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苏苏原先睡的好生的,突然给司马琰的叫声惊醒。
她还当出什么大事了,赶快坐起身。
“怎么了怎么了?”
司马琰一把把她抱进怀中。
因为情绪太激动,他的呼吸急促,胸膛强烈起伏。
“我梦到你难产了。”
梁苏苏这才懂他是做恶梦了。
她放下心来,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就是个恶梦罢了,不要当真。”
司马琰也知道恶梦不可以当真,可那恶梦太真实了,就好像真会发生一般。
剧烈的惶恐跟不安把他笼盖住,让他心神难安。
他忍不住说。
“我们不要生了。”
梁苏苏知道他如今的情绪不对劲儿,说出的话不可以当真。
所以她好声好气地抚慰道。
“如今非常晚了,我们先睡,其他的事等明日起来后再说,好么?”
司马琰牢牢抱着她,不乐意放开。
梁苏苏侧过脸,在他唇边亲了亲。
“没事儿的,我一直都在。”
司马琰这才放开手。
二人从新躺下。
司马琰侧过身,一瞬不瞬的看着梁苏苏。
梁苏苏打了个哈欠:“你不睡么?”
司马琰:“我暂时还睡不着,你先睡。”
梁苏苏属实是太困了,撑不下去,眼皮下垂。
好快她就又睡着了。
司马琰安静的看着她,一点困意都没。
他不想睡觉,他怕自个一闭上眼,又会看见苏苏难产的场景。
他就这样硬生生熬到了天亮。
梁苏苏睡醒了,一睁开眼便看见司马琰的脸。
见他直直的看着自个,梁苏苏忍不住问:“你应该不会一夜没有睡?”
司马琰面不改色的说谎:“没,我才醒。”
梁苏苏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司马琰转移话题:“你今日感觉怎样?”
梁苏苏:“我蛮好的呀。”
她是真的蛮好,没有什么太大的孕期反应,反而是司马琰看上去非常憔悴,精神状态不大好的模样。
用过早餐后,梁苏苏存心找了个借口把司马琰支开。
她悄摸摸把白鹤道人拉到一旁,神秘兮兮的问。
“你有没觉的殿下最近非常奇怪?”
清河王表现的那样明显,白鹤道人又不瞎,怎可能看不出?
所以他果断点头:“的确有点怪。”
梁苏苏追问:“他是不是病了?”
“贫僧观其气色,殿下的确病了,可不是身子上的病,更像是心病。”
梁苏苏非常意外:“什么心病?”
白鹤道人开始向她分析。
“有好多孕妇生产前,情绪都会变的非常焦燥不安,具体表现为食欲不振、精神模糊、睡觉做恶梦,严重的话还会产生错觉幻听,甚至于想不开自寻短路。”
梁苏苏点点头:“我知道,叫产前焦躁症。”
白鹤道人摸着胡须,咂摸了下。
“产前焦躁?这个叫法还蛮贴切。”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
“实际上,不就是孕妇会的产前焦躁症,偶然也会出现男人患上产前焦躁症的状况。”
梁苏苏慢慢睁大眼,无法相信:“你的意思是,殿下患上了产前焦躁症?”
白鹤道人点点头。
“便殿下眼下的表现来看,非常有这个可能。”
梁苏苏万万没有想到,她这个孕妇什么事没,反而是清河王这个大男人患上了产前焦躁症。
她急切地追问:“有没治疗法子?”
白鹤道人:“眼下看来,殿下的产前焦躁症还不算特别严重,你平时中多多关心他、陪伴他,有空的话陪他出去散散心。”
梁苏苏点点头,如今也只可以这样了。
白鹤道人抚慰说:“等你将小孩生下来了,殿下该便没事儿了。”
梁苏苏找到司马琰,想和他一块出去逛逛。
司马琰阴森的道。
“我不想出。”
梁苏苏苦口婆心劝说:“你之前不是还想和我去划舟么?今天天便蛮好的,秋高气爽,正是划舟的好时候,你真不想去么?”
司马琰:“划舟太危险了,万一你掉到湖中怎么办?你还怀着身孕,决对不可以落水。”
梁苏苏:“我们只须当心点儿,不会落水的。”
司马琰却非常固执。
“这世上没有什么决对的事儿,万一你落水?我们不可以冒险。”
梁苏苏无语的看着他。
“照你这个说法,我岂非连水都不可以吃了?万一我给水呛死怎么办?”
司马琰冷静地反诘。
“这不一样。
你不吃水的话会渴死,因此你必须要冒这个险。
可你不划舟的话并不会有任何问题,因此你不需要冒这个险。”
逻辑缜密,无法反驳。
梁苏苏安静地片刻,索性使出耍赖大法。
“我不管,我就是要去划舟,你如果不陪我去,我就哭给你看!”
说完她就用力搓眼,将自个的眼搓的通红,好像下一秒便会哭出。
她就用这样一双红通通的眼看着司马琰。
司马琰受不住,妥协了。
……
一艘大舟行驶在护城河上。
梁苏苏坐在船舱里边,周围都是禁卫。
门窗也全都关的密密实实。
不要说是看风景了,梁苏苏即便呼吸都有一些困难。
她拍着桌剧烈地抗议。
“我要的是划舟,是唯有我们两个人的划舟!”
司马琰振振有词:“划舟太危险了,这样的大舟才安全。”
梁苏苏蛮不讲理:“我别安全,我要划舟,我要划舟!”
司马琰的眼圈一下便红了。
“你如果掉进水中一尸两命,你叫我怎么办?你要扔下我一个人么?”
梁苏苏呆住。
她原先还当大猪蹄子是存心逗自个玩的,想不到他竟然是真的担心划舟有危险。
这就是产前焦躁症带来的影响么?
梁苏苏不敢再刺激他。
她本本分分的坐好:“不划舟便不划舟,我都听你的。”
司马琰的情绪这才稳定了一些。
梁苏苏左右瞧瞧:“你可以叫这一些禁卫出去么?屋中人太多了,我感觉有点闷。”
司马琰摆摆手。
禁卫们悄无声息地退出。
船舱只剩下梁苏苏跟司马琰两个人。
梁苏苏想要移个位置,才一动作便给司马琰叫住。
“你不要乱动。”
梁苏苏委曲巴巴的看着他。
“可我想离你近点儿。”
司马琰叫她不要动,他站起身绕过桌案,在她身旁落座。
梁苏苏立即抱住他的手臂,耍赖一般说。
“你笑一笑嘛,好长时间都没有看见你笑了。”
司马琰冷淡拒绝:“笑不出。”
梁苏苏摇晃他的手臂,笑眯眯的说:“笑嘛笑嘛,听闻笑一笑运气会变的更好噢。”
司马琰:“可我听闻笑多了会叫脸变的更大。”
梁苏苏:“……”
梁苏苏气闷不已。
直到回了亲王府,她都没再和司马琰说过一句话。
白鹤道人正坐在廊下剥石榴吃,见到小两口一前一后回了,还蛮惊异的。
“怎么这样早就回了?怎不在外边多玩会子?”
梁苏苏闷闷的说:“不好玩。”
她往白鹤道人身旁一坐,从果盘中拿起个石榴,默默地剥起。
司马琰也走去,在梁苏苏身旁坐下。
所以等古超找来时,就看见清河王妃的左边坐白鹤道人,右边坐清河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