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苏苏轻声哼唧道:“不就是个钱包嘛看你紧张的。”
话虽如此,她却认真地将钱包收好。
送走清河王后,梁苏苏突然便觉的整个清河亲王府都变的空落落的,哪怕吃到好吃的美食,也觉的少了点滋味儿。
白鹤道人把她的食不知味看在眼中,笑嘻嘻的道。
“王妃这是害相思。”
梁苏苏嘟哝说:“你一个僧道还可以知道什么是相思么?”
白鹤道人:“贫僧好歹也一把年纪了,即便没有亲身子会过何为相思,也看过好多人害过相思,看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儿,正是害了相思的模样。”
梁苏苏拿起一块炸鸡,塞他嘴中。
“你老多吃点儿,少说点儿。”
待在家中太无聊了,梁苏苏决定跟白鹤道人一块去看望常山王妃。
常山王妃已有身孕3个月了,样子看着比之前更丰满一些,可腹部仍旧看不出弧度。
她见到清河王妃跟白鹤道人来了,开心的很,当即命人在廊下摆桌。
他们边吃茶边赏雪,属实是惬意极了。
然而蔺青芝却忧心极了。
她之前向皇四子夸下海口,说是清河王妃肚中的小孩不出一个月一定会没有了。
然而现在两个月都过去,清河王妃跟她肚中的小孩依旧好生的,一点事儿都没。
这大大超出蔺青芝预料,让她不安。
她在屋中来回踱步,喃喃自语。
“怎会这样?分明前世不是这种,分明常山王妃的小孩会没有了的……”
丫环快步走进,急切的说。
“太子嫔,皇太子妃那里又派遣人来催了,叫咱快一些将行李收拾好,最迟后天我们就要跟着其它人一块去庵庙。”
皇上已下旨,除皇太子妃之外的全部皇太子姬妾,全都要给送去庵庙剃发修行。
皇太子妃出身名门,有母族能仰仗,即使她以后不可以再嫁,起码也可以过的衣食无忧。
像蔺青芝这种姬妾便不一样了。
她们没有了皇太子,就如若无根的浮萍,再也没有能落脚的地方。
蔺青芝不想认命。
她好容易才重生一回,她不愿就这样认输。
蔺青芝捏了捏藏在袖中的那香袋,咬了咬牙。
看来只可以破釜沉舟了!
她又叫人给皇四子送个口信,表示想尽快见一面。
然而等她赶到鱼羊饭馆时,却没见到皇四子。
前来见她的人是郎安。
郎安笑嘻嘻行礼:“太子嫔,咱四皇子最近忙,没时间来见你,你有什么事便和婢女说,婢女能代为转达。”
这样敷衍的借口,蔺青芝怎可能听不出?
她的心登时便沉到了谷底。
难不成皇四子是打算放弃她了么?
蔺青芝深吸气,拿出决心,沉声说。
“那便劳烦郎总管帮忙转告,就说我这儿有四皇子不当心搞扔的一个香袋,如果我把那香袋拿出,告诉别人那是四皇子送给我的,不知别人会怎么想?”
听言,郎安脸面上的笑一下便消失了。
他阴沉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太子嫔这是在威胁皇四子?”
蔺青芝紧张的指腹都在发颤,可她面上却依旧装作镇定。
“我也是没有法子了,但凡我还有不要的选择,也不至于走这亲道。”
郎安向前一步,逼问:“你何时偷走了四皇子的香袋?”
蔺青芝本能以后退一步,戒备的道。
“郎总管说什么?我就是碰巧拣到了四皇子的一个香袋罢了,怎可以说成是偷?”
郎安不耐烦再和她废话,猛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她的脖子,冷冷逼问。
“你将香袋藏哪中了?不想死的话便本分交出!”
蔺青芝呼吸困难,面色一点涨红。
可她依旧嘴硬的道。
“我没有将香袋带出,你即便如今杀了我也没有用,等我死了,别人来替我收拾遗物,一定可以找到那香袋,到时你们皇四子便更说不清楚了。”
郎安眯起眼。
他没有想到这女人居然这样狡猾,一时间居然真的对她动杀心。
蔺青芝知道自个的生死只在这一瞬时。
她强忍着痛楚,艰难的说。
“我所要的不多,只须皇四子可以帮我摆脱眼下的困境,不要叫我给送去庵庙就可以了。”
郎安看着她看了片刻,最后还是放开了手。
蔺青芝无力地软倒在地面上,大口喘气,心脏嘭嘭狂跳。
她知道,自个暂时躲过一劫。
郎安高高在上的看着她,冷冷说。
“我会把此事转告给四皇子,最后怎么决断,还要看四皇子的意思。”
蔺青芝捂着喉咙,用喑哑的声音道:“多谢郎总管。”
她顿了顿又说。
“虽说我不知道为什么常山王妃没流产,可我还知道些其它事儿。
比如说回鹘大使团,他们这回入京是想和大晋联姻,他们想叫回鹘的阿尔泰郡主嫁给皇上。”
郎安见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好像确有其事的模样,就在心中把此事默默记下。
待回到未央宫,郎安把蔺青芝说的话全转告给皇四子。
司马迎也有点意外,想不到蔺青芝那女人竟然还留了一手。
他确实是有个香袋不见,原先还以为是在给皇次子跟皇五子欺负时,不当心搞掉了。
如今看来并不是这样。
司马迎大约回忆了下,好快便想起了。
之前在鱼羊饭馆时,蔺青芝装作可怜无助的模样,跪地上,把脸贴上他的腿。
该就是那时她乘其不备偷走香袋。
司马迎冷笑一声:“倒是我小看她。”
郎安轻声问:“要不要婢女派遣人悄摸摸解决了她?”
虽然那香袋有点棘手,可只须多费心思,该还是能找得到的。
司马迎:“先别杀她,你想法子制造个意外,把她秘密关起,对外便说她已死了。”
蔺青芝不是想要脱离如今的困境么?
他便如她所愿。
只须世上再没蔺青芝这个人了,她当然就可以摆脱现有的麻烦。
至于将来她应该以什么身份地位生存下去?
那就要看她对他来讲有多少可利用价值了。
……
两日后,东宫的姬妾们给打包送往城外的庵庙。
谁知在赶路的过程里,有一辆舆车的马匹突然发疯,不顾一切冲着前冲去。
四周的人拦都拦不住,只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舆车越跑越远。
等他们赶忙慌追上去时,发现那辆舆车已摔下悬崖,他们只在悬崖边上找到些舆车残留的碎片。
官兵们闻讯赶来,绕好大一个圈,才来到悬崖底部。
他们找到了舆车的残骸,以及一具已摔的粉身碎骨、面目全非要女人尸首。
从尸首的体型跟穿着能断定,这人就是蔺太子嫔。
蔺太子嫔的遗体给官兵带回,火化后把骨灰送去庵庙。
皇太子妃派遣人送信给蔺太子嫔的母家人,叫他们来领走蔺太子嫔的骨灰。
至此,世上再也没一个叫作蔺青芝的女人。
可在某个不要院的地下室中,却多了个慌乱失措的的女人。
蔺青芝还没有可以从舆车失控的惊恐里回过神。
她看着出现于自个眼前的郎安,发抖着声音问。
“你、你将我带到这儿来干嘛?”
郎安笑说:“不是你叫我们帮忙的么?如今你已如愿索偿,不必再去庵庙吃苦受累了,你应该满足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