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了许久。
楚云月都没有回复陆慕烨的微信。
时针已经指向12的位置。
如果这个时候回复，只怕陆慕烨还会另外要操心她的事。
而在发完两条微信，都没有收到回复的陆慕烨也只当楚云月是睡着了，并没有多想。
这一夜。
楚云月望着身侧空空荡荡的位置，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第二天。
楚云月在浑浑噩噩中被闹钟声惊醒。
“喂，敏敏，你都收拾好了吗？”
楚云月睁着朦胧的睡眼，下意识地按下接听键，声音仍带着浓重的睡意。
听筒那一头的齐敏很是亢奋，活力十足地回道：“当然了，我的嫂子，我都已经在门口等着你了。”
昨天下午的时候，楚云月告诉过齐敏，她住在迎江这儿。
“密码是你哥的生日，你先进来吧。”楚云月挂断电话，随意地捋了捋头发，趿着拖鞋走进了浴室。
齐敏轻车熟路地开了门。
原本以为楚云月收拾化妆起码要半个小时，结果齐敏觉得自己屁股还没坐热，楚云月就从楼上施施然走了下来。
“嫂子，你……这就收拾好了？就拿这么点东西？”
齐敏露出一副见鬼的表情，不可置信地围着楚云月绕了一圈。
楚云月全身上下只拿了一个mini的背包。
平时一贯散着的秀发今天扎成了小巧可爱的丸子头，几缕碎发调皮地落在颊侧，更添了几分慵懒清纯。
秀净的素颜只戴了一副有度数的黑框眼镜，远远一看，还真会把楚云月误认成刚入学的大一新生。
“直到今天，我才终于明白了一句话。”齐敏故作深沉地开口。
楚云月忍着笑，配合地问道：“什么话？”
齐敏清了清嗓子，食指轻挑楚云月圆润洁白的下颌，以抒情的语调道：“岁月格外偏爱美人，在嫂子的身上，我仿佛看到了时光为你而驻足停留。”
话音落下，楚云月不由打了一个寒战。
陆家的肉麻是祖传的么？
楚云月无奈地搓了搓胳膊两侧泛起的鸡皮疙瘩，收敛了玩笑的神色，“好了，我们先出发吧，争取在中午前赶到象山服务区。”
“好嘞！”齐敏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侧目又问道：“嫂子，你跟我哥说了咱们要出差的事儿了么？”
齐敏一语惊醒梦中人。
楚云月这才想起来，她还没有回复陆慕烨的消息。
“罪过罪过，把他给忘了。”
楚云月很没有诚意地口头道歉，点开陆慕烨的对话框，输入道：
【我刚起床，准备和齐敏去趟象山，画堂春的装修设计要用到黄檀象木，估计明天就回来了】
打完长长的一行字，楚云月莫名有点心虚，按下了静音键，就要将手机放回包里。
然而。
陆慕烨的动作快楚云月一步。
齐敏余光扫到陆慕烨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闪烁时，咧嘴笑道：“嫂子，这躲得过初一，可躲不过十五，你还是接了吧。”
楚云月暗自叫苦，视死如归地按下了接听键。
“月月，怎么突然要去象山，你等我这边忙完，我陪你一起去。”陆慕烨低沉的嗓音中含着关心，细听还有些微微的沙哑。
楚云月将手机换到左侧的耳畔，轻声细语地回道：“你忙你的就好，现在楚氏刚起步，我亲力亲为也很正常，等到后面步入正轨，就可以放手给手下人去做了，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把手机开了定位，你登录账号，实时共享。”
陆慕烨听着女人虽然温柔，却不容置疑的语调，也只能无声地叹气，作出让步。
“好，那就听你的，我这边账号已经登录了，你记得实时更新位置，如果24小时内位置更新失败的话，我就去找你。”
陆慕烨还想说些什么，楚云月就听到了那头响起苏鹤然的声音，隐约听着像是在提醒陆慕烨该去开会。
“你快去忙吧，我要去收拾东西了，先挂了。”
楚云月努力维持着漫不经心的语气，好似要传达给陆慕烨一种她信手拈来，风轻云淡的信号。
可当电话挂断，男人的声音消失在耳畔时。
楚云月又不免落入了短暂的消沉。
齐敏没有出声打扰，安静地坐到一侧，等到楚云月情绪缓和后，一前一后地出了门。
灰色的SUV停在路旁，木材老板在看到楚云月和齐敏的身影出现时，按了一下喇叭示意。
车门打开。
楚云月往旁边让了让，在车尾的位置等待。
在齐敏上车的瞬间，楚云月将摄像头极快地对准车牌，拍了一张照，随后若无其事地上车、关门。
“楚总，你可真是和普通女人不一样，我还以为你们两个人要拖着四五个行李箱走呢，没想到这么干脆。”木材老板边开着车，便闲聊道，神态举止出奇得热络。
“我习惯了轻装上阵，这样就算是走，也能尽可能地减轻负担。”楚云月搭着话，将刚才拍下的照片发送给了顾北。
顾北的电话很快就打了过来。
楚云月挂断，打开对话框输入道：
【我现在已经上了车，你去查一下这副车牌号的车主信息，还有苏HI23X6】
楚云月的记忆力向来超群。
凡是见过的东西，无论是人、物，还是书上的某一段话，都会在她脑中储存停留很长时间。
但昨天楚云月和顾北去香山木材市场的时候，木材老板的门前停着的虽然是这辆SUV，可车牌号却变得不一样了。
楚云月隐隐嗅到了崭露头角的端倪。
“还不知道老板你叫什么呢，总得有个称呼才对。”楚云月状似无意地问道。
“我叫曹大海，叫我老曹就行。”
曹大海？
楚云月盯着顾北发来的微信，右眼皮突地一跳。
【你今天拍的车牌号车主姓方，是两年前注册的，苏HI23X6的车主姓周，是昨天才注册的】
一个姓方，一个姓周，曹大海又说自己姓曹。
这么一看。
曹大海还真是藏着见不得人的古怪。
【保险起见，你还是先下车吧，别去象山了，我总是觉得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