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安城的一处偏僻之地。
燕墨音经过这些日子的休息,体内的毒素排了出来,伤口也愈合了。
可每当夜里油灯亮起来,她就会想起血裂谷的那一夜,恶心的吐得天昏地暗,难以入眠。
“皇上,皇后……娘娘,派人来请太医,说是公主已经失眠了好些日子,在这么下去,会吃不消的。”
通报的公公在屏风外候着,不敢再踏进去一步。
只见年过半百的燕皇,慵懒的从床上起身。
“派人去看看吧。”
燕皇赤裸着上身,后背的抓痕却宣誓着,昨夜的疯狂。
自从他和燕皇后情定,就几乎没有宠幸过别的妃子,燕墨宁就是燕皇后生燕墨唅的那些日子,才有的。
他一直和燕皇后相敬如宾,风评极好,为的就是有个好名声罢了,他也享受所有人都称赞他的那种感觉,可这一切,都被燕墨音给毁掉了。
皇室的形象,已经没有了。
“是。”
通报的公公领命,赶紧退下。
自皇后离宫,皇上就性情大变,有眼力见的,搜罗了一个又一个的美人,往宫里送。
“大皇子殿下!”
那公公刚出殿,就碰见了燕墨唅。
“父皇还没醒吗?”
燕墨唅随口一问,后宫之事,这几日他也有所耳闻。
“皇上刚醒,奴才是受皇后娘娘所托,向皇上请示,给公主请太医的。”
那公公跟在皇上身边多年,也受皇后恩惠,倒是忠心谦卑。
“母后情况如何?我这几日忙得不可开交,抽不出时间去探望她们。”
燕墨唅懊恼不已。
燕皇甩手把政务都交了他处理,他又没有实权,许多事做起来都分外吃力,而且这一次燕皇是真的生了气,他也不敢轻易去见燕皇后。
“殿下,皇后娘娘无事,只是公主好像还没好起来,奴才请了太医去瞧,再给您回话吧。”
那公公也不好说太多。
“你去吧。”
燕墨唅叹了口气,看了看闭着门的大殿。
原本和和睦睦的一家人,就这么走的走的,散的散,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燕皇起身喝了口水,瞥见精致小碗的里的药丸。
“皇上~。”
大床上的宠妃欠着腰身。
各路官员进贡的,都是些身怀绝技的美人,让燕皇欲罢不能。
“皇上~,臣妾口也渴~。”
女子披着薄纱,雪白如玉的身子若隐若现。
“朕,这就来!”
燕皇嘴角微微颤抖着上扬,将药丸取出,放进茶壶里。
白日宣淫这四个字,恐怕都不足以形容,此刻的安城皇宫。
尼姑庵。
“我不要,我没病,我没病!”
燕墨音头发凌乱,衣着不堪的蜷缩在角落里。
“公主殿下,这只是宁神的熏香而已,您看,我们都没事,您闻了,夜里能睡得好一些。”
太医将熏香拿到自己身旁,演示给燕墨音看,这东西就是个寻常玩意。
“墨音,赵太医不会害我们的,你出来,太医瞧了开点药,你夜里睡得好些,身子才能好得快些。”
燕皇后一身普通百姓的打扮,她和燕墨音没有穿尼姑庵的衣服,但是也都是粗布麻衣,还不如太医身上的料子金贵。
好不容易请来太医,可不能错过。
燕皇后只能哄着燕墨音出来。
过了一会儿,太医终于为燕墨音诊上脉。
不诊还好,这一摸,惊惶失色的,可就是太医了。
“怎么了?难不成解药是假的?”
燕皇后见太医脸色不对,当即就慌了,为了救燕墨音,她付出太多了。
“娘娘放心,公主的身子已经恢复,没有大碍,只是……过会儿借一步说话。”
太医后半句说得极为小声。
安抚好燕墨音,因为这些日子一直睡不好,熏香闻了一会儿,人就困了。
关上房门,燕皇后找到院子的太医。
“到底怎么了,你快说!”
燕皇后十分心急,她照顾的这些日子,好不容易盼到人醒了,解毒了。
“娘娘……,公主是……是……有孕了。”
太医神色紧张的说道。
“什么!”
燕皇后惊得目瞪口呆,有些脚软,差点摔倒。
“月份小,不过……因为公主身体受过重伤,这个孩子实属奇迹,若是打掉这个孩子,公主这辈子就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了,而且公主如今身子虚弱,堕胎药又极为伤身,恐难已承受。”
太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燕墨音的事,安城早就传遍了,但是如今这个情况,他不说不行,迟早会发现的,说了,若是皇后一个不高兴,他就小命不保了呀。
“赵太医,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可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燕皇后当机立断。
打不得,那就只能藏着了。
她们母女二人,已经在这偏僻之地,要藏住这种事情,很简单。
“你开些补方,等公主身子好些,再秘密把堕胎药送来,这个孩子不知道是谁的……不能留。”
燕皇后这一刻的心情,简直难以形容。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了。
“是,小的绝不会乱说的,公主只是身体欠安,需要疗养罢了。”
赵太医自己抖得不成样子,头都不敢抬起来。
“算你识相。”
燕皇后眼神凶狠,盯得太医不敢有半点别的想法。
皇城。
大殿外,燕墨唅足足等了两个时辰,也不见殿内的人有开门的意思,太阳都有了下山的意思。
那请太医的公公都回来了。
“怎么样?墨音和母后可还安好?”
燕墨唅关切的起身,拦下了公公。
“回大皇子殿下,赵太医回来就直接回了赵府,托人来说,公主只是身体欠安,需要好好疗养,并无大碍,而且皇后娘娘还说,她这些日子,静下心来了,让宫里人都别去打扰。”
公公如实禀报。
他并不知道,赵太医是因为腿软了,害怕露出破绽,这才派人回的话,并未回宫。
“别去打扰,母后连我这个儿子,也不要了吗?”
燕墨唅突然感觉到了无力。
他改变不了燕墨宁去做质子一事,也没办法左右父皇送母后去尼姑庵一事。
他真的,好没用。