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前两天,早上裴灼给夏以安打了电话。
手机响了几声,夏以安还没起,挣扎了老半天自己和自己较劲,总算伸手拿过了手机。
夏以安有起床气,拿过手机没好气的说:“喂!”
电话那边愣了愣,随后传来裴灼低沉的笑声,“安安,你是想咬死我吧。”
“嗯…”夏以安伸了个懒腰嘤咛一声,“大早上的你干嘛啊!”
她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不凶倒是很软糯。
“今天陈嘉要去省城帮他爸订货,要不要一起去吃个海底捞?”
“海底捞?!”夏以安在床上坐起身,眼睛瞬间清明几分。
“呵~~”裴灼轻笑几声,“海底捞,是海底捞,要吃吗,吃的话你收拾一下我们就出发。”
“吃,干嘛不吃,快走快走!”夏以安霹雳扑隆的声音通过手机听筒传到裴灼耳中。
他笑着摇摇头,“慢点,别摔了,也别吃早餐了,一会直接来超市我给你买鸳鸯饼。”
“好好好…”声音明显变远了许多。
“那我挂断了。”
夏以安喊到,“挂吧,我在换衣服!”
裴灼听见她在换衣服,脸红了几分,一下挂断了电话。
对面的陈嘉冷哼一声,“老子失恋,你他妈秀恩爱,真是虐狗一时爽,一直虐狗一直爽啊!”
裴灼睨他一眼,把口袋里的烟盒拿出来,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冲着陈嘉伸出手,“来一根!”
陈嘉没好气的把手里的烟扔给他,“抠死你算了!”
裴灼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一会吃饭我请。”
说话间他眉目柔和,满目温情。
陈嘉在他对面一样的吞云吐雾,“那带小澄去吗?”
裴灼看了眼里面写作业裴澄,高声问道:“澄子,一会我要去省城,你去吗?”
裴澄噔噔噔跑过来,目光在他脸上打了个转,揪着衣角紧张的说:“去干嘛?”
“你嘉哥开车,大概一个半小时,到了地方要吃火锅……”
裴灼还没说完话,裴澄就后退一步,“我不去…哥,嘉哥,你们去吧…”
他又快步跑回逼仄的小床那里,趴在上面学习。
裴灼轻叹了口气,“他不去。”
陈嘉拿出手机打电话,“我问问伟哥和鸣狗去不去。”
薛鸣每年都要提前跟着爸妈去亲戚家提前串门,把住的远的几家给串完才能踏踏实实的过年,所以去不了。
李伟倒是有时间,孤寡老人一个,没一会就和夏以安脚前脚后来了。
快过年修车的少,超市倒是很忙,留下小工在那儿,裴灼要出去,裴远就从车行回来了。
陈嘉开的车是他爸的,不是新车有些年头了,他家庭条件算是几人里最好的了。没负担,还有小买卖。
夏以安和裴灼坐在后排吃鸳鸯饼,吃完裴灼的保温杯泡红糖水便递了过去。
夏以安咕嘟咕嘟喝了两口又把水杯递给他。
裴灼放好水杯,伸手把人捞进怀里,手指轻轻拨弄着她的顺滑柔软的发丝,轻声说:“睡一会吧。”
夏以安摇摇头,“不睡,要去大城市我有点兴奋。”
李伟突然在前排唱起了歌,“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看见你们有多甜蜜……”
夏以安嘴角抽了抽,“唱的真难听,可不如薛鸣唱的好听。”
裴灼突然手臂收紧身体前倾,在她耳边低喃,“薛鸣那条狗唱歌好听你就记住了,我给你唱过一夜的催眠曲,你怎么没记住。”
夏以安猛吞了口口水,男人好像真的有点生气,目光冷冽,好像听不得她夸任何男人。
夏以安把手立起来侧挡住两人的脸,撅着小嘴吻了吻他的嘴唇,“我记住了,你唱歌更好听,天下第一好听,就是那什么…杀鸡焉用牛刀,拿你和伟哥比,那不是玷污了您的大名吗!”
裴灼嘴角逐渐咧开,像慢慢绽放的花,“嗯,接着编。”
夏以安瘫软在他怀里,头靠在他胸膛上,“说真话你不信,还说我编,不编了,我摆烂了!”
随着裴灼一声轻笑,李伟嗷唠一嗓子,“夏以安,你可真他娘的贫,你们两口子加起来八百个心眼子,狗屁不是!”
裴灼冷飕飕怼到:“你是,行了吧!”
李伟没反应过来,回头看过来,“啊?”
陈嘉开着车笑道:“他说你是狗屁,哈哈哈…”
夏以安也笑出了声,裴灼凑过来,在她梨涡处戳了戳,“像个小猫儿。”
李伟插话道:“像个母老虎,她要是从小在咱们这长大我看站前这片儿都得被她统治。”
裴灼眯了眯眼睛,伸手在他座椅靠背上拍了拍,“座往前点!”
李伟把座位往前调了调,“是,挤着你小宝贝了,我的错我的错!”
夏以安在他身后比划了两下,“裴灼,一会到地方不让他上桌,挺大岁数还挺烦人。”
裴灼搂着她用棱角分明的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好,不让他上桌。”
李伟觉得裴灼真能干出这事儿,回头说道:“大灼啊,你可是学霸,应该学过什么叫尊老爱幼吧,我这么大岁数的一条老单身狗,你也让我上上桌。”
“有语病!”夏以安和裴灼异口同声,然后相视而笑。
裴灼:“大岁数就别和老一起用,你这大学是白念了。”
李伟:“是是是,你说的都对,我还能不能上桌吃饭?”
裴灼:“不能,你太贫了!”
“我太贫?”李伟指了指自己,“不是你家小美女先说的我唱歌难听的吗?”
裴灼白他一眼,“你先乱唱歌的,你贫。”
十几年了,谁也辩论不过裴灼这个神人,他的逻辑堪称滴水不漏。
除了百毒不侵,长在他心尖尖上的夏以安。
到了省城,夏以安觉得自己像个土包子进城,东张西望的。
陈嘉订货的地方在一个建材市场,李伟跟着陈嘉下车去订货,车上只剩下裴灼和夏以安。
裴灼看着夏以安趴在车窗上,即使她见过最繁华的城市,目光里的期待却很满很满。
裴灼把她拉到怀里,额头抵着她的,认真的说:“安安,等以后我有能力了,一定要让你在最好的城市,穿最漂亮的衣服,永远都不为吃穿发愁。”
夏以安调皮的用额头磕了磕他,“裴灼,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就想要我在乎的人都在我的身边,物质生活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
裴灼轻吻了吻她的唇角,“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如你这般纯真,遇见你是我的幸运。”
可是安安,我是男人,理所应当给你更好的生活,你没想过更久的未来,如果我什么都没有,你的母亲不会放心的把你嫁给我。
安安,你说我大男子主义也好,说我现实主义也好,可无论是世俗还是我的内心,都想将最好的给你,因为你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