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是假,除了你和许夫人,不就是许师爷最清楚了吗?我若是胡诌的,又怎么会连这一家人的名字,都一清二楚呢?许魏州,许师爷可就最有力的人证。”
杨慕白假装把声音降低了一些,实际上许师爷在旁边也能听见。
这个时候,许魏州心里也已经坚信,许娄肯定已经出卖了他。
否则这件事,杨慕白怎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
他自己要不是杨慕白又提到了许慧这个名字,加上杨慕白描述的情节,都已经想不起来。
许娄也知道,他再怎么解释,也都没有用了,正想大喊让他家老爷小心杨慕白,就被王小青神不知,鬼不觉的拉住,然后敲晕了。
王小青甚至还把他手里捧着的烧鹅,给拿了出来,扯做几块,几个人分食。
浪费粮食,可是大不敬。
烧鹅的味道弥漫开来,许魏州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许夫人不敢发出半个子的声音,生怕杨慕白要处置她。
“许魏洲,强抢民女,加上令夫人的所作所为,恐怕已经不止是抄家,还有…此次瘟疫,明明张麻子已经告诉过你,城中有来路不明的人,你为什么不查?因为你早就知道,他们为什么而来,对吗?”
杨慕白假装淡定,实则,后面这一堆话都是她编出来的。
反正这个时候,许师爷已经晕过去了,她只管把她的猜想搬出来,许魏州以为许师爷都交代了,心中有鬼,自然都会承认。
“你竟然都已经知道了,还来问我什么做什么。”
许魏州冷笑,知道事情已经败露,没什么可狡辩的了。
张麻子想上前揍许魏州,又碍于杨慕白叮嘱,他只是旁听,又拼命克制住了自己。
双拳已经是青筋暴起,忍得他直发抖。
“许魏州哇!许魏州!强抢民女,谋财害命,那都是危及你自身的罪名,通敌叛国,那是要株连九族的大罪,你怎么会这么傻呢。”
杨慕白蹲下身来,不卑不亢,没什么表情。
她还需要证据,可以把许魏州定罪的那些铁证。
“不过你若是能招供,指认立功,或许我能为你求情,至少,保住你许家血脉,不至于断子绝孙。”
杨慕白看向许魏州身后那帮男丁。
其中,还有只有三四岁的孩子,已经饿得发昏。
“送点米粥来,别把我们许县令家的公子,给饿出什么毛病来。”
杨慕白笑着说道。
“你真能……真能保住我家血脉?”
许魏州几乎没有思索太久,就抬头问道。
他不傻,杨慕白知道了这些,又有师爷做人证,其他的证据不需要多久就能拿到,他不认都没法子。
与其抵抗作死,倒不如现在都说了,换来一线生机。
“杨某不才,在陛下面前能说上一两句话,再者我家里还有一块,青灵公主求来的免死金牌,再不济,动用些关系,留下一个孩子,不难。”
杨慕白没想到许魏州这么快就妥协了。
她还以为,要等些日子,或是再用些伎俩,结果,这人这么不经吓。
“你发誓!若是办不到,天打雷劈。”
许魏州眼神坚定,大有一副,杨慕白若是不承认,就半个字也不会说的架势。
“好!我发誓,若不能保下许家幼子,天打雷劈!”
杨慕白也没多加思索,就答应了。
一个孩子而已,保下来又如何。
“是……燕皇后的人。”
许魏州见杨慕白这么诚恳,终于是打开了心扉了。
他知道许家保不住了,他的脑袋也保不住了,只能退而求其次,保住一个男丁再说。
当今圣上仁爱,楚雄这样的反贼都没有处置其全家,而且发配女眷们,他想着能女眷们都不会死,保下男丁,许家也就有救了。
燕皇后?
杨慕白有些意外。
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应该由燕皇出马吗?燕皇后为何要这么做?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只知道,这场瘟疫的背后主使是她,她派人告诉我,若是我不配合,就派燕国的杀手,暗杀我一家老小,她是皇后,手里有多少人没人知道,我只是一个县令,怎么敢和她对抗!”
许魏州无奈的冷笑。
“她告诉我,让我只需要放任这件事发展即可,等瘟疫蔓延到全国上下,我的任务就算完成,她派人传的口信,还有一封盖有凤印的信,在我装银子的箱子里放着,我一开始不信,后来瘟疫爆发,控制下来又爆发,我就信了,这瘟疫的背后,当真是有人在控制。她说届时朝廷就算发现了我的疏职,我也可以逃去燕国,或是被罢官免职,也能去燕国谋个职位,这……就是所有事情的真相。”
许魏州如实交代。
“爹!你竟然……干出这种事情!”
许魏州的大儿子,这个时候才知道,他们许家不是简单的因为瘟疫疏职被问罪,而是真的犯了死罪。
“少将军!这件事我家人不知情,都是我一人所为,你替我向陛下求求情!让他放过我的家人,我愿意一人承担所有的罪行!”
许魏州跪地求饶,这个时候,他才是真的怕了。
“你一人承担?荆州因为你一己私欲,变成如此的模样,死了多少人?乱葬岗都快堆不下了,你一人如何承担,你问过她们能放过你吗?”
杨慕白冷笑。
这人真是天真,且得寸进尺。
“少将军!你在京都,你有公主撑腰,王爷庇护,皇上任你犯了什么事,都不会怪罪你,就连女扮男装,欺骗了全天下二十年,都没人敢说半个不子。可我们不同,我们只是普通人,为了自保,别无他法。”
许魏州扮起了可怜,女人嘛,大多数都是心软的,只要能说服杨慕白,就算不能脱罪,从轻处罚,也是好的。
“你被威胁,可以一边顺从,一边派人通知京都,你没有!你本身就是个叛徒,从没想过救天下百姓。”
杨慕白眼底没有一丝怜悯。
“你克扣医馆药行的药材,据为己有,你一家人健健康康,荆州百姓呢?你明知道没有药材,他们撑不了多久。自保?十三年前你强抢民女也是为了自保吗?许夫人,你手里恐怕,也不止是,两条人命这么简单吧?”
杨慕白冷笑,杀气四溢,整个人都显得格外骇人。
“没有的事!少将军你别听那个师爷胡说,老身什么都没有做过,那女子自己掉了孩子,想不开投江的,师爷他哪里知道,是他胡说的。”
许夫人不承认,这事儿她不认,师爷顶多就是人证而已,她大可以反驳,师爷是为了自保,所以随意编造的一个事情,用来诬陷她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