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司马琰没有法子把司马玄清带在身旁,只可以叫曾慕西带着司马玄清去偏殿歇息。
谁知司马玄清居然悄悄溜出。
司马琰的知儿子不见了,立即派遣人去找。
他们找了许久,才在湖边找到了全身湿漉漉的司马玄清。
司马玄清一边叫着娘不要走,边冲着湖水滑进。
好在司马琰及时赶到,一把从后边把人提起。
司马玄清却还在拼命挣扎。
“你放开我,我要去找娘亲!”
听见儿子的叫声,司马琰到了唇边的责问硬生生卡住,随即变成急切地逼问。
“你说你要去找谁?”
司马玄清急的直掉泪,说的话也前言不搭后语,小小的身体给冻的瑟瑟发抖。
“我要去找娘亲!娘走了,娘不要走唔唔唔!”
司马琰注意到儿子给冻的发白的小脸,理性终究稍微回笼。
他把人放到地面上,脱掉身上的灰白色鹤氅,把司马玄清整个儿裹住。
司马琰弯下腰,看着儿子的眼,一字一顿的问。
“你方才见到你娘亲了?”
司马玄清用力点头,眼泪子顺着面颊滑落。
他指着一旁的湖泊,想说点什么,可因为冻的太狠,牙齿不停打颤,连舌头都有一些冻僵了,说出的话含糊不清。
别人压根听不懂他在说一些什么。
惟有司马琰通过读心术听懂了司马玄清的意思……
“娘便在湖中!方才是娘救了我,可是娘好快便沉下去了,唔唔唔,娘不要别驴蛋,驴蛋会乖的!”
司马琰把儿子推到曾慕西身旁。
“送他去御医院。”
随后司马琰便飞快地脱掉外衣,噗通一声跳进冰寒的湖水里。
此举引的在场诸人纷纷惊呼声。
这可是冬季呀!
天还在下雪,湖水表面结了层薄冰。
这时跳下去实在和自杀没有什么分别!
曾慕西也非常担心清河王的安全,可他还要执行清河王的命令。
他只可以压下心中的担心,一把把小世子抱起,冲着御医院快步奔去。
司马玄清拼命挣扎,嚎啕大哭。
他不走,他要找娘唔唔唔!
然而他那点力气压根便撼动不了曾慕西。
他给曾慕西抱着越走越远。
好快他便再也看不见那湖泊了。
湖水冷的刺骨,即使司马琰常年练武,身子远比普通人更强健,依旧给冻的唇发白。
他潜入水里,睁大眼不停地寻找,想找到那叫他日思夜想的人。
然而放眼看去,湖里一个人影都没。
胸腔中的氧气越发的少,司马琰不得不暂时浮出水面。
岸旁边,禁卫们正在心急如焚地叫清河王回去。
司马琰对那一些叫声视若罔闻。
他深吸气,又再度扎进水里。
苏苏答应过他,她会回的。
他已等了她3年多。
1000多个天天夜夜,于他来讲便如若濒死之人在等着最后一点希望。
可是希望迟迟没来。
他快要熬不住了。
司马琰再度浮出水面,大口地喘气,眼圈红的吓人。
苏苏。
你既然已回了,为什么不出见我?
他再度在扎进水中,冲着更深的地方游去。
苏苏你快出来呀!
司马琰拼命找,恨不得把湖底的淤泥都挖开。
却始终未可以找到那占据了他整颗心的女人。
禁卫们没有法子,只可以跟着跳进湖中,帮清河王一起找人。
他们找了整整半日,直到天擦黑,依旧一无所获。
湖底不要说活人,即便鬼影都没一个。
司马琰却还是不愿放弃。
最后禁卫们属实看不下去了,他们七手八脚地抓住清河王,强即将清河王拖上了岸。
司马琰还想往湖中跳,禁卫们紧紧拖着他,不叫他再做傻事儿。
越国长公主闻讯赶来。
见此场景,她扬手就是一记耳光,狠狠扇在司马琰的脸面上,痛心疾首地斥道。
“清河王妃已死了,你清醒点吧!别再胡闹了!”
……
司马玄清不出意外地病倒了。
懿贵妃听闻此事儿,冒着大雪赶到了御医院。
御医们全都心惊胆战。
他们偷偷揣摩,懿贵妃难不成是打算乘机朝清河王世子下手?
