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夫子知道摄政王爷对王世子的事分外关注,听言也没多么讶异。
他不疾不徐地解释道。
“王世子爷在外边闯了祸,摄政王爷殿下高抬贵手饶了他,这是你的仁慈。
可含山亲王府有自个的规矩,犯错就要捱罚,即使是王世子也一样。”
司马玄清昂起头看着眼前站着的男人。
虽说对方说的比较含蓄,可司马玄清还是听懂了,欺负娘的人就是他!
司马琰微微颔首。
“你说的有理,无规矩不成方圆,夫子看上去应当学问非常好。
刚好孤府上缺个西席夫子,若夫子不嫌弃,可否抽出一点时间来府上给孤的儿子上课?”
听言,司马玄清的第1反应就是排斥跟反感。
他才别这个人来教自个呢!
就在这时,司马琰抬起右手摁在儿子的肩上,轻轻捏了下。
父子当中的默契叫司马玄清一下便反应来。
他父亲这是要将人骗起,而后再好好地收拾对方,以此来给娘报仇呀!
司马玄清的眼亮起。
欺负夫子什么的,他最擅长了!
窦夫子并不知道眼前这对父子心中在想一些什么。
他听闻摄政王爷竟然要请自个去西席夫子,非常受宠若惊。
“可以得到摄政王爷殿下的青睐,实乃我三生有幸。”
司马琰:“你明早就来,孤儿子的功课便交给你了,希望你别叫孤失望。”
他带着儿子离开含山亲王府。
为迎接窦夫子的到来,司马玄清回去后便开始准备工具。
翌日早上。
窦夫子准时去了摄政亲王府。
他虽说不懂摄政王爷为什么会忽然邀请自个来当西席夫子,可这对他来讲,是个很好的机会。
要是真可以攀附上摄政王爷,他的前程必定无比辉煌。
摄政亲王府里有好几个书房,司马琰特地叫人腾出个书房给儿子上课用,
窦夫子走进书房,看见司马玄清已在乖乖在座位上坐好了,心中很是为安慰。
看来摄政王世子还蛮听话的。
然而下一秒,他便感觉脚下一滑。
整个人全都直直地朝前栽倒!
好在他会武功,反应够快,及时抬手扶住了一旁的书架。
谁知貌似牢固的书架却在此刻突然倾倒。
重重的冲着他倾斜下来!
窦夫子想要闪躲。
可脚下的地面滑不溜扔,站都站不稳,更不要提闪躲。
最后整个书架都砸在他身上,掉下的书籍把他整个淹没。
等窦夫子挣扎着从书堆中爬出时,就见到方才还乖觉坐着的小王世子已跑到门口。
司马玄清冲着外边大叫。
“来人呀!窦夫子出事了!”
立即有奴仆跑进,帮忙把窦夫子扶起。
窦夫子如今衣服凌乱,头发散开,脑门处给书角撞破了,有血渍渗出,身上更哪哪里都疼,整个人狼狈的不可以,
他心知肚明,这事儿一定是司马玄清干的!
他紧紧看着司马玄清。
司马玄清却像是没事儿人般,满脸天真的问。
“夫子怎这样不当心?这样平坦的地面都可以摔倒,我听白鹤道长说,像你这样的总爱平地摔的人,非常可能是脑筋有问题。”
窦夫子非常想骂人。
你才脑筋有问题!
你们全家脑筋全都有问题!
“夫子干的神情好吓人呀!唔唔唔,我好怕!”司马玄清开始假哭起。
正在整理书册跟书架的奴仆们见状,立即开始围来,七嘴八舌地宽慰小王世子。
这时司马琰也闻讯赶来。
他一进门便听见儿子在哭,立刻问。
“驴蛋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司马玄清指着一旁的窦夫子,特别大声地告状。
“他搞坏了我的书架,还凶我!”
梁苏苏的知窦夫子去了隔壁教课,还当今日该见不到司马玄清了。
她正准备舒舒服服地歇息一日,就见到司马玄清蹬蹬地跑进。
“娘!我们出去玩吧!”
梁苏苏非常意外:“你今天不是要上课么?”
司马玄清开始熟练地告状。
“那窦夫子太坏了。
他不但搞坏了我的书架,将我的书房搞的乌七八糟,还存心吓唬我。
父王气不过,叫他将书架修好,书房也要恢复原样。
他这会子还在修补书架,暂时没时间理会我。
刚好父王等下要去神都巡查,我们也一起去吧!”
梁苏苏怎么全都没有想到,窦夫子居然会成教书夫子沦为修理工。
这职业跨度也太大了。
她还想追问事的细节,可司马玄清却已急不可耐地拉着她往外走。
“父王的舆车便停在外边,我们快点走!”
