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游戏受到外来力量破坏,崂阴山石像副本崩溃中……】
【警告!游戏受到外来……力量……】
地面和墙壁开始不断摇晃。
“哗啦!”
“九九!”
艾秋脸色瞬间发白,眼睁睁看着原本离他们很远的吊灯准确地砸在5299的身上。
巴掌大的小人儿瞬间被掩埋在破碎的玻璃下。
“滋啦滋啦。”火花四溅。
一阵白光袭来,艾秋捂住自己的耳朵,脑袋里传来刺耳的声音,几秒后,世界骤然安静。
……
“九九!”
“九九!你在哪里?”
松软大床上的少年穿着浅金色睡衣,发丝凌乱,眼眶和面颊潮红,小小的鼻尖因为惊吓渗出细密的汗珠。
四周是一片无垠的白色。
如果不是偶尔可见的彩色光点,或许艾秋现在已经看不见。
他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地上。
云朵一般柔软的地面传来温热的感觉,就好像,好像踩在人的皮肉之上!
这种黏腻的触感惊得艾秋回退几步,又坐到床上。
他连忙抬脚,重新缩进被子中。
“九九,纪飞,呜呜,你们在哪里?”
艾秋忍不住将自己埋在被子上低低地抽泣。
等崩溃的情绪慢慢褪去,艾秋慢慢止住眼泪。
九九现在还生死未卜,他必须要振作起来。
整个吊灯的重量砸在那么小一个身躯上,艾秋害怕这种程度的伤连主世界都无法修护。
“秋秋,你怎么哭了?”
艾秋恍惚听见纪飞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他转过头。
四周的环境瞬间变化。
艾秋身下的床变成桌子,上面还摆着四菜一汤。
“老公做的菜太好吃,所以感动得流泪了?”
纪飞笑的阳光爽朗,语气里满是揶揄。
“老,老公?”
艾秋有些不可置信,这么羞耻的称呼会存在在他们两人之间。
“咳,撒什么娇,孩子还在呢。”纪飞轻咳,看着艾秋的眼中满是爱意。
孩子?他和纪飞还有了孩子,他们不都是男的吗?
艾秋觉得这一切都是幻觉,但身下的板凳和手中的碗筷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叭叭,我要次辣个肉肉。”可爱的童音口齿不清地说着自己的要求。
艾秋这才注意到左边的儿童椅上坐着一名五六岁的孩童。
那五官分明和5299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九九!”
艾秋一把抱过小孩,举起他上下左右打量。
没有一点伤痕,甚至还长得白白胖胖的。
“你……”
“叮。”
筷子轻敲瓷盘的声音让艾秋眼前有一瞬的模糊。
他记不得自己为什么这么着急地把孩子举起来查看。
“九九也太不听话了,要是从椅子上摔下来怎么办,害得小爸爸这么担心。”纪飞轻斥。
原来自己是怕儿子摔下来才这么焦急。
艾秋有些新奇地看着纪飞教育儿子,在他的印象中,纪飞还只是个脾气有些大但人很好的
少年,热爱在球场上挥洒汗水。
“你终于有点大人的样子了。”艾秋感叹。
“我哪里不像大人了。”纪风低头望了望。
看明白纪飞动作的含义,艾秋面上泛红,责怪地剜他一眼。
“九九也是大惹,要寄几次饭。”
九九在一旁见缝插针地争取自己的权益。
“好,我们九九真棒。”
艾秋把九九放在自己腿上,把小碗递给他,让他自己端着吃。
一家三口和乐融融地围在饭桌前吃饭。
饭后,纪飞去厨房洗碗,艾秋则在客厅陪九九玩游戏。
“九九很厉害的。”
小胖子扔掉手里的积木,突然指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说,“这个灯灯掉下来,九九一下就躲开,还飞起来了。”
艾秋望着吊灯,夕阳的余晖洒在上面,如水波闪烁,一束光猛地从他的瞳孔划过。
脑海中浮现熟悉的场景,墙面摇晃,吊灯坠落一瞬间砸中了空中的什么东西,是鸟吗?
“叮咚。”
门铃声响起。
艾秋意识回笼,轻轻拍拍九九毛茸茸的脑袋,“爸爸去开门,你先自己玩。”
“妈。”
艾秋本能地喊出这个称呼。
这是自己的妈妈吗?他的妈妈明明不长这样。
“妈你可算来了。”
纪飞从厨房出来,边走边用纸擦着湿淋淋的手。
他将纸扔进垃圾桶中,一把抱起地上的九九。
“走啰,去奶奶家玩。”纪飞语气里有难掩的高兴。
九九抓着纪飞的衣领,扭头看着艾秋说:“我不想去奶奶家,我想和叭叭待在一起。”
艾秋潜意识中不想把九九交给这个女人,他莫名有种预感,如果九九被带走,他们将很难再见到。
“不可以,今天秋秋是我一个人的。”
纪飞霸道地拒绝了自己年幼的儿子。
对话间,陌生的女人接过九九。
“咔哒。”
门被重新合上。
“呀。”
艾秋被有力的手臂托着腋下抱起,他的脚无处安放,只能夹在对面人的腰间。
即使他和纪飞已经有这么大的孩子,他仍觉得两人现在如此亲密的动作十分别扭。
“放我下来。”
艾秋拍了下纪飞坚硬的后背,硌得他手生疼。
男人不在意身后小猫挠似的动作,支撑着身体将艾秋压在沙发上。
印象中温暖的大手此时冰冷一片,好像寒冬里冰棱,被一个调皮的男孩子扔进自己的衣服里慢慢融化。
呼吸也是冰冷的,喷洒在艾秋的面上,使他的皮肤血管收缩,肺部的空气好像被夺走一样,冷得无法呼吸。
好熟悉的触感。
艾秋的大脑被寒冷冻结,再想不起其他。
纪飞的手像海蛇一样不断游走。
艾秋觉得自己是冬季在海洋上航行的舵手。
海浪带着被击碎的冰碴汹涌而来,他站在船头被动地摇晃着身体,张大嘴巴,企图夺回被狂暴海风捂住的呼吸。
然而船长大人是个苛刻的上司,即使他难受得快要昏厥,也丝毫不允许他停下来。
一夜的航行使艾秋精疲力竭。
他睁开眼睛,目光所及之处又是一片熟悉的白色。
“嘶。”
似乎做了一个关于海上的梦,他的身体还残留着海水冰冷咸腥的触感。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心大地在这种环境中睡着的,又做了一个哪种的梦。
一个人待在悄无声息的环境中,总是会不断回想起自己不愿意记起的事情。
啊啊啊啊,他再也不能坦然地和别人说他是个直男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竟然对好兄弟产生了这种心思。
艾秋使劲摇头,将这些有的没的甩出去。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自己必须得想办法从这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