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吨的量太少，我起码要三吨，如果你能帮我弄到三吨的量，这每立方米我再贴1％的利。”
即便明面上是出台了限制砍伐的政策。
但当地人会巧立名目，将超出的出货量匀到一定的人头上。
这样既不算违反政策，又得到了超额的出货量。
这一招也是业内默认的路数。
木材老板纳罕地瞅了一眼楚云月。
再听到她竟然这么豪气的时候，他有些狐疑地问道：“你该不是来钓鱼的吧？可别我前脚给了你厂子的地址，你后脚就把我卖了。”
楚云月失笑，从包中的夹层取出名片，递到木材老板面前。
“我叫楚云月，这是我的名片，我倒也没有那么圣母，会和整个行业为敌。”
木材老板听到楚云月的名字，一时间情绪变得激动振奋，他猛拍了一把大腿。
“我就说你瞧着这么眼熟呢，我在电视上看到过你的新闻，没想到今天竟然遇到活的了，这样吧，也不用你贴利了，还是原来的价，明天就能去拉货。”
明天？
楚云月下意识觉得有点仓促。
但想到机不可失，在斟酌了几分钟后，她点头应道：“好，明天我先和你去象山实地考察一下，确认无误的话，我再通知人去拉货。”
木材老板爽快地答应了一声“好”。
在互相交换了号码后，楚云月带着一块黄檀象木的样板木料，和顾北心满意足地离开。
返程的路上。
顾北目不斜视开着车，阳光下深色的瞳仁漾着晃不散的温柔。
“之前你在盛诺的时候，我倒没看出来你这么雷厉风行，我原来还想着能帮上什么忙，现在看来，我倒是能专职做你的司机了，不过象山镇地处偏僻，我和你一块儿去吧。”
顾北将埋了一路的心思，以漫不经心的语调说出了口。
“不用了，我已经约好齐敏一块儿去了，你看，她刚回的话。”楚云月将微信界面点开，趁着等红绿灯的空隙，伸到了顾北的眼前。
“但是你们两个女生，难免会不安全，没有人跟着，总是容易出事。”顾北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他莫名觉得今天自从到了香山木厂，所遇到的事情都太过顺利了点。
顺利到就好像冥冥中有人提前摆好了棋盘，就等着楚云月和顾北就位了一样。
只是。
楚云月所中意的木料只有她自己知道样式、材质。
就算有人想布局，也得变成楚云月肚子里的蛔虫，戳中她的喜好才行。
这么想着。
顾北摇了摇头，将不切实际的猜测甩到了一边。
“现在政府招标会马上就要召开，咱们中标的几率虽然渺茫，但是也要尽力去试，我这一走，时间可不固定，万一赶不回来，你也能替我坐镇楚氏。”
楚云月将顾北视作了最忠诚的合作伙伴，交谈间也都是公事公办的口吻。
顾北闻言，双眸微微一沉，闪过一道黯色。
“好吧，那你们路上小心，要是陆总有空的话，你可以和他一起去。”在提到陆慕烨时，顾北握着方向盘的手明显一紧。
虽然他也不想将楚云月亲手推到陆慕烨怀中。
可他又能怎么样呢？
除了默默地守护。
他没有任何资格和任何立场去掺和到两个人中间。
“等我今晚回去问问他吧。”
不过明天是周五，陆慕烨还不真一定有空。
只是为了让顾北放心，楚云月才给出这么一个答案。
“好，记得说，别忘了。”顾北轻声叮嘱道。
楚云月没有听到顾北的这句话。
她侧过头，专心欣赏着车窗外倒退的风景，笑意浅然静好。
回到楚氏，楚云月将黄檀象木的样料递给了蔡浩永，小口地将一杯水饮尽后，才问道：“蔡总监，怎么样？这黄檀象木的材质不错吧？我今天一到香山木材市场就挑中了这块木料，用它来作支撑修饰，是再合适不过。”
蔡浩永婆娑着手中的木料，点头赞道：“是上好的木头，触手生温，花纹独特，可是楚总，这天然的木料即便再怎么名贵，质地上乘，这有的棱角处也是会难免有不平整。”
蔡浩永在最初听到黄檀象木的名字时。
脑中极快地闪过一道思绪，好像就是有关这木料的记忆。
可那抹记忆消失得太快。
蔡浩永没来得及抓住。
再去回想的时候，却是一片空白。
“木料被老板拉到木材市场，经过打磨也无可厚非，我今天和顾北去的时候，那个老板身上就沾着木屑呢，我拿回来的这块应该就是加工过的。”
听到楚云月这么说，蔡浩永也没有再深究。
转眼，夜色降临。
楚云月独自驱车回了迎江别墅区。
洗了一个热水澡以后，陆慕烨依旧没有回来。
楚云月在沙发的角落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放松地将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手机界面是和齐敏的微信对话框。
【我哥估计今晚是不回去了，嫂子，你先休息吧，明天咱们还要赶路呢】
楚云月敲击按键，问道：
【怎么了？是荣鼎出了什么问题吗】
齐敏的消息过了好一会儿才发过来。
楚云月点开，心猛地一沉。
【荣鼎的子公司出了点事，现在要配合质检部门进行相应的建筑体核验，估计得忙个五六天】
虽然齐敏在极力轻描淡写地描述这件事，但楚云月还是嗅到了其中的严峻。
【我知道了，你也早点睡吧】
楚云月回复完消息，按下息屏键，望着某一处开始出神。
昏沉的睡意伴随着混沌的思绪，逐渐向楚云月袭来。
楚云月的眼皮缓缓阖上。
却在将要陷入沉睡时，极轻的震动传来，楚云月立刻睁眸，似有所感地拿起手机。
陆慕烨先是发来了一条微信：
【月月，睡了吗】
似乎是没有得到楚云月的回应，陆慕烨发了第二条：
【公司有点事，需要加班，我今晚在酒店睡，不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楚云月紧盯着那两行字。
即使隔着屏幕，她也能想象出此刻的陆慕烨有多么疲累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