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众人醒来,用餐。
南谷摇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出来,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颗药丸,水也没要就咽了下去。
“我还以为你早上起不来了呢。”
齐如烟拉开凳子,让南谷坐她边上。
“几杯浊酒罢了,我若服了我的秘制解酒丸,再来一个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南谷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才坐了下来。
“呦,你的宝贝还不少呢,也给我两颗吧。”
齐如烟伸手,她发现南谷的宝贝还真不少呢。
“滚,你都拿了我那么多宝贝了,不给了,没有了。”
南谷往旁边挪了挪。
“小气。”
齐如烟假装生气的样子,实则内心正窃喜,昨夜的酒没有白喝。
回房后她仔细研究了一下南谷给她的那些宝贝,个个用料上乘,是不可多得的精品。
那里像齐国,仿冒伪劣的一大堆,效果还参差不齐。
“南谷昨夜喝酒了?想不到南谷也有借酒消愁的时候。”
秦青灵瞧着人一脸倦意,多少也猜到了。
“他也有烦心的时候,听说跟齐如烟喝了一夜,醉得不省人事,这会儿能起来,已经不错了。”
杨慕白带着秦青灵在另一桌,南谷没有过来的意思,她也就没打算叫他过来。
“南大人为什么要喝酒,喝酒腿伤会好得快些吗?”
绿玲候在边上,一脸不解。
秦青灵摇摇头,这丫头,也不知道随的谁的性子。
吃饱喝足,秦青灵上楼换衣,齐如烟也去收拾东西,准备启程荆州。
“将军,今早荆州传来消息,说是,有楚家人的消息。”
林叙拖着疲惫的身体汇报道。
他淋了雨,昨夜发热,一夜无眠,想着去找南谷要点药,可人喝多了睡着了,他只能硬扛着。
“具体的呢?”
杨慕白喝了茶,并没有觉察到林叙的不适。
“说是,挺惨的。”
惨?
楚家谋逆,株连九族的死罪,再惨也是应该的,杨慕白没有多想。
谋逆发配的人,一些送到边关军营做苦力,一些在荆州各大矿山做苦力。
没有锦衣玉食的生活,对那些从小就衣来伸手的富家子弟们来说,的确是很痛苦的。
再加上京都城一路到荆州,全靠两条腿走过来,一些身体差的,在路上就熬死了。
荆州。
原本应该葬身火海的楚萧云,活生生的站在曾不可一世的楚萧恩面前。
“姐姐别来无恙呀。”
楚萧云半纱遮面。
将军府那场大火,她并不是毫发无伤,将军府看管森严,为了躲避,她的左脸烧伤,丑陋无比。
先前她骗杨慕白,把李叔先放出来,为的就是能够让李叔在外面打探消息,和被软禁的她,在危急关头能够里应外合,否则她也不能这么快找到楚萧恩。
“你是……那个贱人!”
楚萧恩那里还有平日里大小姐模样,此时的她,正利用好不容易休息一天的机会,在小河边浆洗一家人的麻布衣服。
见到楚萧云,楚萧恩起身想要将人抓挠一翻,却被楚萧云身边的李叔一把推翻。
“你!你一个下人竟敢推我。”
楚萧恩认得李叔,人已经被推翻,磕得手臂生疼。
“下人?姐姐莫不是忘了,你是戴罪之身?呦,瞧着姐姐的样子,是有了身孕呀。”
楚萧云讥讽的蹲下来。
“与你何干,爹爹身死,你便躲了起来,将军府能保你几日,你又能躲几日。”
“姐姐还不知道,将军府的楚萧云妹妹已经死了,如今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楚萧云伸手,抚摸起楚萧恩微微隆起的腹部。
“拿开你下贱的脏手。”
楚萧恩推开楚萧云的手,从地上爬起来。
她这才发现,楚萧云的腹部平坦,没有半分有孕的模样。
“姐姐可是在看妹妹的孩儿?哈哈,一个孽障,我亲手送他下地狱了。”
楚萧云笑得有些狰狞。
在路上,她便觉得这个肚子越发累赘,自己配了药,不成想孩子是打掉了,药物的副作用让她的脸烂得更深,无论用什么药都无法好转。
“楚萧云,你好狠的心。”
楚萧恩被吓得连连后退。
“我狠心?姐姐从小到大,就不狠心吗?哦,对了,姐姐你在这儿浆洗衣物,你可知,你的丈夫,和你的母亲,在那茅草屋子里,做什么?”
楚萧云的目光看向另一边,她刚刚走来的那一边。
“贱人你说什么?”
楚萧恩当然知道楚萧云在说什么,可杜金义这会儿应该在采石场的呀。
“我在说什么,姐姐回去一看便知。”
楚萧云也不恼,走向不远处的茅屋。
他们都是发配来的,没人管他们死活,就是这个茅屋,都是她们求别人施舍的。
楚萧恩不敢相信的跟着,快到的时候,楚萧云就没有再靠近,而是站在一边。
连日来的折磨,楚萧恩已经瘦得佝偻起来,她的手颤抖着,好一会儿才走到茅屋门口。
茅屋没有隔音的功效,里面的声音几乎是没有任何遮掩的传出来的。
楚萧恩没有勇气推开破烂不堪的门,摔坐在地上。
“姐姐不去看看吗?这是李叔花了十两银子买通看守,才把你夫君带回来的呀,要不然你的母亲,那里能这般,快……活?”
楚萧云笑得有多开心,楚萧恩就有多痛苦。
楚萧恩捂住耳朵不想再听,可屋内的人似乎完全不知道外面有人一般,声音更大了。
“杜金义,你个狗东西!”
楚萧恩忍无可忍,爬起来撞开门,映入她眼帘的,正是她最不愿意看得的一幕。
“你们,你们不知廉耻……!”
楚萧恩气得发抖,出来抱起门边的石头就一通乱砸。
房间角落里的人这才清醒。
“恩儿!恩儿!你快住手。”
楚老夫人未着一缕,惊恐的躲到一边。
杜金义被砸破头,楚萧恩手里的石头也掉了。
他觉察到自己流血,才清醒了过来,抓起边上的衣服束带,就勒住了楚萧恩的脖子。
“好你个臭娘们,敢动手打老子。”
杜金义将人按在简陋的木板床上,一副非要杀了楚萧恩的样子。
“别让她死了。”
楚萧云对着李叔说道,最后看了一眼屋里的景相。
这场戏,就是她一手策划的。
她让李叔把人带回来,双双下了情蛊。
不一会儿两人就开始表演,她就去河边找到楚萧恩,她可不能让这场戏,没有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