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琰抬手去拉薄被,帮她从新盖好,而后摸下她面颊,发现烫的吓人。
他心头一沉,立刻命人去传御医。
御医仓促地寻问赶来。
他给梁苏苏检查了一通,表情变的很古怪。
他对清河王说。
“梁侧妃的病情有一些古怪,看上去像是风寒入体引起的热症。
她可一直捂心口叫疼,好像心口非常疼,可从脉相来看她的心脏没任何问题。
小臣怀疑她可能有心疾,具体是什么状况还要等她醒来后再做确认。”
司马琰沉声说:“你先想法子叫她退热。”
“是。”
梁苏苏做了好长好长的梦。
她梦到小时和爹妈一起外出去旅游的场景。
老爸把她高高地举起,只为叫她看见更远处的美景,老妈拿手机给他们父女拍照。
场景温馨而又美好,好像给镀上暖黄柔光。
后来老爸公司破产,情绪无处发泄的他变的越发颓丧,每日沉迷于酗酒,醉了便要打人。
老妈忍受不下去,选择在一个寻常的日子,悄摸摸离开了家。
从那以后梁苏苏便再也没见过老妈。
这段记忆充斥着灰暗跟痛楚,哪怕梁苏苏明知道自个是在作梦,依旧觉的无比难熬。
再后来,梁苏苏受伤住院,给闻讯赶来的姥爷姥姥接走。
姥爷姥姥住乡下,虽说生活环境不如城市那样繁华就捷,可这儿的景色非常美,空气清新宜人,每日早上醒来都可以听见鸟叫声。
姥爷还在院前院后种很多瓜蔬菜,姥的厨艺非常好,每日都会变着花样给梁苏苏烧菜。
他们温馨陪伴逐渐治愈了梁苏苏心中的伤痕。
她一点从那灰暗痛楚的世界中走出,脸面上的笑也变的越来越多。
再后来,姥爷姥姥相继过世。
梁苏苏又变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
她当这种状态把一直持续下去,却没有想到会忽然穿越时空,来到另外一个陌生世界。
在这世界,她有了宠爱自个的娘亲,还有个名义的老公。
哦对了,她还有个系统。
一想到某系统,她就本能地感觉心口好疼,好像有人拿着刀子往她心上扎。
痛的她忍不住叫出声。
“疼,好痛……”
司马琰一直守在床边,听见梁苏苏的叫唤,赶快把御医叫来。
“她又在叫,你快给她治治!”
御医也是束手无策。
他都已给梁苏苏检查好几遍,是真的丝毫没有发现她心脏有问题。
他只可以擦着汗道:“大约是做恶梦了,再等等,等她醒来再问问具体是怎么痛法?”
司马琰看着梁苏苏那张苍白难熬的脸颊,想帮她却又不知道应该从何入手。
这样的无力的感觉叫他很焦燥。
他一把揪住御医的衣襟,逼问。
“她何时可以醒?”
御医给他那慑人的目光看的心惊胆战,小心谨慎的说。
“小臣已给她用了药,她都已退热了,按理说她该醒了的。”
司马琰眼神森冷:“可她还没有醒,是不是你用错药?”
御医竭力为自个辩解。
“小臣决对没用错药,至于她为什么没醒来,小臣也不知道。
如今只可以看她自个了。
最乐观的状况是她明早就可以醒来,只须醒了,她就没事儿了。”
司马琰继续逼问:“如果她明早还没有醒来?”
御医战战兢兢的说:“那、那便只可以听天由命了。”
司马琰一把把他甩开。
“废物!”
御医赶快跪下去讨饶:“求清河王殿下息怒,小臣真尽力了。”
司马琰不再理他,双眼牢牢地的看着梁苏苏。
听见她痛楚的叫唤,司马琰俯下身,抬手摁在她心口上,用此生从没有过的温和声音低低的说。
“不要怕,好快便不疼了。”
不知是不是他的抚慰起到作用,梁苏苏真不再叫痛了,可她依旧眉间紧蹙,好像非常难熬的模样。
御医见状,立即提议道。
“梁侧妃好像可以听见你的声音,你多告诉她说话,或许她就可以醒来了。”
司马琰觉的这个法子能试试。
他屏退诸人,合衣在梁苏苏身旁躺下。
他抬手把梁苏苏连人带薄被一起抱进怀中,唇贴着她的耳朵,一遍又一遍地叫她的名字,并向她承诺,等她醒来,他便娶她当嫡妃。
她想要啥他都能给她。
只须她可以醒来。
梁苏苏隐隐约约听见了有人在叫自个的名字。
她感觉那声音很熟悉,情不自禁地冲着声音方向走去。
不知走多长时间。
耳旁的声音越发的清楚,好像近在咫尺。
可她却怎么全都找不到那叫她名字的人。
她心中非常着急。
直觉跟她说,那人对她来讲非常重要。
她必须要找到他。
“苏苏……”
梁苏苏再度听见那声音。
她环顾周围,看不见一个人影。
她急的想要大叫,可喉咙却像是给什么东西堵住,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她本能地抬手,想去抓住什么人。
现实中,司马琰感觉自个的衣襟给人抓住。
他低下头,发现梁苏苏的手不知什么时候从薄被中伸出,牢牢抓住他衣襟。
他心里一喜,提高声音连续又叫了好几声苏苏的名字。
梁苏苏的眼睫轻轻颤动。
片刻,她慢慢的睁开眼。
入目就是司马琰那张既惊又喜的俊脸。
梁苏苏轻眨眼睫,眼瞳逐渐从茫然变的清醒。
司马琰好像是想笑,可声音却隐隐有发颤。
“苏苏,你终究醒了。”
梁苏苏愣愣的看着他。
在她的印象里,清河王始终都是慵懒从容,哪恐怕面对生死,他都可以笑着面对。
她从没见过他像如今这样激动跟欢喜。
梁苏苏不免有一些好奇:“嫔妾睡了好久么?”
司马琰:“你没睡多长时间,也就睡了一晚上罢了。”
梁苏苏越来越不解:“那你为什么这样激动?”
司马琰把她半夜突然发热一直昏睡不醒的事大约说了遍。
梁苏苏听完后,心中有一些后怕。
在这个连抗生素都没的世界,随意一点感冒发烧都可能要人命。
她昨天晚上近乎能说是从鬼门关前走一遭。
幸亏她命不应该绝,最后还是醒来。
司马琰用自个的脑门贴着她的脑门,感觉她的体温已恢复正常。
可为保险起见,司马琰还是起身去开门,叫人将御医叫来。
此刻天已亮了。
晨曦的阳光通过窗户洒进,在地面上留下金色光辉。
御医踩着光辉仓促走进,他见到梁侧妃醒了,心中大大地舒口气。
只须人醒了,清河王该便不会再怪罪于他了。
紧接着御医就给梁侧妃认真检查,确定她已无大碍,只需好好休养一些时间就可以了。
梁苏苏先是吃了一大碗中药汤子,而后又吃两碗小米粥。
饥肠辘辘的肚皮可算给填饱。
她心满意足的打个饱嗝。
直到这时,司马琰才有心思寻问她昨天晚上去哪?为什么会全身湿漉漉的?
梁苏苏挠挠脑袋。
她实际上也不大清楚事的全部经过。
昨天晚上她因为心绞疼而生不如死。
期间好像还有人接近过她,可她那时整个人全都非常不好,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看对方长什么样,当然也就不知对方是谁。
等她好容易熬过那阵剧疼,她就晕去。
晕迷后发生什么事儿她并不清楚。
左右等她醒来时,她人便已在古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