梁苏苏跟着孩子跑出了门。
她转过头冲追出的花椒儿说。
“我出去一趟,晚点便会回。”
管众的知王世子爷要出门,当即表示要和去保护王世子爷的安全。
等他们出了大门,一眼便看见了停在路边上的舆车。
司马玄清牵着娘的手钻进舆车。
管众与其它禁卫一样,全都骑着马追随在舆车后边。
等进了舆车,梁苏苏才看见摄政王爷。
他今天穿着墨蓝色锦袍,收腰窄袖,脚蹬鹿皮靴,乌发给一点不苟地束起,一身装扮干净利索,再配上他那俊逸中透着三分邪性的脸容,显的非常潇洒不羁。
梁苏苏自觉找了个距离摄政王爷最远的位置坐下。
司马玄清仍旧是牢牢捱着娘。
他从车厢的暗格子中翻出零嘴,一股脑儿都堆在娘眼前,殷勤的道。
“娘快吃。”
梁苏苏暂时还不饿。
可她还是拿起个果脯放进嘴中。
在孩子充满期望的注视下,她笑着说。
“非常甜。”
司马玄清立即便开心的眉开眼笑。
梁苏苏拿起一个果脯递去,叫孩子也尝尝。
司马玄清乖乖张开嘴,嗷唔一口吃掉果脯。
或许是因为这个果脯是由娘喂给他吃的。他感觉这个果脯的味分外香甜。
比他以前吃过的任何零嘴都更好吃!
梁苏苏见孩子喜欢吃,就又递了个果脯过去。
司马玄清忙说:“娘吃。”
梁苏苏吃掉手中的果脯,而后又递了一个过去给孩子。
这回孩子没再拒绝,快速张嘴吃掉。
梁苏苏心中软软的。
哪怕就是一个小小的果脯,孩子也要先叫她吃。
司马琰看着眼前的母子互动,心中盛满了一种名为羡慕嫉妒恨的情绪。
他也好想给苏苏投喂。
他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的问。
“这一些东西非常好吃么?”
司马玄清太清楚他父亲的尿性了,一听见这话便知道他父亲也想分杯羹。
他立即抬手把眼前的零嘴全部搂到自个怀中。
“丝毫不好吃,父王你别吃!”
司马琰:“……”
臭儿子神马的,果真非常讨厌!
司马琰气的想要抬手去揪臭儿子的耳朵。
司马玄清快速往娘后边躲,边躲还一边嚷嚷道。
“娘救命!父王又要打人了!”
梁苏苏赶快开口劝道。
“小孩年龄小不懂事儿,摄政王爷殿下不要和他一样见识。”
话虽这样说,可她却丝毫没要将零嘴分出的意思。
司马玄清从娘后边探出小脑袋,存心冲他父亲做鬼脸。
司马琰挤出个冷笑。
混小子你给老子等着!
在一家三口的打打闹闹里,舆车顺利驶出盛京。
盛京跟神都当中原先隔着蛮长一段路。
摄政王爷命人在山里开辟出一条官道。
有了官道后,两城当中的路程给缩短了一大截。
舆车在官道上跑了没有多长时间,突然给人给拦下。
车中的打闹随之停止。
司马琰推开车窗向外看去,见到前边不远处跪着几个样子狼狈的年青人。
正是那6个给摄政王爷罚去劳改的王世子。
他们原先是在附近修路,意外发现摄政王爷的舆车经过,他们赶快放下手中的活儿,不顾官吏的阻挡,近乎是连滚带爬地冲来。
“摄政王爷殿下,我们知错了!我们以后再也不敢胡作为非了,求你饶了我们吧!”
他们生来就是锦衣玉食,呼奴唤婢,从没吃过苦头。
现在他们无非是修了一日的路,就感觉手臂跟腰都快断了,两只脚也全都磨出了血泡。
这压根便不是人过的日子!
他们属实是受不了了。
梁苏苏听见这声音,一下便认出是长信亲王府的王世子。
她好奇探头向外张望。
追上回相见时,他们意气风发模样完全不一样,此刻的他们一个个蓬头垢面,疲惫不堪。
若非和他们见过面,梁苏苏都不敢相信这帮堪比叫花子的人竟然会是藩王王世子。
不管那帮王世子怎么苦苦哀求,司马琰都不为所动。
“将他们送回,命人严加看管。”
曾慕西带着禁卫们向前,强即将那6个王世子拖走了。
舆车从新启动。
梁苏苏看着那帮王世子离开的方向,好像还可以听见他们凄惨的叫声。
哎呀,真是可怜呀。
她转头望向摄政王爷,迟疑了下还是问出了口。
“不管怎么说,他们全都是各地藩王的王世子,你就这样将人扔在外边,万一他们出事了怎么办?”
如果宝贝儿子在盛京出了事儿,那一些藩王才不会管原因怎样。
他们只会把矛头对准摄政王爷,觉的是摄政王爷没照顾好他们的宝贝儿儿子,才会叫他们的儿子出事儿。
司马琰意味深长的笑了下。
“放心,孤心中有数的。”
见他这样说,梁苏苏就没再多嘴说什么。
舆车到达盛京时,刚好是正午。
城里已有好多百姓全都搬来,其中不乏各种生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