带疑问，“后悔了？”
林知意点点头，像个做错事的小朋友一样。
“那以后就不能随便对人发脾气了，免得回头自己又难受，不过……”段之桁声音里藏着淡淡笑意，“对我可以。”
林知意抬头看了他一眼，触及他眼底的包容，一如既往如大海那般，深邃宁静，仿佛能装满她所有烦恼，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她脑海渐渐清晰，却很快被她斩断。
她别开眼，忽略心头某道热流，随口嘟囔，“姜沉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见她心情没那么低落，段之桁不介意抹黑朋友，“嗯。”
林知意瞪眼，“他说我什么了？”
段之桁补充，“他说你窝里横。”
“可恶，待会我就拉黑他！”
“嗯，拉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