现在清河王权倾朝野,即使皇上把皇七子册立为皇太子,可皇太子年龄尚幼,完全无法抗衡清河王,朝里大小事务都是清河王说了算。
懿贵妃作为皇太子的生母,一定早就把清河王视作眼里钉。
现在清河王世子病了,清河王又不在身旁,正是下手的大好契机。
只须清河王世子出点意外,清河王一定会大受打击。
梁菲菲没去管御医们的心思,她径直来到司马玄清所在的房间。
司马玄清时而发冷,时而发热,脑筋迷迷瞪瞪的,嘴中却还在不停地叫着。
“娘不要走,娘不要扔下我……”
梁菲菲握住司马玄清的小手,柔声抚慰道。
“清儿不要怕,小姨在这儿,小姨会陪着你的。”
然而司马玄清却像是听不见她说的话般,依旧只知道叫娘亲。
梁菲菲看的心酸。
她叫御医们全力医治小世子,同时心中越来越对清河王感到不满。
看看小孩全都病成什么样?清河王竟然都不来看一眼。
他这个父亲当的也太失职了!
……
梁苏苏睁开眼。
入目就是白色的灯泡。
白色光芒把整个洗浴室照的明亮,莲蓬头已给关闭,可因为太老旧的缘故,偶然还是会有一两滴水珠落下。
水珠刚好砸在梁苏苏的脸面上,叫她逐渐从梦境里剥离出。
她手撑在瓷砖地面上,慢慢的坐起身。
后脑勺传来一阵阵的疼。
梁苏苏伸出手摸了下自个的后脑勺,摸到一个小肿包。
也不知道晕迷了多长时间,洗浴室内的雾气都已散了。
她感觉非常冷,扶着墙壁慢慢走出洗浴室。
穿好衣裳后,梁苏苏找出红花油,摩挲着以后脑勺抹去。
手指碰着那肿包时,痛的她直吸气。
好痛呀!
梁苏苏咬牙忍着痛给自个涂药,脑中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梦境中发生的事儿。
梦境太真实,好像是真实发生过般。
她有点怀疑那不但仅就是个梦。
她想要问系统君是怎回事?
可惜系统君依旧处在休眠状态,一点反应都没。
梁苏苏擦完药,去洗浴室中洗手。
她抬起头看着镜子中的自个,忍不住又想起了梦中的一幕幕。
“司马玄清……”
剧烈的酸楚涌上心头,让她彻彻底底没有了睡意。
她拿出数位板,边回忆司马玄清的长相,边在白色场景上细细描绘。
也不知道司马玄清后来怎样了?有没平安回去?
他的年龄还那样小,在水中泡了那样久,一定会生病的。
希望司马琰可以好好照顾他,不要再叫他遇见这样的危险了。
经过梁苏苏的描绘,司马玄清的形象逐渐跃然纸上。
梁苏苏把这张画像设置成为手机的新屏保。
近乎是她才将屏保设置好的那一刻,手机便突然传来。
是医院打来的电话。
“请问你是病人梁国为的家属么?梁国为方才在医院中自杀,可否请你尽快来一趟?”
当梁苏苏仓促赶到医院时,发现齐碧婉也来了。
女护士长跟她说们,梁国为趁人睡着时,悄摸摸用切水果的刀划破手腕。
血水顺着手腕往下流淌,在地板上逐渐蔓延开。
临床的病人半夜起来上厕所,开灯一看,看见地面上全是血,吓的惊声惊叫,险些当场昏过去。
现在梁国为已给送去抢救室,暂时还不知道具体状况。
女护士长把一封协议递到梁苏苏的眼前。
“这是同意抢救的协议,麻烦你在这儿签个字。”
按理说没得到病患家属的签字同意,医院是不可以随便给病人动手术的,可状况紧急,那时那种状况下要是不实施抢救,病患可能便没有命了,特别状况特别料理,医院只可以先将人送去抢救室再说。
梁苏苏扫了眼协议内容,确认没有问题后,签下了名字。
她转过头去看齐碧婉,发现齐碧婉正看着抢救室的电子显示牌,表情惶惶不安。
齐碧婉红着眼圈,轻声呢喃。
“全都怪我,我不应该带着汪医生去找他的,要是我们没刺激到他,他便不至于冲动做傻事儿。”
哪怕她已对梁国为没有感情了,可也还没到看着他去死而无动于衷的地步。
要是梁国为真的因而而自杀死了,这事把成为齐碧婉心里一个永远都消不掉的疙瘩。
有一些人,如果分开了、忘了也就算了。
最怕的是他们死了。
人一旦死了,就会在记忆中留下无法抹去的痕迹。
以至于将来每当回想起,心中全都会像是插着一根刺,无比难熬。
就在这时,抢救室中有个女护士推门走出,急切的对病患家属说。
“病人失血过多,要输血,我院库存的血包不足,可否请病患家属帮忙输一些血?”
齐碧婉转头望向梁苏苏。
梁苏苏毫不迟疑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