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我大致上问到了一些情况,荆州的瘟疫来得莫名其妙,没人知道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等大家发现的时候,已经病倒了一片。”
小六尽量保持冷静的,把情况陈述给杨慕白听。
“不过霍氏药行的确立即就给出了一大批药,加上少夫人在荆州的医馆,一开始是能控制的,不知道后来为什么,又突然出现一大批难民,才变成这样。”
说到这里,小六的手攥得紧紧的。
天灾不可避免,人祸才是罪大恶极,为了一己私欲,这些贪官污吏,就把普通老百姓的命,视如草芥。
“他们克扣物资,必然就有病患没能得到及时医治,造成病情大面积蔓延。那就还是原计划,你负责部署控制瘟疫,我派人调查瘟疫的源头。”
杨慕白心里也很难受,人人都可以战死,唯独被自己人害死,才是最难受的一种死法。
“是!”
小六不敢有异议。
荆州此刻危在旦夕,他身上的责任还很重。
杨慕白调派出如今已知瘟疫的地形图,发现昆池虽然也有,爆发时间却和咏州差不多,还好昆池有杜森等人坐镇,不至于慌乱。
再者昆池是部落,百姓之间相距甚远,瘟疫没办法蔓延,只需将发现的病患医治,发放草药,就能控制下来。
大战匈其部的时候,荆州并没有伤亡,按理来说,瘟疫应该是从战场上而来,进而蔓延全国,程度轻的城池,自行解决也就没有上报。
唯独咏州处在当时的风头浪尖上,所以才暴露得如此早。
可为什么……燕国除了化怀县,其他地方都没有瘟疫,也不是没有,而是十分轻微,就像秦国的其他地区,不足以上报的那种程度。
可他们的城池,却给人一种提前就知道会有今天,早做了防备的感觉。
杨慕白心中有些怀疑,可这会儿却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她的怀疑。
到了荆州,拿下了许魏州,杨慕白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场瘟疫不是简单的人祸那么简单。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这场瘟疫绝不是从昆池而来。
看来,需要派人去化怀县走一趟了。
京都城。
“最近瘟疫闹得人心惶惶,京都大街上都没什么人,若是无事,我们也别出府,就安心在府里待着,免得染上了。”
夜芷荷同秦青灵一起游园,叮嘱道。
一家小的小,老的老,谁染上都是个麻烦。
“娘,我知道,南谷送来的药可记得放好,他研制出来的,都是上好的,若真有一天不幸染上了,就吃一颗,他这几日也忙得焦头烂额,我们无事倒不会出府,就是一一,整天哭着找爹爹,唉!”
秦青灵叹息一声。
府里奶娘什么的都在,那丫头偏偏就是要找爹。
“许是先前就没怎么见着你们,这一分开,孩子心里委屈,所以才格外黏人,带她来我们院里多走动走动,打发打发时间,或许好点。”
夜芷荷谈不上特别喜欢带孩子,不过是自家孩子,还是喜欢的。
自从杨威那件事以后,一一就没怎么和杨威接触,也就自然和夜芷荷接触得少了一些。
“也行,我这几日要整理荣登钱庄的账目,还有一些琐事。”
秦青灵没拒绝,一一也总不能一直,不和自己的祖父祖母亲近。
荆州瘟疫横行四方,已经在向其他地方蔓延,秦逸天不得不派出更多的人去救灾,国库本来稍微充盈了一点,这下子也只能一个劲儿往外批,入不敷出。
“父亲,我要参加救灾,让我去吧,父亲!”
许乐尧听说了这场浩劫,毫不犹豫的要去一线。
“你是许家独子,你怎么能去呢?尧儿你可别丢下娘独自在家,不可以!”
许老夫人抱住跪在地上的儿子,不让他走。
“娘,家里这么多人,你怎么会是独自在家呢,现在真是缺人之际,我身为丞相之子,怎能退缩呢?”
许乐尧义愤填膺,就是一副要去的架势。
“此次救灾,生死难料,于私,我是不希望你去的。”
许丞相有些为难的看着儿子。
“我才不管你什么于公于私,总之尧儿你不能去,你如今还没有考取功名,不过是个闲职罢了,多的是人应当去。”
许老夫人还是紧紧的抱着许乐尧。
许乐尧是她唯一的孩子,绝不能有闪失。
“夫人,话不是你这样说的,尧儿虽然是闲职,可他是我儿子,怎么能退缩呢?尧儿有心报效国家,你将他困在府里,岂不是在磨灭他的志向?”
许丞相虽然也担心,不过于他而言,许乐尧能有这个想法,他会支持。
先前跟着杜森出去一趟,回来就听话了许多,也不同那些,整天只会吃喝玩乐的人呆在一起了,可见许乐尧做起正事来,还是很认真的。
“什么志向?没命了怎么谈志向,你满脑子都是你们官场上的那些算计,尧儿还这么年轻,他若有个闪失,你叫我怎么办?。”
许老夫人说着说着就哭上了。
女人一哭,许丞相就没法再讲他那些道理。
这场瘟疫最严重的是荆州,杨慕白一个女子,二话不说就去了,怎么男子反而怕了。
许丞相只能叹息一声,示意许乐尧先别说了,再想别的办法。
怕许乐尧又偷偷溜走,许老夫人亲自跟着许乐尧一进一出,就差上茅房也跟着进去了。
这让许乐尧头疼不已。
“唉,你娘真是……。”
许丞相无奈淡笑,大概也只有父子二人在茅房里,还能说上两句私密话。
“爹……要不然夜里,等娘睡着了我再溜吧,瘟疫可怕,但又不是必死无疑,我不去荆州就是,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
许乐尧试图说服他爹。
明着走肯定是行不通了,只能偷溜。
“你是溜掉了,等你娘发现,我可就惨了。”
许丞相想想就后怕。
自家夫人什么脾气,许丞相是知道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可以把他折磨到五体投地的地步。
“爹,您就说您不知道呀,不过这一次,您可得给我派两个能打一些的护卫,我真的挨揍挨怕了,我自己就跟着将军府学了个三脚猫的功夫,更不顶事。”
许乐尧哭唧唧,想起之前挨的打,就肉疼。
对比许久以前,被景宁秦青灵她们踢水里那次,后面挨的两顿打可疼多了。
“你呀,长大了,也有自己的想法了,就算我不让你去,你自己肯定也会想办法去,不过自己要当心,这不是儿戏。”
许丞相叮嘱道。
他本就有意让许乐尧去历练一下,只是确实对自家夫人心有余悸而已。
“我知道的,爹。”
许乐尧笑着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